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潭对面，非佛而谁？

《顿悟入道要门论》直说91

问：如何是佛？师曰：清潭对面，非佛而谁？众皆茫然。良久，其僧又问：师说何法度人？师曰：贫道未曾有一法度人。曰：禅师家浑如此？！师却问曰：大德说何法度人。曰：讲金刚般若经。师曰：讲几座来？曰：二十余座。师曰：此经是阿谁说？僧抗声曰：禅师相弄，岂不知是佛说耶？！师曰：若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是人不解我所说义；若言此经不是佛说，则是谤经；请大德说看。僧无对。

如何是佛？什么是佛？慧海禅师说：清潭对面。清潭比喻我们的清净自性；对面比喻当下所面对的境界，自性面对境界如何？当然是明明了了，这个清净无染明明了了的灵知即是佛。非佛而谁？这不是佛是什么？众皆茫然。大众茫然而不知所以然，也就是不能契悟慧海禅师所说。

关于什么是佛这个问题，历代大德留下了数不尽的公案：即心即佛、是心是佛、你就是佛等等，甚或唤问者名号，问者答应“哎”，而后再不失时机的指示“此即是”；还有达摩祖师指示“将心拿来”“我已为汝安心竟”，以及六祖指示慧明“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包括棒喝等等，这些都是直接指示。

但是，现在的人根性钝了，这些方法好像都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况，所以，我们在指示学人如何是佛的方法上，就有了千变万化的方便，这主要还是要根据问者的根性。过去三峰禅师设七日打七之法，要人即悟，大众起疑：哪有如此迅速之理？三峰禅师说：“七日得悟，犹是夯汉，若有上等人来，我教他当下即悟，唤作刹那际三昧，此是先佛所训，非是妄言。余今更有所见，不论上等中等下等人来，只立刻叫他悟去。”的确如此，如果方法得当，哪有不能当下开悟的？所以本人常说：如果你不能通过本人的言语而当下契悟本心，错不在你，而是我的方法出了问题，并不是你太笨拙，而是本人智慧不够。

慧海禅师说：清潭对面，非佛而谁？大众不知所以然。良久，过来好长一会儿，其僧又问，这个僧人又问：师说何法度人？你说什么法度人？师曰：贫道未曾有一法度人。慧海禅师说：我从来没有一法度人。我们本然的自性哪有一法？如果有一法可度人，此皆是造作，只是一个一切处无心，还说个什么法？一切处无心，无心也无心，是名一切处无心。

此僧又问：禅师家浑如此？有成就的禅师家都是如此吗？师却问曰，慧海禅师反问道：大德说何法度人？称问者“大德”，可见慧海禅师不轻视一切学人。你说什么法度人呢？曰：讲金刚般若经。慧海禅师问：讲几座来？你讲几次？或者说讲几遍？曰：二十余座。也就是说，讲了二十多遍。慧海禅师又问：此经是阿谁说？这部经是谁说的？僧抗声曰，此僧不满的说：岂不知是佛说耶？！难道你不知道此经是佛说的吗？还要这样考我吗？

师曰：若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是人不解我所说义；若言此经不是佛说，则是谤经；请大德说看。僧无对。何为如来？我们的天然佛性无所来、无所去，不生不灭，毕竟空，如果你认为如来有所说法，不断地着相执着，这就是谤佛，是你不解世尊所说义。释迦佛所说，皆是让人了悟一切法皆不可得，一切法毕竟空，你不能契悟，执着于释迦佛所说，死抓着言教不放手，这不是执着是什么？无非是将执着的对象换了一个内容而已，还是执着不断。所以释迦佛从来没有说法，四十九年没说一个字，如果有人执着于言教，执着于一个所说、能说，那就是诽谤佛。但是，若言此经不是佛说，则是谤经。你如果说这部《金刚经》不是佛说，就是谤经。如果你面对后学，说这部经不是佛说，这不是谤经是什么？请大德说看。请你说说看。僧无对，答不出来。

其实，慧海禅师所说：“贫道未曾有一法度人”与“若言如来有所说法，则为谤佛”是一个意思。为了让现在的人都能契悟，本人常讲：既然你契悟了本心，也了知一切处无心即是行法，那么，你该去哪去哪，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个缘就算了了，也就是说你要把我、和把我所说都舍弃，这就踏上了正途。可是，有人不解此意，认为本人无情或冷漠，那就没办法了。阿弥陀佛！学人于实证的过程中常常迷惑而来问法，哪有不回复之理？我们常说菩萨道、自利利他等等，假如有一人不行菩萨道而成佛者，无有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