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初期,周希汉只是386旅股长,受陈赓青睐,三级跳任旅参谋长
周希汉,湖北麻城人。1927年参加麻城起义时他才14岁。第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任麻城县独立营通信班长、独立团通信排长、连政治指导员、红13师38团共青团委书记、红四方面军总部参谋,参加了长征。129师开赴抗日前线后,他一直跟随陈赓,任386旅作战股股长。陈赓重视周希汉的作战才能,三级跳似地把他提拔到旅参谋长的重要位置上,由下级变成得力的助手。
会议结束后,已是深夜了回到宿舍,陈赓对周希汉说:“你这个'好战分子’,这回可以过打仗的瘾了吧!”
周希汉仍是心事沉重,他说:“旅长,我今天不能住在石拐,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回部队,把任务布置下去。”
“怎么,你不盯梢我了?”陈赓说,“你不怕我和你未过门的嫂子会面了?”
“旅长,什么时候你还开玩笑。”周希汉也禁不住地笑了说。
周希汉带着骑兵通信班,于19日拂晓赶到松塔附近的南果凹,左翼纵队的指挥所设在那里,他当即召集三个团的团长、政委,传达了朱、彭首长和刘、邓首长的命令和指示,以及左翼纵队的具体战斗任务。之后,周希汉同各团的领导研究了具体战斗部署。确定16团攻打芦家庄车站,并以小部队向榆次方向佯动,牵制日军;25团攻打马首车站,并派小部队牵制寿阳县城日军;38团攻打上湖车站,井攻占下湖、和尚足两个日军据点。部队进入战斗后,应先切断敌人的电话线,并按规定计划,积极地破坏铁路桥梁。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总攻发起的时间。
20日晚,当总攻开始的红色信号弹升起,各路突击部队扑向正太路日军的车站和据点。
芦家庄是一个50多户人家的村庄,村南有一条东西流向的小河,雨季时河水湍急,村东是火车站,日军在周围修了四个碉堡,并设有外壕、铁丝网。这里驻守着日军原田大队的一个中队,有日军40余人和伪军20余人。16团团长谢家庆根据现场侦察,决定以五个连配机关炮一门,袭夺芦家庄,另由两个连队配属工兵部,向榆次方向出击。监视和牵制日军,并负责炸毁芦家庄至榆次段的铁路桥梁;另一个连队向北游动警戒,保护侧翼;其余4个连为预备队。
攻击发起后,日军从睡梦中惊醒,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八路军两个连队迅速越过小河,攻占芦家庄以北日军碉堡,占领了芦家庄,并由西向东攻击车站;另三个连攻占车站南面500米处的两个碉堡后,由东向西朝车站扑来。经过一两个小时的激战,就攻占了日军四个碉堡。在合力围攻车站时,部队猛烈地出击,手榴弹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天空。残余日军被打得放弃车站向西逃去,遭到占领芦家庄的八路军迎头痛击。日军又掉头往东跑,又和攻击车站的八路军遭遇。日军在混乱中退到几间房子里顽抗,八路军立即实施火攻。在烟火翻滚中,日军仓惶退守火药库。八路军又以炮火轰击,仓库中弹起火,日军像没脑袋的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最后窜入学校一间独立的课堂中固守。这时,向榆次方向游击牵制日军的两个八路军连队。已配合工兵将芦家庄至愉次段的铁路、桥梁,除段廷铁桥外全部炸毁。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38团6连迅速攻占了上湖车站,全歼守备日军,并生俘日本车站站长。但5连在攻夺车站外东南日军碉堡时,因壕宽沟深,铁丝网阻拦,屡攻不下。为减少伤亡,决定拂晓前,将部队暂时撤出战斗。团长蔡爱卿得到报告后急了,他立即和团参谋长余秉钧去站外东南看地形,研究打法。在2营的排以上干部军事民主会上,4连1排排长段敬勉代表全排表决心,要求担负突击队的任务。他们提出的打法和方案,获得团、营领导的同意。下午,在严密组织的火力掩护下,段敬勉带领部队,搭跳板,越外壕,砍断铁丝网,第一个冲到碉堡下,把手榴弹塞进敌枪眼,杀伤了大部敌人,迫使残敌弃堡逃走,攻占了碉堡。但是,排长段敬勉牺牲了。攻击和尚足的1连摸到距日军100米左右时被发觉,1连即以迅猛的动作砍断铁丝网,越过外壕,迫近碉堡。战士李占魁接连向碉堡里投掷两枚燃烧弹,顿时火焰腾起。守备日军大部被歼,仅4名残敌逃跑。
25团1连、3连以勇猛的动作,经过约一个小时的激战,分别攻占马首车站左右两翼日军的碉堡。但车站守备日军凭借坚固房屋继续顽抗,同25团2连对峙到拂晓。3连及时投入战斗,配合2连再次发起猛攻,击毙日军小队长,并毙伤日军24人。残余日军向寿阳方向逃去,马首车站被25团占领。这时,遂家垴日军登木小队,为策应寿阳的防守,绕道龙化山,企图偷袭驻大落坡的25团指挥所,团长苏鲁立即指挥8连反击,将日军大部歼灭。侦察员李锦标,在战斗中缴获一挺轻机枪。这一仗保障了指挥所和破路民工的安全,受到刘伯承、邓小平的表扬和奖励。
129师左翼纵队的破路地段约30公里,每一公里的铁路上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他们锤击着,呐喊着,夜以继日地炸桥梁,毁隧道,拆铁轨,烧枕木,平路基,砍电杆,收电线。战士和群众把枕木堆成井字形,把铁轨放在枕木堆上,点燃枕木,枕木烧完,铁轨也报废了。铁路线上,白天烟雾弥漫,夜晚火焰飞腾,远远望去,像一条飞舞的火龙。正太路许多地段被夷为平地。
但是,周希汉却不敢掉以轻心。战斗打响以后,他一直担心着两件事:一是担心积极参加破路的数万名群众的安全;二是担心部队在连续战斗中,因胜利而麻痹,因疲劳而松懈。因此,他对28团8连消灭偷袭敌人的战斗特别重视,及时通报所属部队向他们学习,要提高警惕,加强侦察,监视敌人的行动。他自己一直不敢多睡觉,现在更是连眼也不敢合,盹也不敢打了。眼睛肿胀起来,他也顾不上管它,一心想的是扩大战果和防止敌人报复。他派部队和侦察员加强对榆次日军的视察和警戒,每天还到羊头崖指挥所正西、西北,西南的三个高地瞭望所,用望远镜观察战场情况和榆次、寿阳方向日军的动静。
从8月26日起,连续得到榆次抗日政府和侦察部队关于榆次日军不断增加的报告。30日下午5时许,周希汉在西南哨所趁落日的余晖用望远镜向榆次方向反复搜素观察,果然发现在十多公里外东、西长凝至高坪间的山梁上,有一路敌人行军纵队时隐时现,向东爬行。他立即向刘伯承、邓小平和陈赓报告,同时命令谢家庆速带16团两个营,占领芦家庄西南12公里的高坪阵地,阻止敌人向后方迂回,掩护部队和群众继续破路。
31日,日军500余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高坪阵地猛攻,战斗非常激烈。周希汉向刘伯承、邓小平报告后,得到指示:“坚守高坪、道坪阵地,掩护破路群众有秩序地撤退后,你部应经松塔、马坊进至石拐以北地区,协同385旅消灭突进石拐之敌。”16团顽强抵抗,将日军击退。巩固了高坪阵地。周希汉赶到高坪,得知增援芦家庄之敌200余人,正向南进至戈山一带,企图攻击高坪阵地的右翼;自东、西长凝向东南方向运动之敌500余人,已占领左后方的的高家山,威胁左侧翼;自寿阳向南运动之敌千余人已占领河底村,正从北向南进行合围。在日军对周希汉所部三面围攻的不利情况下,他判断日军要继续向其后方迂回,企图在松塔、马坊地区围歼八路军。129师指挥所正在转移途中,周希汉不能将当前敌情及时上报,他当即命令25团阻击河底村之敌,掩护破路群众安全转移后,再进至松塔地区;令38团向16团靠拢,占领柳树坪、松凹一线高地,配合16团采用交替掩护、节节抗击的战术。阻敌前进,保障师主力右翼的安全。
9月1日,在高坪、道坪、东大岭、红凹等地,周希汉所部给日军以重大杀伤后,发现寿阳进抵河底村的敌人正继续向南挺进。为使25团能迅速转移外线,周希汉改令该团靠近中央纵队,归陈赓直接指挥。周希汉指挥16团、38团于9月2日凌晨转移到松塔东南13公里左右的上瑶岩、羊儿岭、红崖、上葫芦把一线高地时,发现右翼马坊至京上一线,左翼卷峪沟至安丰一线,两条山沟里火光一片,烟雾弥漫,人喊马嘶。周希汉判断马坊、京上方向可能是敌人,而安丰、卷峪沟方向则说不清楚。他正准备派部队去侦察,结果从一个走错方向的轻伤员口中得知,卫生部钱信忠部长带的伤兵在卷峪沟。
周希汉立即召集谢家庆、陈悦常和蔡爱卿、刘有光在山顶一棵大树下研究,决定38团占领红崖一带的高地,15团占领羊儿岭和上瑶岩等高地,构筑工事,坚守阵地,掩护友邻部队和伤员安全转移,部队正在进入阵地时,柳树坪、红凹方向日军500余人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向羊儿岭高地猛攻。激战半小时,阵地被日军占领。形势对周希汉所部很不利,但他总想在掩护友邻部队和伤员转移后,尽快摆脱敌人,向石拐以北地区转移,去完成刘伯承、邓小平交给的配合385旅歼灭突进石拐之敌的任务。
正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刘伯承、邓小平派警卫营长来向周希汉传达口头命令:“要死守阵地,没有命令不得撤退。”这时,周希汉才知道,师指挥所也在卷峪沟,他深感掩护首脑机关及友邻部队安全转移责任重大,决心不惜一切牺牲夺回羊儿岭。他当即部署:16团以两个连的兵力从上瑶岩向南出击,攻击羊儿岭日军的右翼;谢家庆带16团四个连分三路,在1561高地的炮火掩护下,从正面向羊儿岭实施反击。在统一的号令下,各部队密切协同动作,向羊儿岭发起猛烈进攻,战斗异常激烈,团长、政委亲自带领部队冲击。攻击与反攻击,反复13次,多次进行肉搏战。日军见势不妙,就施放毒气,飞机也连续低空轰炸扫射,但始终阻挡不住八路军战士们锐不可挡的冲击。经过两个小时的激战,周希汉所部终于将羊儿岭制高点夺回。
周希汉命令部队加紧构筑工事,准备死守阵地,迎击日军的反扑。为减少伤亡,保存机动力量,他命令16团以三分之一的兵力坚守阵地。主力疏散隐蔽为预备队。正面日军虽然连续进行轰击,并不断进攻,但因锐气受挫,不敢猛攻。这时,马坊、京上日军约千余人,又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红崖38团阵地发动多路多次猛烈攻击,始终未能奏效。
129师左翼纵队这次阵地防御战,从9月2日6时30分打响,一直到21时30分结束,整整持续了15个小时,共毙日军300余人,自己伤亡不大。胜利完成掩护任务后,按刘伯承、邓小平命令,转移到大东足、南屹垴一带集结待命。
9月5日,陈赓、周希汉接到刘伯承、邓小平的电令:
太谷进犯之敌36师团永野大队约600余人,向榆社之双峰镇进犯。陈赓应率772团、25团,由北向南,希汉应速率16团、38团由南向北夹击歼灭该敌。
陈赓、周希汉即率部同日军激战两昼夜,于9月7日拂晓将日军永野大队大部歼灭,共毙永野大队长以下400余人。
双峰战斗结束后,陈赓和周希汉去师部汇报作战情况,邓小平看到周希汉的眼睛肿得厉害,关切地说:“你这眼睛不治不行,现在派一副担架把你送到羊角医院好好地治疗治疗。”
“政委,我不去。”周希汉说。
“以后有的是仗打,还是去吧!”邓小平郑重严肃地说。
周希汉住进了医院。但没住多久,听说破击战役第二阶段开始,他便从医院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