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遇 见
遇 见
亦农||陕西
远远望去,绿油油的树木覆盖着山,一座座青山手牵着手,排出了京西最美的天际线。
车在两排挺拔的白杨中间穿行,前方是湛蓝的一道天,猛一转弯向西,就看到蓝天下群山的臂窝里藏着一个大大的园子,此行的目的地——北京植物园就到了跟前。
五元的门票很亲民。入园,林荫小道上到处是游人:有扶老携幼的中年人,有推着童车带了睡着的孩子的年轻父母,有牵着手浪漫的年轻人,也有高鼻子黄头发的外国人。故都的秋是极好的,尤其徜徉在这精心布置的园子里,只觉徐徐清风扑面而来,天高云淡,阳光温暖而不燥热,这个惬意的周末,使人感到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说是精心布置,却一切都尊崇了植物的天性,虽是秋天,却也欣欣向荣。高大的乔木如白皮松、油松、银杏、白蜡等站在道路两侧,间隔不远不近,树冠既可相连,又不挤兑,形成了林荫路。国槐、法桐等大冠树,自有一片空地容它自在地舒展,下面平整的草坪正适合席地而坐。龙须柳、金丝柳自然是围着水面的,碧波荡漾、杨柳依依、莲叶田田的胜景断不可少,碧桃、海棠等果树成片栽种,想必春来自是云霞一片,此刻那成片红月季依然浪漫地盛开着。灌木如牛奶子、火棘,碎碎的红果子一簇簇染红了枝条、让人看了眼馋。在这灌木的下边,各种各样的草本植物疯长着——麦冬绿油油地舒展着叶子,玉簪结了一个个碧玉般的簪子,小小的菊花含苞欲放,薄荷、蒲公英、长春花、苦荬菜等等,都开着鲜艳的花,或顶着沉沉的种子,阳光穿过树梢映照着她们。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遵循规律,则每一种植物都舒适地享受这时光。
认识的植物并不多,好在大家都有“自报家门”的牌牌,看着牌牌辨别着各种花草树木,突然发现自己连方向也分不清了,那山也不见了,“只在此山中,林深不知处”。正琢磨着要怎么走,一阵熟悉的民乐伴奏仿佛从天而降,循声望去,在那牡丹园上的亭子里,几个人正深情地吹拉弹唱,唱的正是浸润我那八百里秦川的秦腔——坐在他们身边,听一段“西湖山水”,再听一段“花亭相会”,正想问他们会不会唱“祖籍陕西韩城县”,想等他们弹唱的间隙攀一攀老乡,却被同伴叫去一个叫卧佛寺的地方。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走到佛寺下时,首先被一棵几百年的古柏震撼了,那老态龙钟的古柏屹立在一座琉璃牌坊之南,牌坊之后又是两排苍劲的古柏,每一棵都是饱经沧桑的模样,需要两个人才能抱得住的树干扭着向上,有的一面没了树皮覆了绿苔,有的长着丑陋突兀的树瘤,或朽了个洞,有的主干在高空被劈断了,侧枝接续着昂首挺立。根是紧紧抓住大地的,天同载、地同覆,让人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感慨生命的倔强。柏树下是大块青石铺就的路面,石头被人走得光滑,顺着神道向上,佛寺就在半坡的高台上。迎面又是琉璃的牌坊、琉璃的山门,无不彰显着这里的皇家气派。查资料说寺建于贞观年间,历代有废有建,名称也不相同,众因元代铸造了释迦牟尼涅槃铜像而被老百姓称作“卧佛寺”。
在这晴空万里的时节,在这游人如织香火甚旺的地方,人们大概不会生发“南朝四百八十四,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感慨,但能保留下来的文物古迹确实不易,改朝换代、战火纷飞的年代,风霜雪雨、自然灾害的侵蚀,多少木石结构的建筑不是在熊熊烈火中灰飞烟灭,就是在时间的浸泡下轰然倒塌!
这座千年前皇帝下诏,历经多年大兴土木,无数能工巧匠穷其一生、流尽血汗营造的寺庙,在当时,必然是普通老百姓不敢想也无法到达的地方。今天,人们可以在游园中与佛结缘,真是有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味道。无论是怒目金刚、四大天王,还是三世诸佛、释迦牟尼,他们庄严肃穆,他们慈悲为怀,正如那对联所说:发菩提心印诸法如意,现寿者相度一切众生,他们启迪人们:性月恒明;教诲人们:得大自在。
风过树梢,一颗一颗熟透的银杏跌落大地。
夕阳温柔,一缕一缕的光穿透树梢温暖着信男善女。
谁在撞钟,一声一声不紧不慢地正好敲打在心上。
终于找见了书上说的那一棵娑罗树,高大挺拔地屹立在三世佛殿东侧。
松鼠在树上嬉闹,一颗小小的果子落在我脚下,剥开外面的皮,我遇见一颗油黑发亮的菩提子。
人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信。
让我们珍惜所有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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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亦农,陕西人,黄河岸边长大,文学爱好者。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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