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读这篇 | 吴忠萍:爱只有一个字
爱只有一个字
吴忠萍
小花是单位的一名保洁员,上海人,皮肤白皙,容貌端庄,喜欢把头发高高盘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干起活来干净利落,走起路来象一阵风,笑起来象一缕温暖的阳光。工作的时候白色工服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平平整整。但是午休时,即使只有很短的时间,她也不嫌麻烦的换上大方合体的生活便装,既有江南一带女性的小巧玲珑,又有着上海人的美丽时尚。
不知为什么,我对她有一种特殊的好感,偶尔遇见,总喜欢多看两眼。每天早晨上班,看到走廊上那个忙碌的身影,总是主动打招呼聊上两句,她也总是第一时间把报纸送过来,然后象一阵风一样,走出去忙碌起来,就好像一个被许诺去游乐园玩,而抓紧时间认真做作业的孩子,神情专注,动力十足。我很好奇,究竟会是怎样一个男人如此爱着她宠着她,让她能够每时每刻都面带阳光般的笑容。每天做着保洁工作,还能把自己打扮得那样精致。我先入为主的做着这样的假设,因为除了爱情,我真的想不出更合适的答案了。
于是工作之余,我总是愿意透过窗外,去猜想那个上海女人的爱情故事,有很多种版本,但从来不曾验证。因为我喜欢这种迷一样的感觉,那舒展的眉头,微微上翘的嘴角,略带笑意的眼睛,象风一样飘来飘去的身影,象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每一个表情,每一种特征,都散发着温情,洋溢着幸福,这一切都在架构着我心中那个灰姑娘和白马王子的不老的爱情故事。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一层迷一般的薄纱被彻底的拉开了,她的真实故事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闯入到我的听觉世界,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因为这份真实颠覆了我的所有猜想。从此,我对这个上海女人,除了欣赏,更多的是尊敬和怜惜。
二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同事小刚是单位里几个年轻姑娘倾慕的对象,但是小刚并不在意,而是对默默无闻的小花展开了追求。其实小刚长得瘦瘦高高的,白净帅气,正是小花喜欢的那种类型,只是比小花小两岁,而且又那么讨喜女孩子,小花怕自己驾驭不了,内心很纠结。家里长辈们也都不赞同,作为过来人,他们告诉小花,爱情只是隆重拉开生活序幕的热热闹闹的前奏曲,真正的过日子要的是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然而,如果爱情真的有理性而言,可以分得清对与错、是与非、好与坏、行与否,那可能就不叫爱情了,只能说是一种以利我为前提的选择而已。
也许在北方生活惯了,这个上海女孩已经有了东北女孩特有的倔强,自己认准了的人,不会轻言放弃。她力排重重阻力,坚定地和小刚走到了一起,随着女儿的出生,她象大多数女人一样过上了三口之家的幸福小日子。小花特别喜欢在傍晚时候,坐在长椅上,看着丈夫陪着女儿在草地上踢球、放风筝,父女俩披着晚霞,快乐的追逐嬉戏。每每这时,她都很庆幸自己的执着和坚持。也许上海女人的小资生活应该是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品着咖啡。但是小花更喜欢这种“小确幸”的感觉。
我觉得命运之神有时也会打盹,可能会很粗心地打翻烛台,亦或失手打碎一个花瓶,而那些滚烫的红色烛泪、锋利的花瓶碎片洒落人间,就会掀起一场场不幸和灾难。一天,小花的丈夫正在草地上奔跑着放飞风筝,瞬间就象被命运之神打碎的花瓶碎片击到一样,突然晕倒在地上,经医生诊断是小脑严重萎缩,压迫神经中枢,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生活不能自理,语言含混不清。当时小花才35岁,几乎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劝她离婚吧,毕竟她还年轻,不能这样耗一辈子,没必要被道德绑架,为了所谓的“人言可畏”搭上自己最好的年华。小花明白留下来意味着什么,但是她更知道这十年自己和丈夫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点点滴滴已经融入彼此的生命,分不开也扯不断了。她坦然的接受了命运的挑战,开始学护理、学按摩,精心照顾着丈夫和孩子,用瘦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她很庆幸,命运虽然跟她开了一个这么残酷的黑色玩笑,但是并没有夺走她的爱人。爱人在,家就在。家在,希望就在,温暖就在。所以她很感恩,也很知足,每天都笑对生活,一撑就是整整十年。她打破了亲人们的担心和顾虑,也帮助丈夫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爱只有一个字,说出来不足一秒钟,经营起来却要一生一世……
吴忠萍,企业基层管理人员,从事与文字相关的工作,喜欢做与文字有关的事情,如读书、练笔、朗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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