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

盛夏早晨的太阳显得已是十分炎热,稍微活动一下就有点汗津津的。小镇的街道不太宽,路两边的门面房门口摆满了各种日杂用品,主人大都搬一张靠椅,坐在店门口的树荫下,悠闲地眯着眼,一边享受早晨这短暂的凉爽,一边照顾着生意。

阿勇穿着一条平氏街最流行的草绿色大裆裤,头上反戴着一顶宽檐帽,帽檐朝后,这是阿勇一贯的派头,他觉得很时尚,加上一脸随风微动长长的胡须,走在平氏的大街上,阿勇的这身装束,显得有些另类。

阿勇的确是比较另类的,不但长相着装打扮与众不同,而且与人处事风格好像也和众人不太一样,这也许和阿勇的人生成长轨迹和大家不一样有一定的关系。

“阿勇有才!”这是乡亲们背后对阿勇的一致评价。倒是阿勇自己不觉得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也是一介凡夫,也要吃饭穿衣睡觉,也要挣钱养家养老婆养孩子。

“阿勇,今天起得早啊!”街道边有人和他打招呼,是卖鞋的老房。老房本身在镇中心学校当老师,好像这两年还混到领导岗位,大小也是个领导,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前两年眼睁睁看着周围那些以前的小弟现在下海经商都发了财,心里难免痒痒,就和老婆商量合计了一下,随后两人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就拿出平时省吃俭用积累下的全部家当,加上又让老婆问娘家又借了一点,在镇中心租了几间门面房,然后另外又雇了人,做起了卖鞋子的生意,当然,周末不忙的时候,他也过来帮忙照顾打理。

“房主任,生意好啊!”阿勇一边回应着老房,一边招手示意着。

老房一边微笑着,一边收拾着店门口的空纸箱。这些空纸箱都是昨晚老房两口子从郑州连夜发回来装鞋子的,今天一大早都把鞋子摆上了货架。

“阿勇,你这是去哪里呢?”说话的是老房斜对面开童装店的小美。小美三十多岁,人如其名,长得确实很美。小美身材匀称,一点也看不出是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外地人都说平氏出美女,这一点在小美身上可以得到淋漓尽致地展现。

“小美好!我去县城一趟办点事,”阿勇用惯用的声调和口气回应着,并不忘调侃道:“小美,你今天穿的裙子好漂亮啊!”小美今天穿了一条白底带着红色花朵图案的长裙,刚好到达脚踝处,衬托起来显得小美整个人更是楚楚动人。

“阿勇,你又在胡说哩!”小美脸上立马飘出了红云,娇羞嗔怪道。

小美前几年在外地打工,在打工期间认识了一浙江小伙,日久生情,两人在工作生活交往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后来,小美就嫁给了那个小伙。和许多外嫁的姑娘不同的是,小美结婚后,选择了回娘家,守在父母跟前,不像许多外嫁的姑娘,嫁出去就嫁出去了。小美的父母在镇中心经营着一家熟肉店,靠着货真价实物美价廉诚信经营的原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小美在打点自己家童衣店生意的同时,有时也跑过父母亲经营的熟食店里,打打下手,减轻父母的劳动量。

阿勇就这么走在平氏的大街上,一路和热情的乡亲们打着招呼,从街南头走到街中心,那里有到县城的班车停在那里。

坐在班车里,刚买了票,就见从车门外上来一位漂亮女子。只见此女个子中等,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意打了一个结,前额面颊处很自然散落几缕青丝。脸上略施淡粉,显得气质不凡。上身穿一件得体的乳白色半截袖衬衣,领口处略往外翻开,可以看到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项链下垂的一个小坠儿,在白嫩的前胸来回晃动。

她一上车,就此处张望寻找座位,当她和阿勇四目一对是,两人都惊呆了,几乎不约而同地说:“老同学”!

是的,这位穿着得体,外表温文尔雅气质不凡的女子就是阿勇的同学,她叫梅。严格地说,梅是阿勇的同桌,阿勇当年曾在上学写作文时写过他的这位女同桌,当时,梅还把阿勇臭骂了一顿,说不该写她。

阿勇旁边正巧有一座位,梅就顺势坐在了那里。

“你也进城里?”阿勇问梅。

“嗯!”梅轻声回答。

“去县城干啥?”阿勇又问。

“孩子在县城上学,昨天老师打电话,让家长去一趟学校。”梅把手提包放在腿上,“电话里也说不清什么事,今天就请了一天假去一趟呗。”

当年梅上学一直学习很优秀,是班里的才女,后来顺利考上了唐河师范,再后来顺利当上了老师,成了同学们眼中十分羡慕的人类灵魂工程师。

“你去县城干啥?”梅扭过脸来问阿勇。

“哦,我去县城跑一下手续。”阿勇正在老家弄一片大棚蔬菜,想申请政府补贴,手续还没批下来,为此,他都跑了好几趟了。

班车启动了,从平氏到县城的公路是省道,有一截路段坑坑洼洼的,汽车在左右摇摆上下颠簸中前行着,阿勇和梅的身体由于汽车的左右摇晃而不时的挨在一起。

阿勇和梅在初中时同桌三年,那时的男女同学由于受当时文化的影响,基本不说话的。不但不说话,就连在路上偶尔碰面,也是双方低着头红着脸走开的,好像两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三年同桌,说实话,没有感情是假的,只不过只能埋在心里。

“梅,你过得咋样?”阿勇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梅敏感的话题。

“还好吧!”梅若有所思的回答,声音小的似乎只有她能听见。

阿勇知道,梅工作后,遵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在镇上单位上班的男人。梅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嫁人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一直是良好形象,在单位是一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老师,在家里是一位相夫教子任劳任怨的好媳妇好母亲。坦率的说,梅的确是一个好媳妇。

班车很快进入了鸿仪河,该路段相对比较平坦,道路两旁的绿化树郁郁葱葱。阿勇把窗户打开大一些,好让风吹进来凉快一些。钻进车内的风把梅的长发吹了起来,有几缕发丝飘到了阿勇裸露的后脑勺后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阿勇,你不是信佛吗?”梅转过脸问阿勇。

“嗯,我家人信,怎么了?”阿勇一脸懵懂迷惑,他不知道梅要说什么。

“都说你很有才,我给你讲个有关禅方面的故事,看你明白什么意思吗?”梅故作神秘的卖起了关子。

“好吧!”阿勇微笑着说。

梅微笑着轻声咳了几下嗓子,开始讲到:

一位在山中修行的禅师,有一天夜里,趁着皎洁的月光,他在林间的小路上散完步后回到自己住的茅屋时,正碰上个小偷光顾,他怕惊动小偷,一直站门口等候他……

小偷找不到值钱的东西,返身离去时遇见了禅师,正感到惊慌的时候,禅师说:“你走老远的山路来探望我,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呀!”说着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说道:“夜里凉,你带着这件衣服走吧。”

说完,禅师就把衣服披在小偷身上,小偷不知所措,低着头溜走了。

禅师看着小偷的背影,感慨地说:“可怜的人呀,但愿我能送一轮明月给你!”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融融地洒照着茅屋,禅师推开门,睁眼便看到昨晚披在小偷身上的那件外衣被整齐地叠放在门口。禅师非常高兴,喃喃地说道:“我终于送了他一轮明月……”

梅讲完了,阿勇却浑然不觉,似乎还沉浸在故事中。梅轻轻捅了一下阿勇的胳膊,轻声说:“我讲完了,你说是什么意思?”

“完了,这么短?”阿勇意犹未尽,“你让我想想。”

“你真是个木头!”梅用指头戳了一下阿勇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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