计谋产生的强大源泉:心术!

雅斋居士刘若龙先生认为,人可以通过化炼内心(即心术),达到“道不自器、应变无方”的生命境界,并实现智慧的提高,生命的升华。

当然,刘若龙先生所指的“智慧”,并非是所谓的“理性知识”,也与学历毫无关系。武汉大学前校长刘道玉就曾尖锐的指出:“达·芬奇只受过初等教育,并没有高学历,他的学问都是自学而来。他的诸多绘画杰作和科技发明是怎么完成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是他的大智慧成就的伟业。这说明智慧基本上与学历、学位高低无关,甚至也与知识的多寡也无关。有知识的人不一定有智慧,没学历而有智慧的人,可以有效地获取知识,甚至创造出新知识。智慧是知识后的内心顿悟而产生的,只有当头脑、心灵和身体真正和谐时,智慧才存在。

应当说,生理发育正常的人,都有潜在的智慧,但需要通过悟性来开启。智慧与创造是因果关系,因有智慧才导致创造活动,智慧是知识与灵性的结合体,因此提高灵性是人们获得智慧的唯一途径。因此,智慧是不能教授的,而只能是在无焦虑、无恐惧和无贪婪的心境中,通过精神灵性的修炼而获得。遗憾的是,现在绝大多数同胞不懂精神灵性,也不鼓励冒险的品质,而执迷于物质的索取,这些是我们缺乏创造力的主要原因。”

为何两位刘姓学者都鼓励青年“通过精神灵性的修炼”而获得智慧,而不是通过所谓“课堂上理性知识的传授”来获得智慧呢?

因为各种理性知识本身就会产生认知上的偏见,即所谓的“蔽”。想要“解蔽”,亦即消除认知偏见的唯一方法就是化炼内心。《荀子·解蔽篇》对此鞭辟入里,焕然可述。文中说:

“欲为蔽,恶为蔽;始为蔽,终为蔽;远为蔽,近为蔽;博为蔽,浅为蔽;古为蔽,今为蔽。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此心术之公患也。”

“圣人知心术之患,见蔽塞之祸,故无欲、无恶,无始、无终,无近、无远,无博、无浅、无古、无今,兼陈万物而中县(通悬)衡焉。”

“何谓衡?曰:道。故心不可以不知道。”

“人何以知道?曰:心;心何以知?曰:虚壹而静。”

理性知识是不完备的,也是十分机械的。不仅中国文化,印度文化中也有清楚地表述。古印度著名经典《薄伽梵歌》中说:“感官游荡不定,思想围着它们转,就会剥夺智慧,犹如大风吹走船。”巴坦加里《瑜珈经》中明确地指出:“这个特殊的真理,与聆听、研读经文或推论认知所获得的知识,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见及此,笔者特将古往今来圣哲贤达有关“心术”的著名论述和雅斋居士刘先生的《养心益智十训诫》整理如下,以求广布:

《管仲-心术上篇》:“心之在体,君之位也;九窍之有职,官之分也。心处其道,九窍循理;嗜欲充益,目不见色,耳不闻声。故曰,上离其道,下失其事。毋代马走,使尽其力;毋代鸟飞,使弊其羽翼,毋先物动,以观其则。动则失位,静乃自得。

译文:“心在人体中,犹如处于君主的地位;眼耳口鼻等九窍各有的功能,如百官的职务一样。”这是说耳目是管理视听的器官,心不去干预视听的职守,它们就能尽其本分。心里有了嗜欲杂念,就有东西也看不见,有声音也听不到。所以说:“上离其道,下失其事。”用心的方法,是以虚静无为来管理九窍。所以心被称作“君”。“不要代替马去跑”,“不要代替鸟去飞”,是说不要取代能者的长处,不要与下属平等争强。所谓“不要先物而动”,因为摇摆就不能安定,躁动就不能平静,“动”就不可能很好地观察事物。“位”,指所处的地位。人君处在阴的地位。阴的性质是静,所以说“动则失位”。处在阴的地位就可以控制阳,处在静的地位可以掌握动,所以说“静乃自得”。

《管仲-心术下篇》:“一气能变曰精,一事能变曰智。慕选者,所以等事也;极变者,所以应物也。慕选而不乱,极变而不烦,执一之君子。执一而不失,能君万物,日月之与同光,天地之与同理。圣人裁物,不为物使。

译文:专一其气而能掌握变化叫“精”,专一一事而能掌握变化叫“智”。对于外在之缘,要加以选择以便为我所用。物穷则变,以因应万物。加以选择为我所用而不陷入混乱,穷极变化而不陷于烦燥,这才是坚持专一的君子,坚持专一而不放松,就能够统率万物,使日月与之同光,天地与之同理。圣人裁断利用外物,而不受外物的役使。

《管仲-内业篇》:“凡人之生也,天出其精,地出其形,合此以为人。和乃生,不和不生。察和之道,其精不见,其征不丑。平正擅匈,论治在心,此以长寿。忿怒之失度,乃为之图。节其五欲,去其二凶,不喜不怒,平正擅匈。凡人之生也,必以平正。所以失之,必以喜怒忧患。是故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节乐莫若礼,守礼莫若敬,守敬莫若静。内静外敬,能反其性,性将大定。

译文:人的生命,天赋予其精神,地赋予其形体,两者相结合而成为人。两者合和则有生命,不合和就没有生命。考察和气,它的精微不可能看得见,它表征是不能类比的。但能使平和中正占据胸怀,感知在心里,这是长寿的根本。忿怒过度了,应该设法消除。节制声色等五种情欲,除去喜、怒两种凶事。不喜不怒,平和中正就可以占据胸怀了。人的生命,一定要依靠平和中正。生命有失,一定是因为喜怒忧患。可以说,制止忿怒什么都比不上诗歌,消除忧闷什么都比不上音乐,控制享乐什么都比不上守礼,遵守礼义什么都比不上保持敬慎,保持敬慎什么都比不上内心虚静。内心虚静,外在敬慎,就能恢复平正的本性,并安于本性。

《管仲-内业篇》:“凡人之生也,必以其欢。忧则失纪,怒则失端。忧悲喜怒,道乃无处。爱欲静之,遇乱正之,勿引勿推,福将自归。彼道自来,可藉与谋,静则得之,躁则失之。灵气在心,一来一逝,其细无内,其大无外。所以失之,以躁为害。心能执静,道将自定。得道之人,理丞而屯泄,匈中无败。节欲之道,万物不害。

译文:大凡人之生命,以心情明畅通达为最佳状态。忧愁会失去条理,恼怒会失去正常秩序。心里有忧悲喜怒,道就无地可容。对于自身贪爱等过分的欲望应当平息它,对于自身不正确的思想应当改正它。不用强取,也不需拒绝,福禄会自然降临。道是自然到来的,人可以借助道应物谋事。虚静就能得到道,急躁就会失去道。灵气在人的心里,有时来有时消逝,它的小可以说其小无内,它的大可以说其大无外。人所以失掉灵气是由于急躁为害。要是心能够平静,道自然会安定下来。得道的人,邪气能从肌理毛孔蒸发排泄出去,胸中没有郁积败坏之气。节制欲望的基本原则是不因过大的欲望而伤害万物。

《淮南鸿烈》:“清净恬愉,人之性也;仪表规矩,事之制也。知人之性,其自养不勃,知事之制,其举错不惑。发一端,散无竟,周八极,总一管,谓之心。见本而知末,观指而睹归,执一而应万,握要而治详,谓之术。居知所为,行智所之,事智所秉,动智所由,谓之道。道者,置之前而不挚,错之后而不轩,内之寻常而不塞,布之天下而不窕。是故使人高贤称誉己者,心之力也;使人卑下诽谤己者,心之罪也。夫言出于口者,不可止于人;行发于迩者,不可禁于远。事者,难成而易败也;名者,难立而易废也。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漏;百寻之屋,以突隙之烟焚。《尧戒》曰‘战战栗栗,日慎一日。人莫于山,而于蛭。’是故人皆轻小害,易微事,以多悔。患至而多后忧之,是犹病者已惓而索良医也。虽有扁鹊、俞跗之巧,犹不能生也。

译文:清静恬愉是人的本性,而仪表与规矩是为人处世时需要遵守的制度。知道人的本性,人就可以不违背自身的修养;知道为人处世的制度,人就不会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而迷惑。发乎一端,而能扩散到无边无际,周游八方,而又能回到中枢,这称之为“心”。见到事物的本身就能推断出它的结果,见到事物的指向就能推断出它的归宿,掌握了一点,就能应付成千上万的变化,掌握要领就能治理繁复庞杂的事物,这称之为“术”。在家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出行的时候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做事情时知道应该秉承什么样的原则、有所行动的时候知道因为什么,这些称之为“道”。所谓“道”,放置在前头它不会低伏,放在后面也不会翘起,在狭窄的地方它不会显得拥堵,散布在天下它又不留空隙。所以要想让别人称赞自己,乃是“心”的功力;让别人轻视诽谤自己,也是“心”的罪过。话是出于自己口中,不可能让别人来阻止你;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远处的人无法禁止你。事情成功很难,失败却很容易,树立好的名声很难,毁坏却容易。千里长堤由于蝼蚁挖掘洞穴导致渗水而坍塌,百丈高楼由于烟囱裂缝中冒出烟火导致焚毁。《尧戒》中讲道:“战战栗栗,一天比一天谨慎。人不会被大山绊倒,而往往被小土堆绊倒。”正是如此,人们都忽略小害,认为小事容易,以致酿成祸事才后悔,灾难已经降临才担忧,这就如同病危才去求良医诊治,这时即便有扁鹊、俞跗这样高明的医术,也很难让病人存活下去。

《礼记-中庸篇》:“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译文:分于天道,赋予人的称为性。见善如不及,见恶如探汤,增益本性的就是道,修习天人之道用以教化人叫做教。道是不能片刻离身的,如果能片刻离身,就不称之为道了,所以说君子对于人所看不见的、听不到的心性要始终保持戒慎恐惧;隐微的心性不能被觉照、发扬,所以君子要做好慎独功夫,时时处处反省自己。人的喜怒哀乐之情尚处于未发的状态,称之为中(性),表现出来且处处合于规范,就叫和。中,这是天下最大的根本;和,是通达天下的大道。达到了中和境界,万象如如,天和地便会各得其位,万物会自然发育成长。

《荀子》:“心者,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无所受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夺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故口可劫而使墨云,形可劫而使诎申,心不可劫而使易意,是之则受,非之则辞。故曰:心容,其择也无禁,必自见;其物也杂博,其情之至也不贰。《诗》云‘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顷筐易满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贰周行。故曰心枝则无知,倾则不精,贰则疑惑。以赞稽之,万物可兼知也。身尽其故,则美。类不可两也,故知者择一而壹焉。

译文:心,是身体的统帅,是精神智慧的主管;它发号施令而不从什么地方接受命令。它自己限制自己,自己驱使自己;它自己决定抛弃什么,自己决定接受什么;它自己行动,自己停止。所以,嘴巴可以强迫它沉默或说话,身体可以强迫它弯屈或伸直,心不可以强制着改变意志,它认为什么对就接受,认为什么错就拒绝。所以说:心的行态,它的选择是不受什么限制的,而一定根据自己的见解;它认识的事物虽然繁杂而广泛,但它的精诚时是不会三心二意的。《诗》云:“采呀采呀采卷耳,老装不满斜浅浅的筐。我怀念心上人,把筐放在大路上。”浅筐是容易装满的,卷耳是容易采到的,但是不可以三心二意地呆在大路上。所以说:思想分散就不会有知识,思想偏颇就不会精当,思想不专一就会疑惑。如果拿专心一致的态度考察万物,那么万物就可以全部被认识了。亲自透彻地了解万事万物的所以然,就完美了。所以认识事物不能三心二意,所以明智的人选择一种事物并专心于它。

《尸子·贵言》云:“目之所美,心以为不义,弗敢视也;口之所甘,心以为不义,弗敢食也;耳之所乐,心以为不义,弗敢听也;身之所安,心以为不义,弗敢服也。然则令于天下而行,禁焉而止者,心也。天子以天下受令于心,心不当则天下祸。诸侯以国受令于心,心不当则国亡。匹夫以身受令于心,心不当则身为戮矣。

译文:眼晴认为美的,而心认为不义的,不敢看。口以为甘美的,心以为不义,不敢食。耳朵听起来悦耳的,心认为不义的,不敢听。身体感觉舒适的,心认为不义的,不敢穿。这样诏令天下就能执行,禁令天下就能制止,原因在于心。所以说心是身体的主宰。天子自内心发号施令于天下,心不义则天下祸难,诸侯自内心发号施令于国内,心不义,国家就会灭亡。众民自内心支配自身,心不义,就会遭杀戮。

看到先贤林林总总的关于心性的论述,我们不难明白,想要有所作为、建功立业,没有良好的“心术”作为基础是不行的。而《阴符经七术》恰恰是一部教我们如何化育心力、使用心力的奇书,它的运用原理有如下图:

另附雅斋居士刘若龙《养心益智十训诫》:

静坐守窍以观针石,自卯至辰,目不两措,意不邪曲,然后可以制利害。(笔者按:此实意法螣蛇之要领)

致虚极,守静笃,复凝神定气以触所惧,久则势壮。(笔者按:此盛神法五龙之要领)

去庆赏爵禄之思,毁非誉巧拙之辩,置之度外以谋其事,故能和。(笔者按:和者,化和五气之意)

用败功,煅韧性。(笔者按:非大器者不能用败,此叔龙、冢虎之所长。可参《反经-败功》)

凡晨间,疏沦其心,澡雪精神,除却秽累,掊击其智,断绝思虑。及兰膏明烛,华镫错些,乃可以复谋。动则与天地同时,故无不克。(笔者:此言将心抛于冰火两重之境,修行者慎哉!)

太清导引养生经凡十二事,皆精进自修。(笔者按:朝起布席东向为之,息极乃止,不能息极,五通止,此一事;常以两手叉头上,挽至地,五噏五息,止胀气,此二事;又侧卧,左肘肘地,极,掩左手脑,复以右手肘肘地,极,掩右手脑,五息止,引筋骨,此三事;以两手据右膝上,至腰胯,起头,五息止,引腰气,此四事;右手据腰左膝、右手极上引,复以左手据腰右膝,左手极上引,皆五息止,引心腹气,此五事;左手据腰,右手极上引,复以右手据腰,左手极上引,五息止,引腹中气,此六事;叉手胸胁前,左右摇头不息,自极止,引面耳,邪气不复得入,此七事;两手支腰下,左右自摇,自极止,通血脉,此八事;两手相叉,极左右,引肩中气,此九事;两手相叉,反于头上,左右自调,引肺、肝中气,此十事;两手叉胸前,左右极,引除皮肤中烦气,此十一事;正立,左右摇两褷,引足气,此十二事。此十二事者,久久为功)

此六者,所以强心也。

辟、侔、援、推、或、假、效、几,皆可以进理,理多则智得。(笔者按:此八法,墨家修身辩物之要,可参《墨子游说各国的八大绝技》)

缘《反经-是非篇》,会其两全之道,得其攻守之妙,久之,权变无穷。(笔者按:《反经-是非》篇凡古今论要五十三例,或正或反,术法万千)

夫读史之患,在于徒效。事有趋同而势异者,非事诡也,时之变耳,不察则事败。是知范蠡以去贵为高,虞卿以舍相为功;太伯以三让为仁,燕哙以辞国为祸;尧、舜以禅位为圣,考、哀以授贤为愚;武王以取殷为义,王莽以夺汉为篡;桓公以管仲为伯,秦王以赵高丧国。明者以兴治,暗者以辱乱也。通乎此者,可以为将相。(笔者按:此言往事可鉴,不可以效也)

畜恩不倦,天下可使。然后不贤为贤者师,不智为智者正。(笔者按:此道德之略也)

此四者,所以广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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