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辽宁《手技》作者·王卫生 主播·袁嘉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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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母是双职工，无人照看我，三岁时，我被送到西安市青年路幼儿园。我家在渭南，我舅家在西安，每周末，舅派表哥接我回去。舅每次给他五角钱，他会问我，钱是坐三轮车还是买东西吃？三轮车坐了一次就不想坐了，就开始走路，路上不唯花花绿绿好看，还能买东西吃，烧鸡、兔肉、糖花生、大刀糖。我小嘴吃，表哥大嘴吃，俩人都高兴。

晚上，我跟表哥睡，他给我讲故事，小白兔拔萝卜，他用手在煤油灯罩子上一比划，墙上便出现了小白兔。有时，讲小山羊找妈妈，墙上便出现了小山羊，还有小鸟、小马。我很感兴趣，想学手技，想着学会了给小朋友们表演多好，但他不教。后来，他开始给我讲鬼故事。地主家小姐和长工恋爱上了，地主死活不愿意，小姐上吊死了，舌头伸老长，墙上，便有了个小姐，玉米须做的头发披散着，一晃一晃，吓死人。接着，又是淹死鬼、砍头鬼的故事。最可怕的是砍头鬼，头没了，还在跑，血喷了一路。表哥是胆大人，说完倒头就睡，害苦了我。月夜，有风一吹，窗外的树叶便晃动起来了，映在窗户上，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砍头鬼正在跑，嘴里呼喊着。吓得我白天想起来也打颤。

舅知道了，他把表哥训了一顿，并安排以后让表姐接我，晩上跟表姐他们几个女孩睡。

表姐也讲故事，多是七个小矮人、长鼻子公主一类的。

大姐接我回来，不买烧鸡兔肉了，改买水果、糖果。

表哥几次拉拢我，说：让我给舅讲，还让他接我，他再不讲鬼故事了，给我讲花仙子，牛郎织女。说着，用手比划着。我不答应，他搂着我，说教我手技。我有些动摇了，后来又否定了，因为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脸上都有驱不散的鬼魅之气。

尽管他说教我手技，我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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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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