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员工将变得越来越少

本文选自《“AI失业”时代生存指南》

作者：铃木贵博

编者按

抱朴财经获广东人民出版社授权，选摘该社的《“AI失业”时代生存指南》一书，愿与读者共享品读城市经济发展的乐趣。本文有删减，需阅读更多内容，还请诸君自行在下方扫码购买，以支持知识分子的脑力劳动。抱朴财经替作者、编者表示感谢，如今做出版不易，出好书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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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后的时代，人类被人工智能和机器人夺去工作岗位，即“AI失业”这一问题，将形成真正的社会问题。而眼下正处于工作消失的前夜。当前，人工智能已带来怎样的变化？今后，又将发生怎样的巨变？在这里，我想把焦点放在正式员工的现在、过去和不久的将来。

正式员工需要一定专业技能

厚生劳动省（日本政府部门之一）基于劳动力调查制成的图表显示，2016年日本全国就业人员总数为5391万人。这项数据调查始于30余年前，即1984年。那一年，日本全国的就业人数仅为3936万人，远远少于现在。

从下一页的图表可以得知，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生工作岗位消失的情况。在日本，就业人数始终呈直线上升的趋势。在这32年里，就业人数已增加近1500万。

日本就业人数趋势变化图

日本就业人数之所以会以如此的速度增加，主要是由于两大原因：女性大量进入社会工作，以及老年劳动力的增加。在20世纪80年代，社会的主流还是女性员工婚后立即辞职，回归家庭成为主妇。同时，仍有工作能力的人退休年龄也较早。

那个时代，也正是我以顾问身份开始工作的第一年。当我与客户公司的科长在办公室附近商量事情时，时常可以听到宽大的会议室里传来鼓掌的声音。我抬起头时往往会看到，宽敞的办公室里，额头半秃的老员工们正在接受鲜花——这一天正在举行退休员工的欢送仪式。

当时，大企业的退休时间为55岁生日当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如今早已过了那些退休老员工的年纪，而心里也已冷静地准备好了“还可以工作15年”。以30年这一跨度来看，我们可以再次感受到时代竟能造就如此巨大的变化。

我们可以看一下这项统计当中，关于1984年的明细。当时， 在所有就业人员当中，有高达85%为正式员工，而兼职人员、零工以及合同工仅为604万人。

把时间调回到那一年。当时，我还是一名大学生，课余做着各种兼职。当时的兼职内容与现在相比，显然要简单许多：要么收拾一下堆放在仓库角落里的纸箱，要么站在车站通道上，一整天举着活动通知的告示牌，或者在超市的牛肉专柜里一整天吆喝揽客，等等。这些并不需要什么专业技能的工作，一小时薪酬就有600日元。当时就是那样一个时代。

而那些稍微需要专业技能的岗位，或是需要承担责任的岗位，自然有正式员工来负责。在那个时候，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再看一下之后的统计数据，正式员工人数在1994年达到了顶点，即3805万人。在那之后一直到2014年，这20年间始终呈减少趋势。而就业员工人数的增加，是由于大量聘用非正式员工形成的。到2016年，正式员工占全部就业人员的比例已减少至62%。

零工、兼职的难度正在提高

非正式员工在劳动力市场中的比例提升至这一水准背后，正与上一章中提到的“强化装备效果”有着关联。得益于IT和人工智能的进步，每个人都可以武装上强化装备，完成高难度的、生产力较高的工作，这就是强化装备效果。

可以用这个强化装备效果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正式员工不断减少，非正式员工却在不断增加。理由就在于那些需要专业技能的工作岗位和需要承担责任的工作岗位，如今有相当一部分即使没有正式员工也可以完成了。看看现在那些一线非正式员工的岗位就可以知道。

上一章中说过，在便利店里，下订单已是兼职店员们的一项日常业务。零售店发出进货的订单，本质上属于一项责任极其重大的业务。按照以往的常识，这项业务必须由熟练的卖场员工来承担。而正是得益于系统化的发达，一般的兼职员工也可以顺利完成这项业务了。

此外，手机卖场人员的工作也是如此。原本，手机并非像消费者所认为的那样价值仅为0日元1。它其实是一种高价商品，通常需要签订两年合约，并支付总额近20万日元的费用。因此，在这项业务中，一定要在签约之际根据法规向使用者解释清楚。

要想在手机签约的时候根据法规解释清楚，避免消费者误解，需要形成庞大而细致的销售流程。也就是说，在过去，这项业务要由经验老到的销售人员来承担。而如今，由于一线手机销售已实现了高度的系统化，即使是刚入职的零工，也可以顺利地签约，完成销售流程。即通过把附带人工智能的IT系统与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等组合在一起，以往那些必须由正式熟练员工完成的业务，如今也可以交给相对较短期间培训出来的零工来完成了。

去年暑假我在美国西北部的山区别墅胜地度假时，就曾遇到过这样的经历。当时，我住在一家大型连锁酒店的小型别墅里。我请那里负责前台兼接待员的员工帮我介绍了餐厅，预约了漂流项目，还向她请教了开车兜风到附近山脉的路线等许多事情。

当我和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员工慢慢熟悉起来之后，才得知她是于两个月前刚刚受雇于这家酒店的。并且，她还是一名首次在酒店行业就业的新员工。可是，我住酒店期间向她询问和请她帮忙的那些事情，全部都是通过她点击手头的机器完成的。就这样，她也可以像一名熟练员工一样，解决我在逗留期间的所有需求。

想想看，只要通过灵活利用旅游信息口碑网站TripAdvisor和餐饮店预订网站OpenTable，外行人也同样可以搞定酒店的接待工作——可以说，这样一个时代业已来临。当然，这也需要在酒店设施充分的前提下。而在原本极需专业技能的服务行业里，也可以通过短期培训使得兼职人员具有战斗力。眼下，正是这样一个时代。

这30年以来，已有大量的工作岗位——涉及范围极广的工作岗位，变成不再需要正式员工的岗位。

标准化流程让兼职“专业起来”

正式员工的工作岗位换上非正式员工这一现象，今后又将以怎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要想知道这一点，必须先从技术层面上解释一下以往将正式员工换成非正式员工的历史。

前面说过，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日本企业里一说到兼职、零工，基本上都是一些谁都能做的简单岗位。当时，在日本通过正规培训和组织性聘用方式使非正式员工也能起到正式员工作用的，只有麦当劳。

当时，麦当劳在日本国内的门店数量有300家左右。每家门店都常年注册了约50名兼职员工，称为“组员”。那时，麦当劳就已在日本诞生了总计15000个新型非正式员工的岗位。

麦当劳将标准化流程这一经营理念带到了日本。以完全相同的品质为客人提供完整度极高的食品，这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的日本国内是难以想象的。当时在日本，菜肴只能由专业的厨师来制作和提供。

所谓标准化流程，是指食品要由麦当劳在工厂里加工成半成品状态，食品制作的用具要保持一定的温度，使用计时器来控制食品的制作时间，兼职店员只要按照手册上的流程标准一步步行动，非正式劳动力一样可以提供服务。

譬如，麦当劳的汉堡类中最容易制作的就是麦香鱼堡。新入职的兼职人员只要先在办公室里观看20分钟的教学视频，再在店里接受老员工的指导，当天就可以制作出麦香鱼堡并提供给客人了。

食品的制作设计成了兼职人员入职当天就可以完成的流程。譬如，接到制作六个麦香鱼堡的指令后，要先从冰柜里取出六块冷冻鱼排，把它们下入预先保持在一定温度的油中。按下炸锅上的开关，它会起到定时器开关的作用。

接着，取出六个汉堡面包，放入蒸锅内，按下安装在上下两部分的蒸锅按钮，这也是计时器。

等蒸锅的计时器响了，取出汉堡面包，将装有塔塔酱的瓶子倒过来对着汉堡面包咔咔按两下，淋上酱汁。每按一次，就会出来一定量的酱汁。

等炸锅侧面的计时器响了，就要把炸好的鱼排取出，沥油。用夹子把它夹到方形底盘上撒盐，铺上事先切成一半的切达奶酪，再把炸鱼排放到一半汉堡面包上，盖上另外一半汉堡面包，麦香鱼堡就做成了。

麦当劳的兼职店员可以慢慢掌握更为复杂的操作内容，那些内容全都被设计成了可以分阶段迅速掌握的操作流程。最终，任何人都能掌握在高峰期内一分钟制作出12个汉堡的技术。为了避免制作汉堡的铁板和铲子等厨具出现磨损，店里的操作内容包括怎样打磨器具、怎样维护等，全部实现了流程标准化。

就这样，整间店铺在设计上都可以提供全世界品质完全一致的产品和服务。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日本国内飞速兴起的连锁式餐饮店之所以能得到发展，多少都是因为学习了麦当劳的标准化流程经营模式。这也是在全球范围内扩大非正式员工战斗力的第一个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