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居新变丨邓荣河:四五十年前的麦收
随着芒种的临近,麦收渐渐成为农人们的重要议事日程。
其实,那种重要,也仅仅局限于形式。
现如今,随着大型联合收割设备的普及,再无以前手工割麦的疲惫。
不过,那些记忆里渐行渐远的麦收,犹如一幅永不褪色的油画,至今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刚记事那阵儿,还是大集体。
每逢麦收前,生产队早早就组织社员们进行前期准备。先清理场院的杂草,再用牲口浅浅地犁起一层,然后用耙一遍遍耙平。
只等接近麦收的前几日,选个天气晴好的下午,全村老少齐上阵,进行挑水泼场。
第二天,再铺上一薄层麦秸进行镇压,直到整片场院平整如镜,前期准备工作才告一段落。
开始收麦那天,乡亲们凡是能下地劳作的,都早早地聚集在了地头。随着,生产队长一声响亮的吆喝:“开镰了——”麦收便正式拉开序幕。
所有麦田都是人工收割,牲口拉运,从收到种得需要一个多月。一个麦收下来,再健壮的小伙子也得脱一层皮。
不过,繁重的劳作,与实际的获得往往不成正比。麦收完了,每人也就分上些小麦。对于分得的那些小麦,庄户人轻易不敢享用,只等过年过节了,才郑重地吃上几回。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村里实行了分田到户。从过去的怎么干听生产队长吩咐,到今天自己的土地自己做主,成为土地主人的农人们个个干劲十足。
在我的记忆中,除去冰雹大灾之年,几乎年年都是小麦大丰收。收麦,成为每个农人最劳累也最惬意的事。天还没亮,听吧,麦田里已经到处都是刷刷的割麦声。
土地有了,但耕作收割的工具还不配套。生产队的那几头牲口,是按小组分的,一个小组一头。于是,独轮车成为田间地头来回穿梭的主力军。
只有到了晒干麦秸准备压场了,小组内的牲口才会一家一户地轮流着被派上用场。
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在农业生产中日益普及,小麦的产量也在一次次实现历史性的突破。当然,农人的劳作工具也在不断更新。
慢慢地,家家户户有了自己的牲口,有了简易的平板车。个别农人,甚至购置了拖拉机,并配置了在当时看来颇为先进的大推子似的收割机,对外出租。
不再人工割麦,改用拖拉机压场,大大缩减了麦收的时间。不过,用拖拉机压场虽然快捷,但要是赶上连阴天,没法晾晒也是个问题。于是,脱粒机开始在乡下大兴。
每每麦收时节,大小场院到处都是机器的轰鸣声。看着金灿灿的小麦,操作机器的疲惫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时过境迁,记忆中的麦收越走越远,但承载的那份乡愁,早已扎根心底,且愈来愈浓。
(已载5月31日《德州晚报》)
■作者:邓荣河 ■编辑:王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