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老头鱼的记忆
【总第140203期】
疫情期间,一位老人在小区门口卖开江鱼。当然,趁着“城管”没在的时候,才行的。够个儿的老头鱼,竟然卖到了二十五元一斤。多大算够个儿?少说十厘米,甚至十三四厘米长。问了一下,鱼塘养的,大约五年左右。
小时候,水库跑了冰排就可以钓老头鱼儿。也不用买鱼钩,弄来一根母亲缝衣服用的钢针,拿钳子夹住针眼儿处,放在煤油灯火上烧针尖儿到针眼儿的三分之二处,烧得通红,戴上手套,或者找来厚抹布之类的东西,捏住烧红处,迅速弯成钩状,也就成了鱼钩了。其实,再简单不过,就是拿大头针,或者别针来弯鱼钩儿,少了烧红钢针那个环节不说,也就不用担心烫着手了。弯得了鱼钩儿,找来线绳儿,根本没有鱼线那个八宗事儿。一头系鱼钓儿,一头拴在柳条棍儿上,钓鱼竿儿就弄妥了,用不着鱼漂的。鱼饵儿用挖来的“曲蛇儿”,就是蚯蚓。下上了蚯蚓,甩进水库里,握住鱼竿,忽然鱼钩儿下沉,就上鱼了,挑起鱼竿,一条老头鱼就钓上来了。当然,有时也能钓上来鲫瓜子、柳根儿、小白漂子……多半都是老头鱼。半下晌工夫,七八十条不成问题!揪下脑袋喂鸡鸭,酱炖老头鱼,也挺下饭的。苦春头子,酱炖老头鱼,就算开了荤腥儿。曾记得,小米干饭,酱炖老头鱼,婆婆丁、白露葱儿……也吃到顶脖儿。拍拍肚子,还想吃一碗的。
入了冬,水库浅滩处,冻上了两三厘米厚冰,镜子似的,清晰地看到老头鱼跑过来,逃过去……找来大人手腕子粗细的干木桩子,一只手握住细头儿,一只手扶住木桩子中间部位,找准了游来游去的老头鱼,朝头部处猛墩冰面儿,且把握好分寸,快速墩下快速提起,准称点儿,墩两下,冰面下的老头鱼就震晕了。挣扎几下,就翻起了白肚皮儿。此时,马上用力砸冰面儿,砸出了冰洞儿,快速把晕菜的老头鱼捞上来。握在手里,老头鱼才醒过来,为时已晚。十岁以下孩子干的事儿,再大些,薄薄的冰面支撑不住!弄上小半桶,抠腮剖膛,收拾干净利索,拌上大酱,若有条件的,再加半勺子猪油……放在焖高粱米饭的锅里蒸上!打开锅盖,老头鱼的鲜夹杂大酱的香,一股浓郁的鲜香味儿,扑面而来,沁人肺腑,禁不住直流口水。再雷上两二大碗高粱米芸豆饭,美得不要不要的。那段日子,几乎天天去水库的冰上墩老头鱼,直到冰层厚了,看不见老头鱼,再说老头鱼也跑到了深水区,才算收起了木桩!
在乡下,怎么弄鱼痛快?乡下孩子会异口同声,“抬鱼呗”。找了一大块长方形的纱窗布,两短边系上木棍子,一边长边拴上铁链子,一个简单的“抬网”就弄成了。只是这种抬网,只能够抬到老头鱼,或者跑得慢的小鱼儿,稍大些的鲫瓜子、柳根儿,根本撵不上的!为啥?网眼太细了,兜水呗,跑不快的。不过,也不错的,七八月间,老头鱼多半都在浅滩,十分容易捕捞。两个人分别握住短边木棍儿,张开抬网,放进水里……或包抄,或堵在角落,或直冲岸边……加快脚步,在水中拉网……每次都有收获,有时,竟然可以捞到半水瓢老头鱼。偶尔,捞到柳根儿、水喇咕、船钉子……毕竟少数,几乎都是老头鱼。捞的多了,也就不珍惜了,小的喂鸡鸭,够个儿的才酱炖的。再多,就送给了邻居的。
一次,与二哥去北沟子二道河套摸鱼。二哥摸到了不少鲫瓜子,还鲤拐子。而我,摸来摸去,只摸到了一条老头鱼。摸到手里时,老头鱼也不挣扎,以为一段枯木呢。拿到了水面,才发现竟然是一条老头鱼,足有二十三四厘米长,也是我迄今,所见到的最大的老头鱼。二哥说,“你把老头鱼王抓住啦”。
记忆里,老头鱼就是“下等鱼”,跟鲫鱼,还是鲤鱼没法儿比的,甚至拿不到桌面招待客人的。而今,竟然成了价格不扉的鱼儿,甩了鲫鱼八条街也不止了。老头鱼的记忆,就是对童年的“断章取义”,更是对童年的怀念。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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