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远，就在脚下｜张涛

我们一直寻找的，却是自己原本早已拥有的；我们总是东张西望，唯独漏了自己想要的，这就是我们至今难以如愿以偿的原因。

——柏拉图《理想国》

有朋友冬夜踏雪，提着酒菜入门，讨问我有关江湖的问题。看他心情急迫的单刀直入样，我没有直接回答，笑着为他烫了一壶茶，讲了一个不是江湖却是江湖行走的事。

话说虚土庄有个叫王二的贼，某日又偷得李家几棵白菜。于是，李家将丢失白菜的事散遍全庄。满庄人一阵骚动，都在猜测李家白菜丢失何人所为。同时，将各自大门关紧，并配上大狼狗伺候。

尽管如此，整庄人仍忐忑不安，担心贼人之手伸到自家门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仍没有听到有关贼人是谁的“谜底”。于是，大家“似乎”都不愿在忐忑中过日子，便将此事告知官府。李家自然首当其冲，当然也是在众人劝说之下。

官府其实想着，这么屁大点事都告知我们，一天下来那得办多少案子？碍于情面，这话却能想不能说。再者，此事倘以大案要案论处，那该付出多大成本？得，既要为了谋生，又不能跌份丢面，便给虚土庄放风出来:

“白菜一案，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为好，切莫迷途不知返，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时，王二心虚要命，还存一丝侥幸:“知道是我怎不动真来硬？拼一把，没准还有天地！”于是，从脑子开始搜。搜——谁与他不共戴天，始终仇敌。

一番绞尽脑汁，答案有了:邻人张三！其由有三:

“一则常乘我出门缝隙，串门与我貌美懒作之妻长聊，有时聊至我下地归家月亮出来；二则连畔种地常有侵占两畦之举，且无好脸色看之霸；三则×年×月×日赶集捎醋两桶，未给盘缠不论，还有日后算账好歹不认之能。”

待此三条一一列出，王二腹气如雷。遂次日凌晨赶集入会，购得白菜几棵归家。乘着当日月黑风高，夜猫般爬上墙头，顺张三院里椿树溜下，稳稳当当将几棵白菜置于大院中间，并将此事次日早晨告知官府。

官府即刻照章办案，觅得人证物证，将张三以贼名义押入大牢。

自此，李家丢白菜一事划上句号。但虚土庄盗窃之事频频，且愈演愈烈，直至张三之妻莫名其妙死亡。——真正成为官府的大案要案。

这次的纸，真没包住火。官府三下五除二，将王二捉拿归案。入牢当日，观得张三刑满释放。

张三回家当晚，便有妇女之声唤着张三，要他开门，把事细说……

于是，虚土庄的人们都在猜，都在信，都在信，又都在猜。也包括不知所踪的我们。

朋友浊酒散尽，方得酽茶一口。作揖抱拳谢过，身后留下一串归去无痕的雪印。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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