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女侠秘史》| 倪纳解读
关于作者
本书的作者名吉尔·莱波雷，是美国哈佛大学著名历史学教授，《纽约客》特约撰稿人。莱波雷非常善于发现历史中非常有价值却鲜为人知的人物和事件，而《神奇女侠秘史》是她很成功的代表作。莱波雷用了很多年来调查关于神奇女侠的机构资料，以及神奇女侠的创作者马斯顿的私人文稿。
她在这本书中，一边探讨马斯顿个人经历，一边展现以美国为核心的20世纪女权运动世界历史。在2015年，这本书获得了美国历史书籍奖。
关于本书
这本书以神奇女侠的创作者威廉·莫尔顿·马斯顿为线索，用他传奇的一生细数了神奇女侠和女权主义的发展。马斯顿从哈佛大学拿到法学博士和心理学博士之后，就成为了一名心理学家。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还是现代测谎仪的发明者。
把神奇女侠、马斯顿和女权主义的关系归纳起来就是，女权主义影响了马斯顿的一生，因此马斯顿创造了神奇女侠，而神奇女侠的巨大影响力又继续推动了女权主义随后的发展。这三者形成了密不可分的闭环共生关系。
这本《神奇女侠秘史》的作者将神奇女侠比作女权主义的一个缩影，了解这位漫画人物形象的变迁就能大致了解女权主义过去100年的发展走向。
核心内容
神奇女侠诞生70多年以来，一直推动着女性权益的发展，甚至曾被联合国任命为女权推广大使。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她居然在女权这个政治议题上饱受争议，遭到很多女性的抵制。从20世纪初女权主义诞生以来，“神奇女侠”象征的女性权益的政治斗争就从未停止。我们那些习以为常的漫画人物，背后都有太多不为人知的历史秘辛。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是《神奇女侠秘史》。这本书的中文版大约30万字，我会用大约28分钟的时间，为你讲述书中精髓：通过解读漫画人物神奇女侠从诞生到发展背后那些隐秘的故事，了解西方女权主义的发展历史。
说起神奇女侠，可能很多人都会先想起来她身穿短裙、手拿真言套索、佩戴守护银镯的女斗士形象。她诞生70多年以来，不仅在漫画世界中宣扬爱与和平，还在现实世界里一直推动着女性权益的发展，甚至曾被联合国任命为女权推广大使。神奇女侠绝对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女性超级英雄。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一直以女权形象示人的神奇女侠，居然在女权这个政治议题上饱受争议，遭到很多女性的抵制。正方认为，神奇女侠拥有全部女性的优秀特质，同时又拥有高于男性的超强能力，她代表了女性力量在全球崛起，是女权主义的最佳代言人。而反方却认为，神奇女侠夸张的身材比例、过于暴露的战斗短裙、捆绑风格的套索武器都充满了消费女色的性暗示，她只是一个男权社会创造出来用于安慰女权主义运动的吉祥物。神奇女侠不应该代表女权主义，反而应该被这个时代所抛弃。那么，听完这正反两方的论点，你是怎么理解的呢？
事实上，我们要想认清这个问题，那就首先需要了解女权主义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女权主义的最核心的诉求又是什么？这本《神奇女侠秘史》可以很好地解答上述的问题。没准听完本期的解读之后，你或许会做出和之前不一样的判断。
这本书以神奇女侠的创作者威廉·莫尔顿·马斯顿为线索，用他传奇的一生细数了神奇女侠和女权主义的发展。马斯顿从哈佛大学拿到法学博士和心理学博士之后，就成为了一名心理学家。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还是现代测谎仪的发明者。
那么，为什么一位心理学家要创造一位漫画英雄呢？马斯顿曾说过：文明的唯一希望，就是让女性在人类活动的一切领域中拥有更大的自由、发展空间和平等权利。所以，在当时二战的背景下，受雇于 DC 漫画公司的马斯顿用创造一位女性超级英雄的方式去实现他想要推动女权主义发展的诉求。这也使得神奇女侠这个人物形象带有着很深刻的时代意义，她反映了马斯顿对于当时整个战争时代和男权社会的批判与思考。
把神奇女侠、马斯顿和女权主义的关系归纳起来就是，女权主义影响了马斯顿的一生，因此马斯顿创造了神奇女侠，而神奇女侠的巨大影响力又继续推动了女权主义随后的发展。这三者形成了密不可分的闭环共生关系。
这本《神奇女侠秘史》的作者将神奇女侠比作女权主义的一个缩影，了解这位漫画人物形象的变迁就能大致了解女权主义过去100年的发展走向。
本书的作者名叫吉尔·莱波雷，是美国哈佛大学著名历史学教授，《纽约客》特约撰稿人。莱波雷非常善于发现历史中非常有价值却鲜为人知的人物和事件，而《神奇女侠秘史》是她最成功的代表作。莱波雷用了很多年来调查关于神奇女侠的机构资料，以及马斯顿的私人文稿。她在这本书中，一边探讨马斯顿个人经历，一边展现以美国为核心的20世纪女权运动世界历史。在2015年，这本书获得了美国历史书籍奖。
今天，我们分三个历史阶段介绍神奇女侠背后的故事。首先，我们会聚焦在20世纪初的前二十年，也就是第一波女权运动开始的年代，这一节会详细介绍关于神奇女侠形成的历史原因。然后，我们会谈一谈神奇女侠诞生的40年代，讲述第一波和第二波女权运动之间的将近半个世纪的真空期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我们再讲讲在神奇女侠诞生后，她这位“永不落幕”的超级英雄如何再次推动第二波女权运动以后的平权发展。
首先，我们来谈谈神奇女侠诞生之前的历史背景。在19世纪初，西方社会的女权运动发起了两项重大政治斗争，它们分别为：女性参政权和女性避孕权。这两大斗争对马斯顿造成了深远的影响，从而促使他创造出了历史上第一位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女性超级英雄。
那么，女权运动为什么起源于参政权呢？因为女性参政是一切权益保障的基础。如果女性没有投票权，意味着女性在公共领域没有任何话语权，保障女性就业权、保障女性教育权等一系列的政治议题在国会里面永远会被边缘化。女性参政权在美国叫做“普选运动”，在英国叫做“妇女参政权论”，它正式拉开了女权运动的历史帷幕。
1903年，著名的英国女性参政论者艾米林·潘科赫斯特创立“女性社会与政治联盟”，开始积极参加各种公开演讲和社会活动，鼓舞女性用行动捍卫自己争取投票权的决心。她的行动也直接影响了大西洋彼岸的美国女权运动。在当时，马斯顿正在美国哈佛大学攻读法律，热爱哲学的他在不到20岁就有了自杀的念头。他曾经从一个化学家朋友那里买了氢氰酸，这是一种一分钟就能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后来促使马斯顿没有喝下那瓶毒药的，是他古典哲学的老师帕尔默提倡的女权理念。
1911年，由帕尔默主导的“哈佛支持女性参政男子联盟”有幸邀请到了潘科赫斯特举行讲座，然而，学校理事会第一时间下了禁令：大学里禁止任何由女性主导的演讲。联盟只好将潘科赫斯特安排在哈佛校区对街做演讲。演讲当天，1万5千名学生不断涌向一个只能容纳500人的演讲厅，其中就有一向不喜欢墨守成规的马斯顿。潘科赫斯特在演讲中指出，男性对女性的需求一无所知，却自认是最称职的议员，只因为他是个男人，这种贵族态度是一个错误。马斯顿被她的超前的理论和演讲的风采所折服。自那以后，马斯顿就成为一名坚定的女权主义者。
三十年后，马斯顿创造出了第一个女性超级英雄“神奇女侠”，她代表女性发声呼吁女性权益的形象瞬间席卷全球。在神奇女侠居住的天堂岛，女人统治大陆，一切井井有条，这也反映了马斯顿对于女性从政的愿景。
神奇女侠能力超凡，但早期的神奇女侠在人物设定上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只要她被男人束缚住就会丧失所有能力。其实，这个灵感来源于一个女权运动的历史画影。当潘科赫斯特因为试图递交请愿书而被捕时，成百的女性拥护者用手铐将自己铐在英国首相府门前进行抗议。潘科赫斯特的演讲和百名女性被铐住的景象影响了马斯顿一生，所以，他赋予神奇女侠最特殊、而且最根本的意义，那就是女性一定要摆脱被男性束缚的命运。
与女性参政权同样重要的另一项权益是避孕权。
在现代社会，男性女性的避孕措施已经高度发达。然而在1900年那个时代，美国女性是不可以采取任何措施避孕的。女性无法对避孕说不，带来的不仅仅是寿命减少的代价，它让女性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并且把女性牢牢锁在产房和厨房之中。
在那个时代涌现出一批勇敢的女权斗士，最著名的莫过于埃塞尔·伯恩和玛格丽特·桑格两姐妹。她们不仅是社会活动家，更是在女性避孕这个问题上提出诸多经典理论的思想家。她们相信，控制生育对女性比选票更重要，因为女性解放的核心是一场解放女性精神的斗争。无法拥有或掌控自己身体的女性不是自由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两姐妹的母亲在短短的20多年中怀孕了18次，最终在49岁的时候早早离世，而这种惨剧，在当时的社会并不是个例。
1914年，玛格丽特·桑格出版了《女性反叛者》月刊，她在里面写道：我相信，女性被这个世界机器奴役，被性别习俗、身为人母所带来的无节制生育和底薪奴役，被中产阶级的道德、法律和迷信奴役。随后，桑格和伯恩在纽约开了一间小小的生育控制信息所，专门辅导女性如何使用子宫帽和避孕套。几周后，两人被逮捕，因为法律规定：任何处方、药剂或药物避孕都是违法的。伯恩首先被判有罪，她在狱中一直用绝食抗议，在濒临死亡之际，她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用金属器具撬开嘴强迫喂食的女囚犯。随后，迫于巨大的舆论压力，州长对伯恩签下特赦令，而就在同一天，她的姐姐桑格却被判有罪，锒铛入狱。
神奇女侠和女性避孕权运动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是因为马斯顿的伴侣之一就是女权姐妹花中埃塞尔·伯恩的女儿，名叫做奥利弗·伯恩，她继承了母亲的女权思想，更成为了神奇女侠最大的灵感来源。神奇女侠来自天堂岛，岛上没有任何男性，女王用黏土塑造了她的女儿。这展现了马斯顿在女性生育自主权这件事上的终极愿景：在这片像天堂的净土上，女性都自愿地创造后代，没有人会被迫怀孕或者意外怀孕，一个由女性统治的理想国诞生了。
现在，我们来总结一下前神奇女侠时期。第一波女权运动始于20世纪初期，以英美为首的西方世界中，女权斗争主要针对了两个基础政治议题。一个是女性在公共空间最基本的权利：投票权；一个是私人空间最基本的权利：避孕权。女性长期丧失这两种基础权利，几千年都被锁在了产房和厨房里。所以，第一波女性运动关注的议题主要是让女性从私人领域解放出来。这次的女性运动对马斯顿产生了深远影响，奠定了他创作神奇女侠的角色基础和故事背景。
介绍完神奇女侠问世之前的历史背景，下面来聊聊，神奇女侠问世的历史时期发生了什么，这个时期是第一波和第二波女权运动的真空期，也就是1920年到1960年。在这期间，二战的爆发直接促使了神奇女侠的诞生。
1.神奇女侠的诞生
在神奇女侠诞生之前，美国市场上已经存在超人、蝙蝠侠这些备受欢迎的超级英雄形象。为什么马斯顿会在那个时期冒险创造一个女性英雄？这和当时战争背景有关。
1939年，德军入侵波兰，两天后，英国与法国向德国宣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开始在欧洲燎原。动漫形象也开始出现变化，当时为了稳定社会治安，美国开始用高额的税收以及持枪执照等法律措施进行枪支管理。虽然美国法律始终捍卫普通人持枪正当防卫的权利，但艺术创作者本着对社会治安负责的态度，必须对新的政治形势做出妥协。所以，本来不停对敌人开枪的蝙蝠侠被重写了身世：他年少时亲眼目睹双亲死在他面前，所以他从此变成了一位极度厌恶枪支的超级英雄。
然而随着战争日渐残酷，这些拥有巨大能力的超自然偶像开始引发社会的普遍担忧。越来越多的评论家在质疑，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如蝙蝠侠、超人和德国宣扬“爱国和正义”的法西斯主义有何区别？《时代》周刊更是尖锐地批判道：漫画是法西斯主义吗？
那个时候，已成为心理学家的马斯顿正在DC漫画公司的超人编辑顾问委员会任职，他认为，是时候创造一个女超人，把男人放一边去了。然而，当他向出版社提议时，没有人支持这个设想，因为之前所有小说和漫画的女主角都成为了作品最大的败笔。马斯顿反驳道，的确，超人是许多孩子的偶像，但男性英雄都无法展现慈爱和温柔这两种特质，男性如果温柔，那就是娘娘腔。而当时的女性典范虽然温柔，但都缺乏能力。所以我们必须创造一名能力高于男性的女性角色，她拥有女性热爱和平的一切优秀特质，同时，她也有惊人的力量。最终，马斯顿说动了出版商，神奇女侠从马斯顿脑中一个模糊的概念终于变成了一个虚拟世界的实体。
马斯顿在《神奇女侠》中写道，他希望神奇女侠在儿童和年轻人中树立一个强壮、自由、无畏的女性形象；向女性次于男性的想法宣战，让年轻女孩更加自信，在被男性垄断的运动、工职、专业领域做出成就来。这就是神奇女侠诞生的初衷。
2.真言套索象征意义
看过神奇女侠的观众一定都对她的造型印象深刻，她头戴闪亮的头盔、身穿带着美国国旗图案的紧身连衣裙裤、手持真言套索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那么，这些元素究竟有什么象征意义呢？
在马斯顿和漫画家哈利·彼得设计神奇女侠外形的时候，美国队长问世了，而且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马斯顿也受到了美国队长的美学影响，他做出了以下指示：首先，神奇女侠的穿着必须体现她的力量，所以马斯顿为她戴上一对能刀枪不入的手镯，这对手镯的灵感来自于常年佩戴一对宽手环的奥利弗·伯恩。其次，她必须拥有惊人的美貌，所以她头戴一顶像美国小姐选美冠军佩戴的皇冠作为头盔。为了迎合当时的时代背景，神奇女侠必须反战，一定要像美国队长一样爱国，所以她的服装颜色就是美国国旗的红白蓝色。最后，她必须要尽量裸露，这当然是为了增加销量。
在所有关于神奇女侠的人物设定中，最有深意的是有关“捆绑”的主题，其中包括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以及多处神奇女侠被捆绑的故事桥段。这其实和马斯顿所发明的测谎心理学有关，很多人都不知道，马斯顿还是现代测谎仪的发明者。
马斯顿在哈佛大学取得了法律学和心理学两个博士学位，然而，他对于心理学的兴趣明显大过法学，他是第一个提出把血压和情绪联系起来的心理学家。马斯顿研究测谎仪的目的是为了审问德国战犯，然而，由于测谎仪在当时还处于研发的初级阶段，他的测量方法并没有受到政府的重视。马斯顿只好把他的科研梦想寄托在漫画世界中，他为神奇女侠配上一条名叫真言套索的专属武器，它牢不可破，被套索困住的人只能口吐真言。
此外，神奇女侠在每一个冒险故事中都有被捆绑的桥段，因为马斯顿相信，神奇女侠必须被绑住然后自己挣脱，这象征着女性的自我解放，也暗含了第一波女权运动的精神，那就是要将女性从身体禁锢和公共权力禁锢中解放出来。再略提一点，马斯顿对于捆绑这个主题非常迷恋，他做过很多关于“支配”和“臣服”的心理试验，并且用化名出版过捆绑情节为主线的文学小说。
就这样，《神奇女侠》漫画顺利推出市场，并成为了第一个拥有自己单行本的女性超级英雄。故事推出1年后，神奇女侠就拥有了百万粉丝，每一本有她出现的封面上，她都占据最显著的位置。
3.被政治目的肆意操纵的神奇女侠
神奇女侠的成功是出版商始料未及的，然而，这次巨大的成功并没有促使女权运动迅速发展，也没有成为女权运动第一波和第二波运动之间的真空期中的突破口，这是为什么？我们还是要回去看当时的战争背景。在二战时期女性被要求参加工作，又在战后被要求回归家庭。所以在战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女性群体难再在公共领域为自己的权益发声。
1945年，罗斯福总统建立了妇女辅助军团，十五万名女性加入军中担任非战斗公职，这样更多的男性就可以上阵参加战斗。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女性被劳力市场所需要，所以她们被鼓动起来加入各种社会工作，也让女性第一次可以有机会开始在社会上崭露头角，到了二战的尾声时，美国女性就业率已经达到了60%以上。然而二战一结束，美国政府就开始呼吁女性回归家庭，社会工种不断在女性面前关上大门。三分之二的女性希望保住她们的工作，但只有极少数人能留在职场。未婚女性被辞退，要求她们去结婚；已婚女性被辞退，要求她们去生养孩子。职业女性在战争时期被社会赞颂，战后却一个一个被送入产房。也正是战争结束的时候，马斯顿不幸得了淋巴癌，在他病逝的那天，他依然卧在床上撰写神奇女侠漫画。在他去世后，神奇女侠的创作团队彻底被保守主义的出版团队接手了。
此后，神奇女侠的故事开始慢慢变形。后续创作者扒下了她性感的红靴子，让她穿上可爱的黄色芭蕾舞鞋。她的故事慢慢变成了家长里短，她需要被梦中情人史蒂夫抱才能蹚过一条小溪，并且要露出无助的、愚蠢的笑容。她的漫画书还开辟了一个新的栏目，专门给和她一样天天梦想嫁给梦中情人的女性提供情感建议。就这样，在二战时期呼吁彰显女性力量的神奇女侠，在战后被塑造成了一个热衷时尚的结婚狂。这样的情况一直到60年代才有了转变。
我们来总结一下第二个时期。神奇女侠诞生并不是因为社会进步到开始重视女性的力量，而是被创造出来满足战争需求。她在战争时期呼吁和平，展现女性强大的力量，然而到了战后又被用来宣扬女性应该回归家庭。神奇女侠虽然拥有超过普通男性的强大能力，但她依然是一个服务男权社会的产物。因此神奇女侠的诞生和早期发展并没有促进女权运动发展，反而停留在了第一次女权运动和第二次女权运动之间的真空期。可以说，强大的神奇女侠也无法逃脱被操控的命运。
最后这一节，我们会进入后神奇女侠时代，看看神奇女侠如何推动并影响1960年之后的女权主义发展。她的主要贡献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第二波女权运动主导的女性平权运动；其次，第三波女权运动延伸出来的性少数平权运动。
神奇女侠扭曲的形象一直持续到60年代中期，随着幼年时期深受神奇女侠漫画所影响的女孩慢慢长大，她们这一代女权运动者在美国开启了主张男女平权的第二波女权主义运动。
1966年，全国妇女组织成立，并带动了当时新闻媒体和出版界一波又一波的抗争，在这个时期，女权主义主要呼吁打破职场性别天花板、男女同薪同酬、反职场性别歧视等一系列的平权。而神奇女侠被女权运动家们重新赋予女权精神，她成为了“女权反抗者的象征”，也是女性解放运动的代言人。
1970年，女性自由地下出版社发行的一本漫画书的封面上，印着神奇女侠带领女性群体在游行中进行抗议的画面。1972年，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女性国会议员雪梨·齐泽姆宣布竞选总统时，神奇女侠以总统候选人的姿态出现在各类女性杂志封面上。同年， DC 出版了一本神奇女侠的“女性解放运动”特刊，在每一期故事中，神奇女侠都会与一名保守主义的男性作战，比如剥削女性员工工资的商店老板，或者拒绝为女学生辅导功课的大学教师等等。
然而，就在女权主义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在70年代末出现了一个重大的历史转折点，让当时似乎唾手可得的女权进步停滞甚至倒退了十年时间，它就是自由派和激进派女权主义的分裂和内斗，而神奇女侠正是这场女权内部斗争的导火索之一。
1975年，ABC电视台推出了《新原初神奇女侠》影视作品，其中采用的人物设定基本符合马斯顿的设想。然而，这部电视剧引发了激进派女权主义对自由派女权主义的大反扑。激进派女权的代表团体“红袜女性解放运动”的宗旨是，女性的不幸来自于男权社会的男性压迫，女性解放的途径必须让男性割让本不属于他们的社会权力。她们批判神奇女侠的美貌迎合了男权社会、她们质疑女性超级英雄让女权运动脱离群众，无视普通妇女的挣扎。而自由派女权主义则一直坚持通过立法和政治改革实现性别平权，她们批评激进派是“一种伪平等的充满怒火的反智法西斯主义”。
两个派系的内斗消耗了女性自身的力量，导致第二波女权运动的停滞。直到90年代才迎来了第三次女权运动的复兴，而这次的运动到现在还在持续进行着。第三波女权运动的宗旨是扩大女权主义的范围，并且将更多的焦点放在新的领域：如性少数（也就是LGBTQ群体）和非白种女性群体。2016年9月，是神奇女侠粉丝们欢庆的节日，因为神奇女侠的主创之一在推特上正式公布：神奇女侠是双性恋。
我们最后回顾一下神奇女侠和女权主义史千丝万缕的关系。
首先，神奇女侠是第一波女权运动的产物。在20世纪初，第一波女性运动崛起，当时运动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女性挣脱家庭的禁锢，争取女性参政和避孕的权利。这场运动影响了马斯顿，30年后，他创造出了第一位女权形象的超级英雄——神奇女侠。
其次，神奇女侠诞生的空间不是社会给予的，而是二战需求的。她在战争时期呼吁和平，展现女性强大的力量，然而到了战后又被用来宣扬女性应该回归家庭。但是神奇女侠依然是第二波女权运动的启蒙者之一。第二波女权运动在1960年复兴，这一批女权运动家在幼年时受到了神奇女侠的影响，她们主要的斗争方向从基本的社会政治权利过渡到男女平等，议题包括打破职场性别天花板、男女同薪同酬、反职场性别歧视等。但是不同派系的女权主义之间的争论又使得第二波女权运动停滞。
第三，1990年，女权主义第三波运动在全球展开，在性别平权的基础上，重点开始关注之前被遗忘的非白种人群体、性少数群体等。这时候，神奇女侠化再次成为了女权运动的代表人。
撰稿：倪纳
脑图：摩西
转述：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