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公十九年 盟于督扬 百谷膏雨 若之何铭 在我而已 郑国七穆 齐杀高厚
【经】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取邾田,自漷水。季孙宿如晋。葬曹成公。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齐侯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八月丙辰(二十三),仲孙蔑(孟献子)卒。齐杀其大夫高厚。郑杀其大夫公子嘉。冬,葬齐灵公。城西郛。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城武城。(公元前554年,丁未,周灵王十八年,鲁襄公十九年,齐灵公二十八年,晋平公四年,秦景公二十三年,楚康王六年,宋平公二十二年,卫殇公五年(卫献公二十三年),陈哀公十五年,蔡景公(景侯)三十八年,曹武公元年,郑简公十二年,燕文公元年,吴诸樊七年,许灵公三十八年,邾悼公二年,杞孝公十三年,纪桓侯六年,莒犁比公二十三年,滕成公二十年,薛献公二十五年)
【传】十九年春,诸侯还自沂上,盟于督扬,(“祝柯”,《左传》称之为督扬,《公羊传》作祝阿。诸侯即去年围齐之十二国诸侯,祝柯在今山东济南市槐荫区段店镇古城村,济南市中心以西30里,不过今山东德州市齐河县祝阿镇也认为古祝柯是其前身。杜预注曰:祝柯县今属济南郡。杜预注曰:前年(公元前555年)围齐之诸侯也。)曰:「大毋侵小。」
执邾悼公,以其伐我故。遂次于泗上(泗水边,今山东济宁市的曲阜市东北,泗水(今泗河)自山东济宁市泗水县发源地流出,流经曲阜市北,再经兖州市向南,最后汇入淮河。《论语》里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此川即泗水。后来黄河改道,占用了泗水河道,今泗河仅限于山东济宁市微山县鲁桥镇上游部分。),疆我田。(杜预注曰:正邾鲁之界也。)取邾田,自漷水(古水名。今漷(kuò )河,流经滕州市区,入京杭大运河微山湖。)归之于我。晋侯先归。公享晋六卿于蒲圃(蒲圃,鲁地(故邑在今山东曲阜东),以所居为氏,),赐之三命之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贿荀偃束锦,加璧,乘马,先吴寿梦之鼎。(杜预注曰:荀偃,中军元帅,故特贿之。五匹为束。四马为乘。寿梦,吴子乘也。献鼎於鲁,因以为名。古之献物,必有以先,今以璧马为鼎之先。)
荀偃(中行献子,中行偃,中行伯,中军将)瘅疽,生疡于头。济河,及着雍,病,目出。大夫先归者皆反。士匄请见,弗内。请后,曰:「郑甥可。」(杜预注曰:士匄,中军佐,故问后也。郑甥,荀吴。其母郑女。)二月甲寅(十九),卒,而视,不可含。宣子盥guàn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栾怀子(栾盈)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终,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暝,受含。(杜预注曰:桓谭以为荀偃病而目出,初死其目未合,尸冷乃合,非其有所知也。传因其异而记之耳。)宣子出,曰:「吾浅之为丈夫也。」(杜预注曰:自恨以私待人。 )
晋栾鲂帅师从卫孙文子伐齐。(杜预注曰:为怀子之言故也。栾鲂,栾氏族。不书,兵并林父,不别告也。经书夏,从告。)季武子如晋拜师,晋侯享之。范宣子为政,赋《黍苗》(《诗经·小雅·都人士之什》,杜预注曰:美召伯劳来诸侯,如阴雨之长黍苗也。喻晋君忧劳鲁国,犹召伯。)。季武子兴,再拜稽首曰:「小国之仰大国也,如百谷之仰膏雨焉!若常膏之,其天下辑睦,岂唯敝邑?」赋《六月》。(《诗经·小雅·彤弓之什·六月》,杜预注曰:尹吉甫佐天子征伐之诗。以晋侯比吉甫,出征以匡王国。)(百谷仰膏雨,极枯变极荣。安得此甘泽,聊且振羣生。)
季武子以所得于齐之兵,作林钟(古代乐律名。古乐分十二律,林钟为其一。古代律制,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等的半音的一种律制。律制排行 各律制度从低到高依次为:黄钟,大吕,太簇,夹钟,姑洗(xiǎn),仲吕,蕤宾,林钟,夷则,南吕,无射(yì),应钟。又,奇数各律又称为"律",偶数各律称为"吕"总称为"六律","六吕",或简称为"正律",乃对其半调(高八度各律)与倍律(低八度各律)而言。)而铭鲁功焉。臧武仲谓季孙曰:「非礼也。夫铭,天子令德,(杜预注曰:天子铭德不铭功。)诸侯言时计功,大夫称伐。今称伐则下等也,计功则借人也,言时则妨民多矣,何以为铭?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彝器,(杜预注曰:彝,常也。谓锺鼎为宗庙之常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昭明德而惩无礼也。今将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铭之?小国幸于大国,而昭所获焉以怒之,亡之道也。」(铭文的等级)
齐侯娶于鲁,曰颜懿姬,无子。其侄鬲声姬,生光,以为大子。(杜预注曰:兄子曰侄。颜、鬷皆二姬母姓,因以为号。懿、声皆谥。)诸子仲子、戎子,(杜预注曰:诸子,诸妾姓子者。二子,皆宋女。)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命运由我不由法)遂东大子光。使高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为少傅。
齐侯疾,崔杼微逆光。疾病,而立之。光杀戎子,尸诸朝,非礼也。妇人无刑。(杜预注曰:无黥、刖之刑。)虽有刑,不在朝市。
夏五月壬辰晦,(二十九,有说是因鲁用周历,齐用夏历,所以《经》、《传》时间不同,但杜预注曰:经书七月辛卯,光定位而后赴。)齐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公子牙于句渎之丘。(“句渎之丘”,《史记》作“句窦之丘”,属齐,在今山东省菏泽市北。与公元前700年的宋邑句渎之丘(今河南商丘市虞城县谷熟镇)不是一地。)以夙沙卫易己,卫奔高唐(在今山东聊城市高唐县东、德州市禹城市西南。杜预注曰:高唐在祝柯县西北)以叛。
晋士匄侵齐,及谷,闻丧而还,礼也。
于四月丁未(十三),郑公孙虿chài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言于晋侯,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杜预注曰:大路,天子所赐车之总名,以行葬礼。传言大夫有功,则赐服路。)
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据说在齐都(山东省淄博市东临淄镇)城外。)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齐灵公废太子光改立公子牙后高厚任牙的太傅,杜预注曰:传解经不言崔杼杀,而为国讨文。)
郑子孔之为政也专。国人患之,乃讨西宫之难,与纯门之师。子孔当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甲辰(十一),子展、子西率国人伐之,杀子孔而分其室。书曰:「郑杀其大夫。」专也。子然(郑穆公之子)、子孔,宋子之子也;士子孔(公子志,也是郑穆公之子),圭妫之子也。圭妫之班亚宋子,而相亲也;二子孔亦相亲也。僖之四年(公元前567年),子然卒,简之元年(公元前565年),士子孔卒。司徒孔实相子革(子然之子)、子良(公子志,士子孔之子)之室,三室如一,故及于难。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为右尹(改名郑丹或然丹)。郑人使子展当国,子西听政,立子产为卿。
齐庆封围高唐,弗克。冬十一月,齐侯围之,见卫(夙sù沙卫)在城上,号之,乃下。问守备焉,以无备告。揖之,乃登。闻师将傅,食高唐人。殖绰、工偻(杜预注曰:因其会食。二子,齐大夫。)会夜缒纳师,醢卫于军。
城西郛,惧齐也。
齐及晋平,盟于大隧(在今山东聊城市高唐县,当时属齐国西部城邑。)。故穆叔会范宣子于柯(在今河南安阳市内黄县东北,卫都帝丘就在南边,柯原先应是卫邑,似乎此时在晋国手里。齐国也有一柯,在今山东聊城市阳谷县东北,与此柯为两邑。)。穆叔见叔向(羊舌肸,太傅),赋《载驰》之四章。(《诗经·国风·鄘风》,杜预注曰:四章曰:“控于大邦,谁因谁极!”控,引也。取其欲引大国以自救助。)叔向曰:「肸敢不承命。」穆叔曰:「齐犹未也,不可以不惧。」乃城武城。(位于鲁国西北境,在今山东济宁市嘉祥县嘉祥镇。鲁国有两武城,另一处位于鲁国东南境,为南武城,在今山东平邑县魏庄乡境。晋、楚也都有武城。)
卫石共子(石买,石碏五世孙,石稷(石成子)子)卒,悼子(石恶)不哀。孔成子(孔烝鉏)曰:「是谓蹶其本,必不有其宗。」(杜预注曰:为二十八年石恶出奔传。)
译文
十九年春季,诸侯从沂水边上回来,在督扬结盟,说:“大国不要侵犯小国。”
逮捕了邾悼公,这是因为进攻我国的缘故。诸侯的军队就驻扎在泗水边上,划定我国的疆界。取得了邾国的土田,从漷水以西的地方都划归我国。
晋平公先回国。鲁襄公在蒲圃设享招待晋国的六卿,赐给他们华丽的三命车服。军尉、司马、司空、舆尉、候奄都接受一命车服。送给荀偃五匹束锦,加上玉璧,四匹马,再送给他吴寿梦的铜鼎。
荀偃长了恶疮,痈疽生在头部。渡过黄河,到达著雍,病危,眼珠子都鼓了出来。大夫先回去的都赶回来。士匄请求进见,荀偃不接见。派人问立谁为继承人,荀偃说:“郑国的外甥可以。”二月十九日,死,眼睛不闭,口闭紧不能放进珠玉。士匄盥洗然后抚摸尸体,说:“事奉吴岂敢不如事奉您!”荀偃的尸体还是没有闭眼。栾怀子说:“是为了齐国的事情没有完成的缘故吗?”就又抚摸着尸体说:“您如果死去以后,我不继续从事于齐国的事情,有河神为证!”荀偃这才闭了眼,接受了放进嘴里的含玉。士匄出去,说:“作为一个男人,我实在是浅薄啊。”
晋国的栾鲂领兵跟从卫国的孙文子进攻齐国。季武子去到晋国拜谢出兵,晋平公设享礼招待他。范宣子主政,赋《黍苗》这首诗。季武子站起来,再拜叩头,说:“小国的仰望大国,好像各种谷物仰望润泽的雨水。如果经常润泽,天下将会和睦,岂独是我国?”就赋了《六月》这首诗。
季武子把在齐国得到的兵器制作了林钟并用铭文记载鲁国的武功,臧武仲对季武子说:“这是不合于礼的。铭文,只是用来记载天子的德行,诸侯用来记载举动合于时令和建立的功绩,大夫用来记载征伐。现在记载征伐,那是降了一等了,记载功劳,那是借助别人的力量;记载合于时令,那么对百姓的妨碍又很多,用什么来载人铭文?而且大国攻打小国,拿他们所得到的东西来制作宗庙器具,记载他们的功绩,以此让子孙看到,这是为了宣扬明德而惩罚无礼。现在是借助了别人的力量来拯救自己的死亡,怎么能记载这个呢?小国侥幸战胜大国,反而显示所得的战利品以激怒敌人,这是亡国之道啊。”
齐灵公从鲁国娶妻,名叫颜懿姬,没有生孩子,她的侄女鬷声姬生了光,齐灵公把子光立为太子。姬妾中有仲子,戎子,戎子受到宠爱。仲子生了牙,把他托付给戎子,戎子请求立牙为太子,齐灵答应了。仲子说:“不行。废弃常规,不吉祥;触犯诸侯,难于成功。光立为太子,已经参与诸侯盟会的行列了。现在没有大罪而废掉他,这是专横而看不起诸侯,而用难于成功的事去触犯不吉祥的事。君王一定会后悔。”齐灵公说:“一切由我。”就把太子光迁移到东部边境,派高厚做牙的太傅,立牙为太子,让夙沙卫做少傅。
齐灵公生病了,崔杼偷偷地把光接来,趁在齐灵公病危的时候,立光为太子。光杀了戎子,把尸体摆在朝廷上,这是不合于礼的。对妇女没有专门的刑罚,即使用刑,也不能把尸体摆在朝廷上。
夏季,五月二十九日,齐灵公死。齐庄公即位,在句渎之丘逮捕了公子牙。齐庄公认为夙沙卫出主意废掉自己,夙沙卫就逃亡到高唐并且叛变。
晋国的士匄入侵齐国,到达穀地,听到齐国的丧事就回去了,这是合于礼的。
四月十三日,郑国的公孙虿死,向晋国的大夫发出讣告。范宣子告诉了晋平公,因为他在进攻秦国的战役中表现很不错。六月,晋平公向周灵王请求,周灵王追赐给他大路的车,让他跟着葬车行走,这是合于礼的。
秋季,八月,齐国崔杼在洒蓝杀了高厚,然后兼并了他的财货采邑。《春秋》记载说:“齐杀其大夫”,这是由于高厚听从了国君昏庸的命令。
郑国的子孔执政独断专行,国内的人们很担心,就追究西宫那次祸难和纯门那次出兵的罪责。子孔应该抵罪,就带领了他的甲士和子革、子良的甲士来保卫自己。十一日,子展、子西率领国内的人们进攻,杀了子孔,瓜分了他的家财采邑。《春秋》记载说“郑杀其大夫”,这是因为子孔独断专行。子然、子孔,是宋子的儿子;士子孔,是圭妫的儿子。圭妫的位置在宋子之下,但是互相亲近,两个子孔也互相亲近。郑僖公四年,子然死;郑简公元年,士子孔死。子孔辅助子革、子良两家,三家像一家一样,所以都遭到祸难。子革、子良逃亡到楚国。子革做了右尹。郑国人让子展主持国事,子西主持政事,立子产为卿。
齐国的庆封率军包围高唐,没有取胜。冬季,十一月,齐庄公亲自领兵包围高唐。见到夙沙卫在城墙上,大声喊他,他就下来了。齐庄公问夙沙卫防守的情况,夙沙卫告诉齐庄公说没有什么防备。齐庄公向夙沙卫作揖,夙沙卫还揖以后,登上城墙。他听说齐军将要依着城墙进攻,就让高唐城里的人好好吃一顿。殖绰、工偻会在夜里垂下城去,迎接齐军进城,把夙沙卫在军中剁成肉酱。
鲁国在外城西边修筑城墙,这是由于畏惧齐国入侵。
齐国和晋国讲和,在大隧结盟。所以穆叔和范宣子在柯地会见。穆叔进见叔向,赋《载驰》这首诗的第四章。叔向说:“肸岂敢不接受命令!”穆叔回国,说:“齐国还没有停止入侵,不能不害怕。”就在武城筑城。
卫国的石共子死了,他的儿子悼子不表示悲哀。孔成子说:“这叫做拔掉了根本,必然不能保有他的宗族。”
附
《春秋》:“王正月,诸侯盟于祝柯。晋人执邾子,公至自伐齐。”
杜预注曰:前年(公元前555年)围齐之诸侯也。
《公羊传·襄公》:“此同围齐也,何以致伐?未围齐也。未围齐,则其言围齐何?抑齐也。曷为抑齐?为其亟伐也。或曰为其骄蹇,使其世子处乎诸侯之上也。”
(这次军事行动是诸侯军队共同包围齐国,为什么说鲁襄公从征讨齐国的地方回来呢?其实并没有包围齐国。既然没有包围齐国,那么为什么说共同包围齐国呢?是为了遏制齐国。为什么要遏制齐国呢?因为它多次攻打别国。有人说,是因为齐侯傲慢不顺,让他的太子处在其他诸侯之上。)
《谷梁传·襄公》:“春秋之义,已伐而盟,复伐者则以伐致。盟不复伐者,则以会致。祝柯之盟,复伐齐与?曰,非也。然则何为以伐致也?曰,与人同事,或执其君,或取其地。”
(春秋经记事的义例是,讨伐后结盟,结盟后又攻伐,就拿攻伐的事告祭祖庙。如果结盟后不再攻伐,就拿结盟的事告祭祖庙。祝柯这次结盟,完后又攻伐齐国了吗?解释说,没有。那么为啥拿攻伐的事告祭祖庙呢?解释说,跟人一起行动,有的捉住邾君,有的取得邾国的土地。)
《春秋》:“取邾田,自漷水。”
《公羊传·襄公》:“其言自漷水何?以漷为竟也。何言乎以漷为竟?漷移也。”
(这里说“自漷水”是什么意思?就是以漷水为疆界。为什么说以漷水为疆界呢?因为漷水向南移入了邾娄国。正义曰:其意言邾、鲁以漷水为竟,漷水移人邾界,鲁随而有之。贾、服取以为说,言刺晋偏而鲁贪。案传晋命归侵田,此田邾先侵,鲁追令反本,何晋偏而鲁贪,《公羊》之说,不可通也。)
《谷梁传·襄公》:“轧辞也。其不日,恶盟也。”
((自漷水)是委婉地用词。不记载日期,是因为憎恨会盟。)
荀偃(?—前554年):姬姓,中行氏,名偃,字伯游,谥号“献”,又称中行偃(先秦时期男子称氏不称姓,虽为姬姓,却不叫姬偃),因中行氏出自荀氏,故又多称荀偃,时人尊称其中行伯,史称中行献子。
荀偃是春秋中期晋国卿大夫,六卿之一,晋悼公时升任晋国中军元帅,即正卿。荀林父(公元前594年)之孙,荀庚(中行伯,中行宣子,公元前575年)之子,荀罃(即智罃,公元前560年)堂侄。
前597年,荀林父晋升为中军元帅,荀氏家族一夜爆发,就连荀首的智氏家族也因为哥哥的得道而得以升天。
前594年,荀林父告老,荀庚继立。中行氏家族已经在晋国站稳了脚跟,而且实力强劲,与至亲的智氏,同朝为官。
前588年,晋景公为褒奖鞌之战中表现优异的三军将士,增置12卿,其中,荀首佐中军,荀庚将上军,荀骓将新下军。荀氏一门三卿,显赫异常。
前577年,时任中军佐的荀庚逝世,中行偃代父上朝,因为荀氏在朝中的实力较大,且与正卿栾书的关系比较牢靠,中行偃一出道,就高居上军佐一职,可谓官运亨通。时八卿将佐如下:
中军将 栾书 中军佐 士燮
上军将 郤锜 上军佐 荀偃
下军将 韩厥 下军佐 荀罃
新军将 郤犨 新军佐 郤至
早在前587年,年轻的栾书就接替郤克,成为了晋国执政,晋国进入了栾书时代,栾书作为晋国朝臣的一把手是非常称职的,他具备着一个成熟政治家所应该拥有的一切才能,《左传》称他“从谏如流”;赵朔赞扬他:“实其言,必长晋国!”,可见郤克在临终前对栾书的安排是多么的睿智!
由于郤克与栾书的关系是世交,栾郤两家关系密切。遗憾的是郤克的儿子郤锜过分狂悖自大,而且权欲熏心,不断地安排自己的本家人成为卿大夫,组成强大的三郤。三郤成型后,在政治、军事、司法、外交各方面都渗透极深,对栾书的正卿权威形成了巨大挑战。三郤张狂,锋芒外露,在晋国倚强凌弱造成众怒所向。相比之下,栾书则要显得温和得多,至少是外表上的温和。中行偃完全与栾书站在了同一战线。
前574年,栾书阴谋陷害郤至,利用厉公的力量图灭三郤,中军佐郤锜被杀,中行偃顺势代郤锜成为了中军佐,出道仅仅3年,就幸运的成为了国家的二把手,地位仅仅次于正卿栾书。总言之,由于父亲与正卿栾书的关系亲密,又有着共同的政治对手,荀氏、栾书相互扶持。中行偃对栾书的态度非常谦和,是栾书非常坚实的追随者。
三郤被灭后,胥童与长鱼娇并没有因此而息兵,而是率队扑向了栾书,将中军元帅栾书与上军将中行偃一并拿下,交由晋厉公处理。本来这是一次剿灭强族,重新树立国君权威的最好机会,可惜厉公放弃了。他自己声称:“一天杀了三个卿,寡人已不想再残忍下去了。”晋国的竞争本就很残忍,由不得厉公优柔寡断。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晋厉公释放了栾书,还好言相劝,这是误会…误会。
之后的栾书、中行偃度日如年,整天心惊胆战。老谋深算的栾武子自然清楚,胥童将自己逮捕肯定不是误会,至少是晋厉公对自己已动杀心。在晋国打拼了二十余年的栾书意识到了危机的来临,与其被晋厉公所杀,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栾书决定向晋厉公下手,又担心自己实力不济,最终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既然要出手,那就必须成功。首先就找到年轻脑热也已被厉公下了警告处分的中行偃,中行偃在中行氏家族当家已经有3年了。最善于搞政治阴谋的栾书甚至不惜要挟荀偃。如今郤氏被灭了,如果栾氏再被灭,恐怕下一个轮到的就是你们荀氏和范氏了,上次胥童逮捕我们只是一个热身运动。
想到了自己家族的未来,想到栾书昔日的诸多恩惠,荀偃被征服了,他决定跟着栾伯“闹革命”,走上了一条影响了他一生命运的不归路。
前574年,晋厉公按照往常的习性,出游于匠丽氏,朝中空虚。栾书乘虚以“清君侧”为名,发动政变,出动亲兵逮捕游兴正浓的厉公。一代霸主竟然一夜间沦为了臣子的阶下囚。
栾书与中行偃共谋杀了晋厉公,另立新君,深恐被后世所唾骂,分别向韩厥与士匄询问意见。士匄刚入政坛,相对低调,婉言拒绝。韩厥大骂栾、荀之流弑君,而且名正言顺的表态:“我绝对不会苟同!” 此时的栾书骑虎难下,只有荀偃才是他忠实的追随者。栾书还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弑晋厉公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为他们已经商量好新君的人选。
前573年,栾书、中行偃派遣荀氏家族的程滑,杀晋厉公于狱中。同时新君孙周已经在来晋国的路上。
前573年二月初一,孙周正式即位于朝堂,是为晋悼公。晋国进入了悼公复霸时代,年仅15岁的晋悼公胸怀大志,力图匡扶晋国霸业。首要的就是惩治祸乱元凶。不久,栾书消失了,去哪里了?不知道。被杀了?还是被废了?我们都无从知晓,反正到前这一年的11月份,韩厥已经顶替了栾书,成为了晋国的新一任执政大夫。
与以往的正卿不同,韩厥是晋悼公一手破格提拔的,而不是前一任正卿安排。之前的韩厥只是上军将,职位在中行偃之下。而晋悼公一即位,直接将荀偃隔过去。本已官居中军佐的中行偃按照晋国六卿的常规制度,只要身体健康,接替栾书的必然是他。由此可以看出晋悼公的用人标准,才能重要,政治品质更重要。
晋悼公做完了八卿将佐的人事安排后,开始复霸之旅。
前566年,正卿韩厥告老,荀罂执政。此时晋国六卿将佐如下:
中军将 荀罃 中军佐 士匄
上军将 荀偃 上军佐 韩起
下军将 栾黡 下军佐 士鲂
新军将 赵武 新军佐 魏绛
由此可以看出,晋悼公与以往的晋灵公、晋景公、晋厉公不同,他有着极强的驭人之术,可完全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来实现八卿将佐的任免升迁。这次,晋悼公安排中行偃的叔叔智罃为执政,又破格提拔士匄为中军佐,委屈中行偃继续率领上军。
中行氏与智氏虽然在名义上已经分家,但是在血统上还是一宗。晋悼公提拔智罃为正卿,也算是中行氏的光荣。然而士匄的功勋与资历都不如中行偃,却位居中行偃之上。这应该是晋悼公为平衡世卿而做出的调整。如果荀氏家族的智罃与中行偃一起率领着晋国最为精锐的中军,就可能具备左右君权的实力。悼公刻意设置范氏(士匄、士鲂)与荀氏的权利交叉,便于自己操控国政,又可以继续压制有弑君案底的中行偃,长期观察。
公元前560年,正卿智武子荀罃以及下军佐彘恭子士鲂几乎同时寿终正寝,晋悼公裁撤新军,是八卿重新编制回六卿。按照常规,中军将智武子死后,就该由中军佐范宣子士匄执政。但是悼公却又撇开士匄,直接提拔上军将中行偃为正卿。此时六卿将佐如下:
中军将 荀偃 中军佐 士匄
上军将 赵武 上军佐 韩起
下军将 栾黡 下军佐 魏绛
经过晋悼公长期的观察与考验,中行偃终于修成正果,继叔父智罃成为了晋国执政大夫兼中军元帅。族弟荀朔(智罃之子)早亡,族侄荀盈尚幼,难得卿位,晋悼公未设置新军将领,晋国回归六卿军制。荀偃本为中行氏之主,现又代理智氏之权。荀偃一身相当于两家共主,势力强大的同时,亦在呵护着智氏的发展。
在叔父智罃执政时,晋国的中原霸权就已经确立,楚国已经无力再与晋国争夺,悼公成功复兴了晋国霸权。
在晋国人对中原进行轰轰烈烈的复霸运动时,秦国人却在不断地袭击晋国后方,由于秦国的力量很有限,对晋国完全构不成致命威胁,但是态度终归不好
前562年,郑国彻底被晋国征服,剩下的只是扫尾工作。晋悼公得以腾出手来收拾一下一直在给晋国添麻烦的秦国人。
前559年,晋悼公号召诸侯“合纵”伐秦,晋国六卿全体出动,晋悼公在秦晋国境线上等待,中行偃统领全军。这个与战国时代的合纵伐秦不一样,春秋时代的秦国对晋国基本上不构成杀伤力的,中行偃的任务就是教训秦国人。
晋、齐、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13国诸侯联军浩浩荡荡的开入秦国,强渡泾水,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推进到秦国的腹地,秦景公顶住压力,不肯屈服。元帅中行偃决定继续前进,并命令全军:明天鸡叫时套车,填塞水井,推平灶台,跟着我的马头的方向前进(唯余马首是瞻)。时任下军佐的栾黡跳出来反对:“什么?看着您的马头?我们晋国从没有这样的军令。我的马首还向着东方呢!”于是带着自己的下军以及附属的新军(相当于晋军的半数)掉转方向提前回国了。中行偃看到晋国人自己整出这样一出闹剧,在天下诸侯面前丢尽颜面,干脆委屈自己服从栾将军,下令全军撤退。就这样,秦国逃过了一劫,中行偃统帅军队回国,晋悼公对中行偃没有处罚,对栾黡、魏绛等下军一班将佐也是姑息不惩。这场声势浩大的伐秦战争不了了之,晋国人戏称为“迁延之役”。
前558年11月,时年不满30岁的晋悼公突然病危,不久崩逝。其公子彪立,是为晋平公,由执政中行偃辅佐。
前557年,许灵公担心楚国靠不住,一意孤行打算投靠晋国,并向晋国请求把整个国家都迁到晋国境内,来解决国家安全问题。尊王攘夷的晋国自然是欢迎的,会合诸侯为新成员搬家。没想到许国人民留恋故土不愿搬家,晋国人十分恼火,准备出兵攻打出尔反尔的许国。夏六月,中行偃、栾黡率领晋、郑、宋、鲁、卫五国组成联军伐许,大军进到棫林(在今河南省叶县东北)驻扎。9日,联军进驻于函氏(叶县北)。荀偃、栾黡进而率领诸侯攻击楚国本土,以反报前561年楚秦伐宋的扬梁之役。在湛阪(今河南省平顶山市)与由公子熊格率领的楚军决战,楚军大败,中行偃、栾黡乘胜追击,攻打方城(山名,为进出楚国腹地的门户),进攻楚国本土,并再次顺便讨伐许国,而后胜利班师。
晋悼公后期,齐国在东方再次蠢蠢欲动。前558年夏,齐灵公背着晋国联合邾国攻打鲁国,鲁襄公急忙向晋国求救。晋悼公会合诸侯,准备讨伐好了伤疤忘了痛的齐国人。很不幸,就在这一年的 11月9日,晋悼公病倒了,再也没有好起来过,不久与世长辞。援鲁计划只能搁浅,晋悼公的死大大助长了齐灵公的野心与决心。
前557年,晋国人安葬晋悼公,晋平公与诸侯们会盟于温(今河南温县)。齐灵公派遣高厚参加会盟,会议还没有结束,高厚心中有鬼,就提前开溜。随即晋楚发生了湛阪之战,齐国也乘机再次攻击鲁国,鲁襄公派叔孙豹前往晋国求援。正卿中行偃与中军佐士匄决意伐齐。
前555年,晋平公携六卿,会合宋、鲁、卫、郑、曹、莒、邾、滕、薛、杞、小邾诸国国君,正式起兵伐齐。中行偃向天祷告:“齐国的吕环靠着地形的险要,仗着人多,丢弃好友并违背盟誓,欺凌虐待百姓。陪臣彪(晋平公的名)将率领诸侯前去讨伐,他的官臣偃(中行偃自称)在前后辅佐,如果得到成功,不带给神灵羞耻,官臣偃不敢再次渡河。唯神灵制裁!”言罢,将玉沉入水底,大军横渡黄河。
齐灵公在平阴(今山东平阴县西南)驻防,企图抵挡联军。中行偃坐镇中军,率领联军很快便兵临平阴城下,联军强行攻城,齐军伤亡惨重。首战不利,雄心勃勃的齐灵公信心受到不小的打击。不久,齐国大夫析文子从晋国人那里打听到鲁国与莒国打算破釜沉舟,出动兵车1000辆攻打齐国后方,为晋国助战。析文子也不管是真是假,连忙向齐灵公报告,齐灵公更加胆怯了。中行偃下令联军到处插上旌旗,伪装军队。每辆战车左面是士卒,右面摆上草人,打着大旗走在前面,后面的战车干脆拖上干柴进发,一时间征尘漫天,要有“草木皆兵”的视觉效果。齐灵公等高一看,漫山遍野都是晋军,顿时吓破了胆,撇下守军,逃回临淄。
最高指挥官吕环(即齐灵公)临阵脱逃,这个仗已经没有意义再打下去了,没过几天,平阴守军悉数撤离,中行偃下令追剿……以晋军为主力的联军向齐国腹地平推,齐灵公在兹(在今山东平阴县东)、邿(在今山东平阴县西)、卢(今山东长清县西南)囤积了防御重兵。仅仅一个月,联军就将齐国的兹、邿、卢三城团团包围。这是齐灵公的最后赌注,吕齐政权的最后一道防线,关乎齐国生死存亡的时刻来临了!
中行偃决定分兵强攻齐国的三座防御堡垒:中军(中行偃、士匄)攻打兹;上军(赵武、韩起)攻打卢;下军(魏绛、栾盈)攻打邿。11月13日,中军攻克兹城;19日,下军攻占邿邑。只有卢邑在高厚的领导下仍然坚守,卢是高氏的封地,经历过高氏世世代代的经营,城郭牢固,人民殷富,才没有被晋军迅速攻破,也给了这几个月来不断受到刺激而近乎崩溃的齐灵公一丝安慰。
中行偃的身体就快支撑不住了,也想着尽快结束对齐国的剿杀。12月,中行偃率中军、下军绕过卢,径取齐都临淄。联军将临淄团团围住,这比起后世的乐毅伐齐提前了足足270年。
齐灵公坚守的信心动摇了,精神近乎崩溃,又想着逃离临淄。齐国世子吕光强留父亲坐镇临淄,保卫齐国社稷,与齐国共存亡。联军在临淄周围大行扫荡,联军向东侵及潍水,向南推进到沂水,齐国依然在坚挺。诸侯联军士气仍然士气高涨,晋国人却要退兵了,因为主帅中行偃已经难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了。
晋国军队终于要撤兵了,最大原因还是中军元帅中行偃就快走到他人生的尽头。
自从厉公被弑,悼公即位以来,中行偃总是做恶梦,梦见晋厉公向他争讼索命。不知道栾书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梦境,这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可以看出中行偃在与栾书合流弑君后内心深处的惭愧与忏悔。
就在中行偃即将大举伐齐期间,他又一次做了噩梦,梦见自己与厉公争讼,自己理亏,厉公拿着戈一挥,首级就坠落身前,荀偃赶紧跪下来把自己的头捡起安上,捧着脑袋就跑。遇到了一个巫师。噩梦惊醒后,过了几天,荀偃还真的就在路上碰见这个巫师,谈起梦中景象,不料巫师也在同一天做了同样的梦。巫师告诉荀偃:“今年,您必死无疑!”中行偃也没有再去行凶,而是对死神的降临从容面对。
伐齐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荀元帅的身体已是一天不如一天。中行偃强挺着身体的种种不适,以国家为重,也算是对当年造成国家内乱的自我赎罪与解脱吧!
自从晋军渡过黄河以来,大约也是水土不服,中行偃的病情加重了。他头部生了恶疮,两眼突出,死亡已在旦夕之间。
晋国的卿大夫都来探望他,他拒不接见。就连自己的得力副手士匄都没有见他的机会。前554年2月,中行偃走完了他的一生。诸卿前往探望,入殓时,中行偃两眼不瞑,咬紧牙关,仆人无法在死者的口中放入玉珠。士匄抚摸中行偃的尸体:“我侍奉中行吴哪里敢不像侍奉您一样啊?”中行偃如故,死不瞑目。士匄疑惑,士匄的外孙栾盈(栾盈之母栾祁为士匄之女)站在一旁说:“元帅是不甘心没有将伐齐大业进行到底而不瞑目吧!”士匄又说:“我士匄一定将讨伐齐国进行到底,黄河为证!”
中行偃终于阖上双眼……
前554年春,中行献子病重,脑生恶疮,联军缓缓而退。荀偃自知不久人世,托孤范宣子,遗嘱长子荀吴为嗣子,士匄任正卿,赵武得到惯性升职,时六卿将佐如下:
中军将 范匄 中军佐 赵武
上军将 韩起 上军佐 中行吴
下军将 栾魇 下军佐 魏绛
《春秋》:“季孙宿如晋。夏,卫孙林父帅师伐齐。”
《春秋》:“葬曹成公。”
《春秋》:“秋七月辛卯(二十八),齐侯环卒。”
齐灵公(?—前554年),姜姓,吕氏,名环,,多字谥为齐孝武灵公,父齐顷公,春秋时齐国国君。前581年~前554年在位28年。
妻妾:颜懿姬,鲁国之女,无子;
鬷声姬,颜懿姬侄女,生齐庄公,立为太子;
仲姬,生公子牙。反对齐灵公无故废太子;
戎姬,得到齐灵公宠爱。戎姬作为抚养仲姬之子公子牙的后母;
穆孟姬,齐景公母
子女:子,齐庄公、灵公二十八年(前554年),灵公病重,崔杼迎太子光为君,是为庄公。公子光个性好色,与远房亲戚崔杼之妻有染。
子:公子牙,齐庄公即位时,在句渎丘(地名)被杀。
子:齐景公,个性好色,喜看女扮男装,有晏婴所谏止。但行为奢侈,喜欢装修宫室,加重人民税赋,种下陈田氏代齐的远因。
齐灵公传略:
公元前582年,秋七月丙子,齐侯无野(齐顷公姜无野)卒。
公元前581年,郑公子班(子如)闻叔申(公孙申)之谋。三月,子如立公子繻(姬繻)。夏四月,郑人杀繻,立髡顽(后来的郑僖公)。子如奔许。栾武子(栾书)曰:“郑人立君,我执一人焉,何益?不如伐郑而归其君,以求成焉。”晋侯有疾。五月,晋立大子州蒲以为君,而会鲁成公、晋厉公、、齐灵公、宋共公、卫定公、曹宣公诸侯伐郑。郑子罕赂以襄钟,子然盟于修泽,子驷为质。辛巳(十一),郑伯归。
齐人来媵。
公元前580年,秋,宣伯(叔孙侨如)聘于齐,以修前好。
公元前578年,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鲁成公、晋厉公、齐灵公、宋共公、卫定公、郑成公、曹宣公、邾人、滕人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接替荀首)。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郤至之弟,又称步毅)御戎,栾鍼(栾书之子)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初四),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北)。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公元前577年,秋,叔孙侨如如齐逆女。九月,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
公元前576年,三月癸丑(十一),鲁成公会晋厉公、卫献公、郑成公、曹成公、宋世子成、齐国佐(国武子),邾人同盟于戚。讨曹成公也。晋侯执曹伯归于京师。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鯂、邾人会吴于钟离,始通吴也。
公元前575年,秋,鲁成公会晋厉公、齐灵公、卫献公、宋华元、邾人于沙随,谋伐郑也。七月,鲁成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诸侯迁于制田。知武子(知罃)佐下军,以诸侯之师侵陈,至于鸣鹿。遂侵蔡。未反,诸侯迁于颍上。戊午(二十四),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
公元前574年,夏五月,郑大子髡顽、侯孺为质于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郑。鲁成公会尹武公、单襄公及晋厉公、齐灵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邾人诸侯伐郑,自戏童至于曲洧。六月乙酉(二十六),同盟于柯陵。,寻戚之盟也。
齐庆克通于声孟子,与妇人蒙衣乘辇而入于闳。鲍牵见之,以告国武子,武子召庆克而谓之。庆克久不出,而告夫人(声孟子)曰:“国子谪我!”夫人怒。国子相灵公(齐灵公)以会(伐郑或者前面的柯陵结盟),高(高无咎,高宣子之子)、鲍(鲍牵)处守。及还,将至,闭门而索客。孟子诉之曰:“高、鲍将不纳君,而立公子角(齐顷公之子)。国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十三),刖鲍牵而逐高无咎。无咎奔莒,高弱(高无咎之子)以卢叛。齐人来召鲍国(鲍牵之弟,谥文子)而立之。
冬,诸侯伐郑。十月庚午(十三),围郑。楚公子申救郑,师于汝上。十一月,诸侯还。
齐侯(齐灵公)使崔杼为大夫,使庆克佐之,帅师围卢。国佐(国武子)从诸侯围郑,以难请而归。遂如卢师,杀庆克,以谷叛。齐侯与之盟于徐关而复之。十二月,卢降。使国胜告难于晋,待命于清。
公元前572年,春己亥(?乙亥,正月二十五日),围宋彭城。非宋地,追书也。于是为宋讨鱼石,故称宋,且不登叛人也,谓之宋志。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齐人不会彭城,晋人以为讨。二月,齐大子光为质于晋。夏五月,晋韩厥、荀偃帅仲孙蔑、齐崔杼、曹人、邾人、杞人诸侯之师伐郑,入其郛,败其徒兵于洧上。于是东诸侯之师次于鄫,以待晋师。晋师自郑以鄫之师侵楚焦夷及陈,晋侯、卫侯次于戚,以为之援。秋,楚子辛救郑,侵宋吕、留。郑子然侵宋,取犬丘。
公元前571年,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人、滕人、薛人、小邾人于戚,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公元前570年,晋为郑服故,且欲修吴好,将合诸侯。使士匄告于齐曰:“寡君使匄,以岁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愿与一二兄弟相见,以谋不协,请君临之,使匄乞盟。”齐侯欲勿许,而难为不协,乃盟于耏外。六月,鲁襄公会单顷公、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己未(二十三),同盟于鸡泽。
公元前568年,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薛献公?)、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冬,诸侯戍陈。子囊伐陈。十一月甲午(十二),会于城棣以救之。
公元前567年,十一月,齐侯(齐灵公)灭莱,莱恃谋也。于郑子国(公子发,司马)之来聘也,四月,晏弱(晏桓子)城东阳,而遂围莱。甲寅(?),堙之环城,傅于堞。及杞桓公卒之月(三月),乙未(十五),王湫帅师及正舆子、棠人军齐师,齐师大败之。丁未(廿七),入莱。莱共公浮柔奔棠。正舆子、王湫奔莒,莒人杀之。四月,陈无宇献莱宗器于襄宫。晏弱围棠,十一月丙辰(应该为十二月初十),而灭之。迁莱于郳。高厚、崔杼定其田。
公元前565年,五月甲辰(初七),季孙宿(季武子)会晋悼公、郑简公、齐人(高厚)、宋人(向戌)、卫人(甯殖,甯惠子)、邾人(邾国大夫)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郑简公献捷于会,故亲听命。
公元前564年,冬,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伐郑。郑人恐,乃行成。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初五),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十有二月己亥(十一月初十),同盟于戏。楚子(楚共王)伐郑。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公元前563年,春,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会吴于柤,会吴子寿梦也。三月癸丑(二十六),齐高厚相大子光以先会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士弱,士渥浊之子)曰:“高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晋荀偃(中行偃,上军将)、士匄(范宣子,中军佐)请伐逼阳,而封宋向戌焉。五月庚寅(初四),荀偃、士匄帅卒攻逼阳(亦书偪阳),亲受矢石。甲午(初八),灭之。书曰“遂灭逼阳”,言自会也。以与向戌,向戌辞曰:“君若犹辱镇抚宋国,而以逼阳光启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贶如之?若专赐臣,是臣兴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请。”乃予宋公。九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齐世子光、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伐郑。齐崔杼使大子光先至于师,故长于滕。己酉(二十五),师于牛首。诸侯之师城虎牢(河南省荥阳县西北)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彘恭子,下军佐)、魏绛(魏昭子或魏庄子,新军佐)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师遂进。己亥(十六),与楚师夹颍而军。宵涉颍,与楚人盟。丁未(二十四),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公元前562年,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四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齐世子光、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伐郑。己亥(十九),齐大子光、宋向戌先至于郑,门于东门。其莫,晋荀罃(知武子)至于西郊,东侵旧许。卫孙林父(孙文子)侵其北鄙。六月,诸侯会于北林,师于向,右还,次于琐,围郑。观兵于南门,西济于济隧。郑人惧,乃行成。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亳城北。楚子囊(公子贞,令尹)乞旅于秦,秦右大夫詹帅师从楚子(楚共王),将以伐郑。郑伯(郑简公)逆之。丙子(二十七),伐宋。九月,诸侯悉师以复伐郑。郑人使良霄、大宰石(?)如楚,告将服于晋,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怀君。君若能以玉帛绥晋,不然则武震以摄威之,孤之愿也。”楚人执之,书曰“行人”,言使人也。诸侯之师观兵于郑东门,郑人使王子伯骈行成。甲戌(二十六),晋赵武入盟郑伯(郑简公)。冬十月丁亥(初九),郑子展(公孙舍之)出盟晋侯(晋悼公)。十二月戊寅(初一),会于萧鱼(?)。庚辰(初三),赦郑囚,皆礼而归之。纳斥候,禁侵掠。
公元前561年,灵王(周灵王)求后于齐。齐侯(齐灵公)问对于晏桓子(晏弱),桓子对曰:“先王之礼辞有之,天子求后于诸侯,诸侯对曰:'夫妇所生若而人。妾妇之子若而人。’无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则曰:'先守某公之遗女若而人。’”齐侯许昏,王使阴里逆之。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正月,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诸侯之大夫从晋侯(晋悼公)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乃命大还。晋人谓之迁延之役。秋,王(周灵王)使刘定公赐齐侯(齐灵公)命,曰:“昔伯舅大公,右我先王,股肱周室,师保万民,世胙大师,以表东海。王室之不坏,繄伯舅是赖。今余命女环!兹率舅氏之典,纂乃祖考,无忝乃旧。敬之哉,无废朕命!”冬,范宣子(士匄)假羽毛于齐而弗归,齐人始贰。
公元前558年,师(刘夏,刘定公)从单靖公逆王后于齐。卿不行,非礼也。夏,齐侯(齐灵公)围成,贰于晋故也。于是乎城成郛。
公元前557年,三月,齐侯(齐灵公)伐我(鲁)北鄙。秋,齐侯(齐灵公)围郕,孟孺子速(孟献子之子,仲孙速,谥庄子)缴之。齐侯曰:“是好勇,去之以为之名。”速遂塞海陉而还。
公元前556年,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故,秋,齐侯(齐灵公)伐我北鄙,围桃。高厚(高固之子)围臧纥于防。师自阳关逆臧孙,至于旅松。郰叔纥(叔梁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齐人获臧坚。齐侯使夙沙卫唁之,且曰:“无死!”坚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赐不终,姑又使其刑臣礼于士。”以杙抉其伤而死。冬,邾人伐我(鲁)南鄙,为齐故也。
公元前555年,秋,齐侯(齐灵公)伐我北鄙。中行献子(荀偃,中军将)将伐齐,梦与厉公讼,弗胜,公以戈击之,首队于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见梗阳之巫皋。他日,见诸道,与之言,同。巫曰:“今兹主(指荀偃)必死,若有事于东方,则可以逞。”献子许诺。冬十月,鲁襄公会晋平公、宋平公、卫殇公、郑简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悼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同围齐。会于鲁济,寻湨梁之言,同伐齐。齐侯御诸平阴(,堑防门而守之,丙寅晦(二十九),齐师夜遁。十一月丁卯朔,入平阴,遂从齐师。十二月戊戌(初二),及秦周,伐雍门之萩。范鞅(范献子)门于雍门,其御追喜以戈杀犬于门中。孟庄子(仲孙速)斩其以为公琴。己亥(初三),焚雍门及西郭、南郭。刘难、士弱(士庄子)率诸侯之师焚申池之竹木。壬寅(初六),焚东郭、北郭。范鞅(范献子)门于扬门。州绰门于东闾,左骖迫,还于门中,以枚数阖。齐侯(齐灵公)驾,将走邮棠。大子(太子光)与郭荣扣马,曰:“师速而疾,略也。将退矣,君何惧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轻,轻则失众。君必待之。”将犯之,大子抽剑断鞅,乃止。甲辰(初八),东侵及潍,南及沂。
公元前554年,夏,卫孙林父(孙文子)帅师伐齐。秋七月辛卯(二十八),齐侯环(齐灵公姜环)卒。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史记卷三十二·齐太公世家第二》:“十七年(公元前582年),顷公卒,子灵公环立。
灵公九年(公元前573年),晋栾书弑其君厉公。
十年(公元前572年),晋悼公伐齐,齐令公子光质晋。
十九年(公元前563年),立子光为太子,高厚傅之,令会诸侯盟于钟离。
二十七年(公元前555年),晋使中行献子伐齐。齐师败,灵公走入临淄。晏婴止灵公,灵公弗从。曰:“君亦无勇矣!”晋兵遂围临淄,临淄城守不敢出,晋焚郭中而去。
二十八年(公元前554年),初,灵公取鲁女,生子光,以为太子。仲姬,戎姬。戎姬嬖,仲姬生子牙,属之戎姬。戎姬请以为太子,公许之。仲姬曰:“不可。光之立,列于诸侯矣,今无故废之,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耳。”遂东太子光,使高厚傅牙为太子。灵公疾,崔杼迎故太子光而立之,是为庄公。庄公杀戎姬。五月壬辰,灵公卒,庄公即位,执太子牙于句窦之丘,杀之。八月,崔杼杀高厚。晋闻齐乱,伐齐,至高唐。”
(当初,灵公娶鲁国之女,生下儿子光,立为太子。后又娶仲姬、戎姬。戎姬受宠,仲姬生儿子名叫牙,托付给戎姬抚养。戎姬请求立牙为太子,灵公答应了。仲姬说:"不行。光立为太子,已经名列诸侯,现在无故废黜他,您必定会后悔。"灵公说:"废立全在于我。"于是把太子光迁往东部,让高厚辅佐牙为太子。灵公患病,崔杼迎接原来的太子光立为国君,就是庄公。庄公杀死戎姬。五月壬辰日,灵公死,庄公即位,在句窦丘捉住太子牙杀死。)
《列女传卷之三·仁智传·齐灵仲子》:“齐灵仲子者,宋侯之女,齐灵公之夫人也。初,灵公娶于鲁声姬,生子光,以为太子。夫人仲子,与其娣戎子,皆嬖于公。仲子生子牙,戎子请以牙为太子代光,公许之。仲子曰:“不可。夫废常,不祥;闻诸侯之难,失谋。夫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绌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心悔之。”“在我而已。”仲子曰:“妾非让也,诚祸之萌也。”以死争之,公终不听,遂逐太子光,而立牙为太子,高厚为傅。灵公疾,高厚微迎光。及公薨,崔杼立光而杀高厚。以不用仲子之言,祸至于此。君子谓仲子明于事理。诗云:“听用我谋,庶无大悔。”仲子之谓也。
颂曰:齐灵仲子,仁智显明,灵公立牙,废姬子光,仲子强谏,弃适不祥,公既不听,果有祸殃。”
《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一》:“灵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公使吏禁之。曰、女子而男子饰者、裂其衣。断其带。裂衣断带相望而不止。晏子见。公问曰、寡人使吏禁女子而男子饰者。裂断其衣带、相望而不止者、何也。晏子对曰、君使服之于内、而禁之于外。犹悬牛首于门、而卖马肉于内也。公何以不使内勿服、则外莫敢为也。公曰、善。使内勿服。逾月而国人莫之服。”
(齐灵公喜欢妇女穿扮男人服饰,全国女人全都穿男人服装。灵公派官吏禁止她们,并且指出:“穿扮男人服饰的女子,撕破她的衣服,扯断她的衣带。”虽然人们都看见有人被撕破衣服,扯断衣带但还是不能禁止。晏子进见时,灵公问道:“我派出官吏禁止女子穿扮男人服饰,撕破她们的衣服,扯断她们的衣带,都亲眼看见还是止不住。为什么啊?”晏子回答说:“您让宫内妇女穿扮男人服饰,却在宫外禁止它,就如同在门口挂牛头却在里面卖马肉,您为什么不让宫内女人不穿扮男人服饰,那么外面也就没有人敢了。”灵公说:“好。”令宫内不要女穿扮男人服饰,过了一个月,全国就没有女穿扮男人服饰了。)
《春秋》:“晋士匄帅师侵齐,至谷,闻齐侯卒,乃还。”
“谷”,今山东省济南市平阴县西南。
杜预注曰:详录所至及还者,善得礼。正义曰:是军礼不伐丧。
《公羊传·襄公》:“还者何?善辞也。何善尔?大其不伐丧也。此受命乎君而伐齐,则何大乎其不伐丧?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也。”
(“还”是什么意思?这是赞美的说法。赞美什么?称赞晋国士旬不趁齐国有国君的丧事时攻打它。这次出兵攻打齐国是奉国君的命令的,但是为什么还称赞士旬不趁齐国有丧事而攻打它呢?大夫虽然是奉国君的命令率领军队出征,但军队的前进或后退却由大夫来决定。)
《谷梁传·襄公》:“还者,事未毕之辞也。受命而诛生,死无所加其怒,不伐丧,善之也。善之则何为未毕也?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善则称君,过则称己,则民作让矣。士匄外专君命,故非之也。然则为士匄者宜奈何?宜墠帷而归命乎介。”
(返还,是事情没办完的意思。接受君命去惩罚活人。听说齐侯死了,不加怒给齐,不攻伐有丧事的国家,这种做法很好。认为好为啥还说没办完事?国君不主持小事,大臣不能独享美名。好事就说是君王做的,错事归罪于自己,百姓就都讲谦让了。士匄在外擅自违背君命,所以责备他。如此,那么士匄应该怎么办才对?应该除地做墠场祭祀,张设帷幕暂住,派副使回国请命。)
子蟜(?-前554年),姬姓,名虿,字子蟜,谥桓(桓子),又称公孙虿,是公子偃(子游,公元前575年)的儿子,郑穆公的孙子,郑国司马(司马子蟜)。
子蟜传略:
公元前565年,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乃及楚平。
公元前564年,冬十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诸侯伐郑。郑人恐,乃行成。诸侯皆不欲战,乃许郑成。十一月己亥(初十),同盟于戏,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子驷)、公子发(子国)、公子嘉(子孔)、公孙辄(子耳)、公孙虿(子蟜)、公孙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郑简公)。晋士庄子(士弱)为载书,曰:“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晋命是听,而或有异志者,有如此盟。”公子騑(子驷)趋进曰:“天祸郑国,使介居二大国之间。大国不加德音而乱以要之,使其鬼神不获歆其禋祀,其民人不获享其土利,夫妇辛苦垫隘,无所底告。自今日既盟之后,郑国而不唯有礼与强可以庇民者是从,而敢有异志者,亦如之。”荀偃(中行偃,上军将)曰:“改载书。”公孙舍之(子展)曰:“昭大神,要言焉。若可改也,大国亦可叛也。”知武子(荀罃,中军将)谓献子曰:“我实不德,而要人以盟,岂礼也哉!非礼,何以主盟?姑盟而退,修德息师而来,终必获郑,何必今日?我之不德,民将弃我,岂唯郑?若能休和,远人将至,何恃于郑?”乃盟而还。
楚子(楚共王)伐郑,子驷(公子騑)将及楚平。子孔(公子嘉)、子蟜(公孙虿)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公孙舍之)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公元前563年,初,子驷(公子騑)与尉止有争,将御诸侯之师而黜其车。尉止获,又与之争。子驷抑尉止曰:“尔车,非礼也。”遂弗使献。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公子发)为司马,子耳(公孙辄)为司空,子孔(公子嘉)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十四),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
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公孙侨)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公孙虿)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尉止子)、司齐(司臣子)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彘恭子,下军佐)、魏绛(魏昭子或魏庄子,新军佐)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知武子(荀罃,中军将)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骄,骄则可与战矣。”栾黡(栾桓子,下军将)曰:“逃楚,晋之耻也。合诸侯以益耻,不如死!我将独进。”师遂进。己亥(十六),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亦书子蟜,公孙虿)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栾黡(栾桓子,下军将)欲伐郑师,荀罃(知武子)不可,曰:“我实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郑,郑何罪?不如致怨焉而还。今伐其师,楚必救之,战而不克,为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还也!”丁未(二十四),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公元前559年,春,吴告败于晋。王正月,季孙宿(季武子)、叔老(子叔齐子)会晋士匄(范宣子,中军佐)、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人(北宫括)、郑公孙虿(子蟜,今年任司马)、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为吴谋楚故也。范宣子数吴之不德也,以退吴人。
夏四月,叔孙豹(叔孙穆子)会晋荀偃(中行偃,中军将)、齐人(崔杼)、宋人(华阅及仲江)、卫北宫括(子结,北宫懿子)、郑公孙虿(子蟜)、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诸侯之大夫从晋侯(晋悼公)伐秦,以报栎之役也。晋侯待于竟,使六卿帅诸侯之师以进。及泾,不济。秦人毒泾上流,师人多死。郑司马子蟜(公孙虿)帅郑师以进,师皆从之,至于棫林,不获成焉。晋人谓之迁延之役。
公元前558年,冬十有一月癸亥(初九),晋侯周(悼公姬周,亦书姬纠)卒。郑公孙夏(子西)如晋奔丧,子蟜(公孙虿)送葬。
公元前557年,(晋)平公即位,羊舌肸(叔向)为傅,张君臣为中军司马,祁奚、韩襄、栾盈(栾怀子)、士鞅(范献子)为公族大夫,虞丘书为乘马御。改服修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会于湨梁。命归侵田。以我故,执邾宣公、莒犁比公,且曰:“通齐、楚之使。”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郑子蟜(公孙虿)闻将伐许,遂相郑伯(郑简公)以从诸侯之师。穆叔(叔孙豹)从公(鲁襄公)。夏六月,次于棫林。庚寅(初九),伐许,次于函氏。晋荀偃(中行献子,中军将)、栾黡(栾桓子,下军将)帅师伐楚,以报宋扬梁之役。楚公子格帅师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晋师遂侵方城之外,复伐许而还。
公元前554年,四月丁未(十三),郑公孙虿(子蟜)卒,赴于晋大夫。范宣子(士匄,中军将)言于晋侯(晋平公),以其善于伐秦也。六月,晋侯请于王(周灵王),王追赐之大路,使以行,礼也。
《春秋》:“八月丙辰(二十三),仲孙蔑(孟献子)卒。”
孟献子(-前554年),姬姓,鲁国孟孙氏第5代宗主,名蔑,世称仲孙蔑,谥号献,是孟文伯(公元前613年)的儿子。根据《左传》记载,他并非长子,另有兄长。鲁国孟氏家族振兴的重要贡献者,春秋中期鲁国外交家,政治家。
孟献子传略:
公元前600年,夏,孟献子(仲孙蔑)聘于周,王(周定王)以为有礼,厚贿之。
公元前595年,秋九月,楚子围宋。孟献子言于公(鲁宣公)曰:“臣闻小国之免于大国也,聘而献物,于是有庭实旅百。朝而献功,于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货。谋其不免也。诛而荐贿,则无及也。今楚在宋,君其图之。”公说。
公元前594年,春,公孙归父会楚子于宋。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仲孙蔑会齐高固于无娄。
公元前586年,孟献子(仲孙蔑)如宋,报华元也(公元前587年,春,宋华元来聘,通嗣君也。)。
公元前585年,秋,孟献子(仲孙蔑)、叔孙宣伯(叔孙侨如)侵宋,晋命也。
公元前578年,春,晋侯(晋厉公)使郤锜来乞师,将事不敬。孟献子(仲孙蔑)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三月,公(鲁成公)如京师。宣伯(叔孙侨如)欲赐,请先使,王以行人之礼礼焉。孟献子(仲孙蔑)从。王以为介,而重贿之。秦桓公既与晋厉公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与楚,欲道以伐晋,诸侯是以睦于晋。晋栾书将中军,荀庚佐之(接替荀首)。士燮将上军,郤锜佐之。韩厥将下军,荀罃佐之。赵旃将新军,郤至佐之。郤毅(郤至之弟,又称步毅)御戎,栾鍼(栾书之子)为右。孟献子曰:“晋帅乘和,师必有大功。”五月丁亥(初四),晋师以诸侯之师及秦师战于麻隧(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北)。秦师败绩,获秦成差及不更女父。
公元前575年,晋侯(晋厉公)将伐郑,范文子(士燮)曰:“若逞吾愿,诸侯皆叛,晋可以逞。若唯郑叛,晋国之忧,可立俟也。”栾武子(栾书)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必伐郑。”乃兴师。栾书将中军,士燮佐之。郤锜将上军,荀偃(荀庚之子)佐之。韩厥将下军,郤至佐新军,荀罃居守。郤犨如卫,遂如齐,皆乞师焉。栾黡来乞师,孟献子曰:“有胜矣。”戊寅(十二),晋师起。六月,甲午晦,晋侯(晋厉公)及楚子(楚共王)、郑伯(郑成公)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战之日,齐国佐(国武子)、高无咎至于师。卫侯(卫献公)出于卫,公(鲁成公)出于坏隤。宣伯(叔孙侨如)通于穆姜(鲁成公生母),欲去季(季文子,即季孙行父)、孟(孟献子,即仲孙蔑),而取其室。将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晋难告,曰:“请反而听命。”姜怒,公子偃、公子鉏趋过,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公待于坏隤,申宫儆备,设守而后行,是以后。使孟献子守于公宫。七月,公(鲁成公)会尹武公及诸侯伐郑。。戊午(二十四),郑子罕宵军之,宋、齐、卫皆失军。宣伯(叔孙侨如)使告郤犨曰:“鲁之有季、孟,犹晋之有栾、范也,政令于是乎成。今其谋曰:'晋政多门,不可从也。宁事齐、楚,有亡而已,蔑从晋矣。’若欲得志于鲁,请止行父(季文子)而杀之,我毙蔑(孟献子)也而事晋,蔑有贰矣。鲁不贰,小国必睦。不然,归必叛矣。”冬十月(乙亥十二),出叔孙侨如(宣伯)而盟之,侨如奔齐。
公元前573年,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华元如晋告急。晋士鲂来乞师。十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谋救宋也。宋人辞诸侯而请师以围彭城。孟献子请于诸侯,而先归会葬(鲁成公)。
公元前572年,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彭城降晋,晋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归,置诸瓠丘。
公元前571年,秋七月,仲孙蔑(孟献子,庆父曾孙)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孙文子)、曹人、邾人于戚,谋郑故也。孟献子曰:“请城虎牢以逼郑。”知武子曰:“善。鄫之会,吾子闻崔子(崔杼)之言,今不来矣。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齐故也。寡君之忧不唯郑。罃将复于寡君,而请于齐。得请而告,吾子之功也。若不得请,事将在齐。君子之请,诸侯之福也,岂唯寡君赖之。”冬,复会于戚,齐崔武子(崔杼)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会,知武子(荀罃)之言故也。遂城虎牢,郑人乃成。
公元前570年,公(鲁襄公)如晋,始朝也。夏,盟于长樗。孟献子(仲孙蔑)相,公稽首。知武子(荀罃)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惧矣。”孟献子曰:“以敝邑介在东表,密迩仇雠,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
公元前569年,冬,公(鲁襄公)如晋听政,晋侯(晋悼公)享公。公请属鄫,晋侯不许。孟献子(仲孙蔑)曰:“以寡君之密迩于仇雠,而愿固事君,无失官命。鄫无赋于司马,为执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阙而为罪,寡君是以愿借助焉!”晋侯许之。
公元前568年,吴子(吴寿梦)使寿越如晋,辞不会于鸡泽之故,且请听诸侯之好。晋人将为之合诸侯,使鲁、卫先会吴,且告会期。夏,郑伯(郑僖公)使公子发(子国)来聘。叔孙豹(穆叔)、鄫世子巫如晋。仲孙蔑、卫孙林父子会吴于善道。九月丙午(二十三),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郑僖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献公、齐世子光、吴人、鄫人盟于戚,会吴,且命戍陈也。穆叔(叔孙豹)认以属鄫为不利,使鄫大夫听命于会。
公元前566年,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仲孙蔑)曰:“吾乃今而后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
公元前563年,五月,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九月,子耳(公孙辄)侵宋北鄙。孟献子(仲孙蔑)曰:“郑其有灾乎!师竞已甚。周犹不堪竞,况郑乎?有灾,其执政之三士乎!”
公元前560年,春,公(鲁襄公)至自晋(公元前561年,公如晋,朝,且拜士鲂(彘恭子,下军佐)之辱,礼也。),孟献子(仲孙蔑,文伯谷之子,庆父曾孙)书劳于庙,礼也。
公元前558年,春,宋向戌来聘,且寻盟。见孟献子(仲孙蔑),尤其室,曰:“子有令闻,而美其室,非所望也!”对曰:“我在晋,吾兄为之,毁之重劳,且不敢间。”
公元前554年,八月丙辰(二十三),仲孙蔑卒。
《春秋》:“齐杀其大夫高厚。”
高厚,姜姓,高氏,齐国上卿高傒(公元前648年)的后代、高宣子高固(公元前589年)的儿子,春秋时期齐国的大夫。
高厚传略:
公元前567年,十一月,齐侯(齐灵公)灭莱,莱恃谋也。迁莱于郳。高厚、崔杼定其田。
公元前565年,五月甲辰(初七),季孙宿(季武子)会晋悼公、郑简公、齐人(高厚)、宋人(向戌)、卫人(甯殖,甯惠子,宁殖,宁惠子)、邾人(邾国大夫)会于邢丘,以命朝聘之数,使诸侯之大夫听命。
公元前563年,春,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会于柤,会吴子寿梦也。三月癸丑(二十六),齐高厚相大子光以先会诸侯于钟离,不敬。士庄子(士弱)曰:“高子相大子以会诸侯,将社稷是卫,而皆不敬,弃社稷也,其将不免乎!”
公元前557年,晋平公即位,晋侯与诸侯宴于温,使诸大夫舞,曰:“歌诗必类!”齐高厚之诗不类。荀偃怒,且曰:“诸侯有异志矣!”使诸大夫盟高厚,高厚逃归。于是,叔孙豹、晋荀偃、宋向戌、卫宁殖、郑公孙虿、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讨不庭。”
公元前556年,齐人以其未得志于我(鲁)故,秋,齐侯(齐灵公)伐我(鲁)北鄙,围桃。高厚围臧纥于防。师自阳关逆臧孙,至于旅松。郰叔纥(叔梁纥)、臧畴、臧贾帅甲三百,宵犯齐师,送之而复。齐师去之。
公元前554年,齐侯(齐灵公)娶于鲁,曰颜懿姬,无子。其侄鬲声姬,生光(姜光),以为大子。诸子仲子、戎子,戎子嬖。仲子生牙,属诸戎子。戎子请以为大子,许之。仲子曰:“不可。废常,不祥;间诸侯,难。光之立也,列于诸侯矣。今无故而废之,是专黜诸侯,而以难犯不祥也。君必悔之。”公曰:“在我而已。”遂东大子光。使高厚傅牙,以为大子,夙沙卫为少傅。秋八月,齐崔杼杀高厚于洒蓝而兼其室。书曰:“齐杀其大夫。”从君于昏也。
《春秋》:“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公子嘉,姬姓,名嘉,字子孔,郑穆公之子,宋子所生。郑灵公和郑襄公的弟弟,春秋时期郑国上卿。
公子嘉传略:
公元前565年,子驷、子国、子耳欲从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晋。乃及楚平。
公元前564年,冬十月,鲁襄公会晋悼公、宋平公、卫献公、曹成公、莒犁比公、邾宣公、滕成公、薛伯(?)、杞孝公、小邾穆公、齐世子光诸侯伐郑。郑人恐,乃行成。十一月己亥(初十),同盟于戏(河南省郑州市巩义市东南),郑服也。将盟,郑六卿公子騑(子驷)、公子发(子国)、公子嘉(子孔)、公孙辄(子耳)、公孙虿(子蟜)、公孙舍之(子展)及其大夫、门子皆从郑伯(郑简公)。晋人不得志于郑,以诸侯复伐之。十二月癸亥(初五),门其三门。闰月,戊寅,济于阴阪,侵郑。次于阴口而还。子孔曰:“晋师可击也,师老而劳,且有归志,必大克之。”子展(公孙舍之)曰:“不可。”楚子(楚共王)伐郑,子驷(公子騑)将及楚平。子孔(公子嘉)、子蟜(公孙虿)曰:“与大国盟,口血未干而背之,可乎?”子驷、子展(公孙舍之)曰:“吾盟固云:'唯强是从。’今楚师至,晋不我救,则楚强矣。盟誓之言,岂敢背之?且要盟无质,神弗临也,所临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临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罢戎入盟,同盟于中分。
公元前563年,初,子驷为田洫,司氏、堵氏、侯氏、子师氏皆丧田焉,故五族聚群不逞之人,因公子之徒以作乱。于是子驷当国,子国(公子发)为司马,子耳(公孙辄)为司空,子孔(公子嘉)为司徒。冬十月戊辰(十四),尉止、司臣、侯晋、堵女父、子师仆帅贼以入,晨攻执政于西宫之朝,杀子驷、子国、子耳,劫郑伯以如北宫。子孔知之,故不死。书曰“盗”,言无大夫焉。子西闻盗,不儆而出,尸而追盗,盗入于北宫,乃归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丧。子产(公孙侨)闻盗,为门者,庀群司,闭府库,慎闭藏,完守备,成列而后出,兵车十七乘,尸而攻盗于北宫。子蟜(公孙虿,公子偃子游之子)帅国人助之,杀尉止,子师仆,盗众尽死。侯晋奔晋。堵女父、司臣、尉翩(尉止子)、司齐(司臣子)奔宋。
子孔当国,为载书,以位序,听政辟。大夫、诸司、门子弗顺,将诛之。子产止之,请为之焚书。子孔不可,曰:“为书以定国,众怒而焚之,是众为政也,国不亦难乎?”子产曰:“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不如焚书以安众,子得所欲,众亦得安,不亦可乎?专欲无成,犯众兴祸,子必从之。”乃焚书于仓门之外,众而后定。
诸侯之师城虎牢而戍之。晋师城梧及制,士鲂(彘恭子,下军佐)、魏绛(魏昭子或魏庄子,新军佐)戍之。书曰“戍郑虎牢”,非郑地也,言将归焉。郑及晋平。楚子囊救郑。十一月,诸侯之师还郑而南,至于阳陵,楚师不退。师遂进。己亥(十六),与楚师夹颍而军。子矫(亦书子蟜,公孙虿)曰:“诸侯既有成行,必不战矣。从之将退,不从亦退。退,楚必围我。犹将退也。不如从楚,亦以退之。”宵涉颍,与楚人盟。丁未(二十四),诸侯之师还,侵郑北鄙而归。楚人亦还。
公元前555年,郑子孔(公子嘉,此时当国)欲去诸大夫,将叛晋而起楚师以去之。使告子庚(公子午,楚国令尹),子庚弗许。楚子(楚康王)闻之,使杨豚尹宜告子庚曰:“国人谓不谷主社稷,而不出师,死不从礼。不谷即位,于今五年,师徒不出,人其以不谷为自逸,而忘先君之业矣。大夫图之!其若之何?”子庚叹曰:“君王其谓午怀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见使者,稽首而对曰:“诸侯方睦于晋,臣请尝之。若可,君而继之。不可,收师而退,可以无害,君亦无辱。”子庚帅师治兵于汾。于是子蟜(公孙虿)、伯有(良霄)、子张(公孙黑肱,伯张)从郑伯(郑简公)伐齐,子孔(公子嘉)、子展(公孙舍之)、子西(公孙夏)守。二子知子孔之谋,完守入保。子孔(公子嘉)不敢会楚师。
楚师伐郑,次于鱼陵。右师城上棘,遂涉颍,次于旃然。蒍子冯、公子格率锐师侵费滑、胥靡、献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郑东北,至于虫牢而反。子庚门于纯门,信于城下而还。涉于鱼齿之下,甚雨及之,楚师多冻,役徒几尽。
公元前554年,八月甲辰(十一),郑杀其大夫公子嘉。
郑国七穆
郑穆公13位在史料中能找到事迹的儿子都出过场了,以下是他们的称谓、首次出场年份、逝世年份、后代(史称七穆):
子夷(郑灵公),公元前606年-公元前605年,无后;
子坚(郑襄公),公元前605年-公元前587年,→郑悼公(费,卒于公元前585年);
子良(公子去疾),公元前600年-公元前584年之后,→公孙辄(子耳,卒于公元前563年)→良霄(伯有,被杀于公元前543年)→良止;
子游(公子偃),公元前588年-公元前575年之后,→公孙虿(子蟜,卒于公元前554年)→游眅(子明→游良(子楚))、游吉(太叔或大叔或世叔)→游速(子宽);
子国(公子发),公元前586年-公元前563年,→公孙侨(子产)→国参(子思);
子罕(公子喜),公元前581年-公元前566年之后,→公孙舍之(子展)、公孙鉏,子展→子皮(罕虎)→子齹(婴齐)→罕达(子姚),公孙鉏→罕朔(马师氏);
子然,公元前581年-公元前566年,→子革(公元前554年奔楚,改名郑丹或然丹,公元前541年后任右尹);
子驷(公子騑),公元前581年-公元前563年,→公孙夏(子西)、公孙黑(子晳),公孙夏(子西→驷带(子上)、驷乞(子瑕),驷带(子上)→子游(驷偃)→丝,驷乞(子瑕)→驷歂(子然);
子印(公子睴),公元前578年,→公孙黑肱(子张,亦称伯张)→印段(字子石,谥献子)→印癸(子柳);
子羽,公元前578年,→?→羽颉(马师颉);
子丰,公元前566年-?,→公孙段(子石或伯石)→丰施(子旗)、丰卷(子丰之后,非嫡亲,字子张);
子孔(公子嘉),公元前565年-公元前554年,→公孙洩→孔张(字子张,名申);
士子孔,公子志,公元前554年。
郑国公族,常以父字为氏。七穆是指罕氏子展(公孙舍之,子罕之子)、驷氏子西(公孙夏,子驷之子)、国氏子产(公孙侨,子国之子)、良氏伯有(良霄,子良之孙)、游氏子大叔(游吉,子游之孙)、丰氏伯石(公孙段,子丰之子)、印氏子石(印段,子印之孙)。子然、二子孔三族已亡,子羽不为卿。
《春秋》:“冬,葬齐灵公。”
《春秋》:“城西郛。”
《春秋》:“叔孙豹会晋士匄于柯。城武城。”
齐国和晋国讲和,在大隧结盟。大隧在今山东聊城市高唐县,当时属齐国西部城邑。为此叔孙豹(穆叔)和士匄(范宣子,中军将)在柯举行了会见。柯城在今河南安阳市内黄县东北,卫都帝丘就在南边,柯原先应是卫邑,似乎此时在晋国手里。齐国也有一柯,在今山东聊城市阳谷县东北,与此柯为两邑。穆叔进见叔向(羊舌肸,太傅),赋《载驰》第四章(见于《诗经·国风·鄘风》,这是期盼晋国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叔向说:“肸岂敢不承受命令!”杜注:“叔向度齐未肯以盟服,故许救鲁。”穆叔回国,说:“齐国犹未停止侵伐,不可以不惧怕。”就在武城筑城。此为鲁国武城,位于鲁国西北境,在今山东济宁市嘉祥县嘉祥镇。鲁国有两武城,另一处位于鲁国东南境,为南武城,在今山东平邑县魏庄乡境。晋、楚也都有武城。《009 感知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