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孙兰香:她的人生,并不虚幻
《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安、孙少平的妹妹孙兰香考上了北方工业大学,又与省委副书记的儿子成了情侣,无疑是“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了,也算是“平凡的世界”里一抹不平凡的亮色了。
对此,也有声音说,作者路遥把兰香的命运安排得太好了,有点不够“现实主义”。对此,我不敢苛同。其实兰香这样的女孩,在故事里,她可以这样发展;在现实生活中,也不乏像她这样的例子。
01从故事设定看,孙兰香可以有这样的发展
一方面是她天资聪颖兼努力。书中写到兰香从小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特别好,反应非常快,为她日后从事天体物理研究埋下了伏笔。
我们向来强调“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过,这还是针对每个人都发掘出自己的潜力,努力达到自身能力范围内的最大值而言的,并不是说只要努力就能够达到社会各领域的最高层次,比如,历史上那么多诗人墨客,杰出之才灿若星河,但能到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等水准的,毕竟也是寥寥;毕竟天赋还是关键的,决定着一个人在一个领域能够达到的层次有多高。孙兰香有足够的才智支撑她考上北方工业大学,从事科学研究。
一旦进了名校,她的天地就开阔了,遇到吴仲平当然有偶然性,毕竟能够在一个大学、一个班级再成为一对情侣,那真的是靠缘分的,但并不是虚幻的。如果说我们国家曾经很重视一个人的“政治出身”,那么对“经济出身”则向来不怎么重视,特别是这个人有能力摆脱出身的限制的时候,对女孩子就更加不用说了。
况且,大家不要忘了,孙兰香不仅学习优异,还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姣美的女孩。放在我们现在,这样一个女孩,又是名校学生,又是漂亮女生,我们是怎么称呼来着?女神?班花?校花?总之,出身贫寒非但不会成为她的短板,反而成为一种绝佳的反衬;或许还让人们“感谢贫寒”呢!
在那个时代,能考上名校是真正的“鲤鱼跳龙门”,人们看到的就不再是“鱼”,而是“龙”。并不是所有的高级领导都想着与高干或富商联姻,也不是所有的高干子弟都想着做官或经商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并不少见的现实。所以省委副书记的公子吴仲平与贫下中农的女儿孙兰香因缘分而相恋并不奇怪。
况且,那个年月谈恋爱可不是现在“相亲”,难道先核实了双方的社会地位、家庭资产之后再谈吗?路遥写本书的时候还不知道原来谈恋爱是“谈交易”呢!再说了,自古以来婆婆与儿媳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政治地位再高的婆婆也是婆婆,都是一样现实的:给她一个有“智”又出身农村的朴素的儿媳,既能培养出天资聪颖的下一代,又不会像从小娇生惯养的媳妇那样跟婆婆搞“斗争”,她会不喜欢吗?
另一方面是家庭支持。这是外力,这里说得简略一点。孙兰香本想读到初中毕业就回家,不想给家里添负担。但是她的两位哥哥都坚决不同意,坚决支持她继续读书,只要她能读,不管读到哪里都会供着她。
这与许多农村家庭的做法是不一样的。很多父母,都会选择让女儿稍微认得几个字后就不再上学,不仅省学费,还能为家里挣钱出力,就像那个被孙少平帮助过的小翠,其父不仅不让读书,还逼着到城里打工挣钱,宁可在外被人欺负,也不让在家里待着。
孙玉厚一家与众不同的表现,一则因为兰香聪明,成绩好,二则少安、少平兄弟也都是会读书的人,少安是由于家境实在太烂包而不得不在读完高小后回家干活,少平是由于高中没有时间学习而没考上大学,心里其实都是有读书梦想的,所以他们只要能支撑,就会坚决支持妹妹上学。
02从我国社会情况看,阶层的流动始终存在
阶层的金字塔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都始终是存在的,不过我们中国尽管有阶层,但阶层中的人并不固定,是始终在流动的,那“私订终身后花园,落难公子中状元”是戏剧里的俗套,但也确实反映了一种现实。我们中国人是非常重“智”的,就是寒门子弟是完全可以通过读书实现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或者在努力过程中有贵人相助,或者在“金榜题名”后有高官相中。历史上有太多杰出名盛之士证明了这一点;这也正是古来保证人才层出和社会稳定的好办法。
现在也有声音反映农村学子能考上清华北大实现“人生逆袭”的机会越来越小了,这一定程度上确是实情。近年来农村里的人但凡有点经济实力或者能外出务工,都在往城镇发展,像我身边就有不少亲戚,为了小孩有更好的教育资源,都从农村搬到了城镇;而没有钱又没有力的,那就只好在村里读书,一个班往往只有几个小朋友,教育资源和效果显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那通道一直都在,只要读到初中、高中,成绩优秀,空间仍是开阔的。
现实生活不乏这样的实例,每年都会有农村学子考入名校。就说2020年高考,丽水女孩徐倩考上清华大学,她平常和父母“蜗居”在一间四五十平米的低矮房屋中,妈妈做来料加工的缝纫机台就是她的“课桌;湖南耒阳留守女孩钟芳蓉考出湖南省高考文科第四名的好成绩,入学北大……
当然可以说,考上清华、北大毕竟是凤毛麟角,但是难道只有考上清华北大才算是实现了目标吗?且不说并不是只有某几样专业毕业的才叫人才,就说“高层次人才”那也并不全是清华北大培养的,尤其是,按照前阵子网上讨论的,为我们国家作出杰出贡献的人才,也大部分不是靠清华北大培养的。
我觉得有足够多的大学在保障寒门学子实现逆袭;现实中包括我在内的太多的家长,也在努力保障孩子走读书这条路——这条路尽管为称为“独木桥”,但它又确实是我们普通人能走的最便捷、最经济的桥,就像孙兰香所实现的那样。
现在下个结论,综合小说和现实两个情况来看,我们的兰香是完全可以获得她的漂亮的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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