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在父母亲单位居住的八年多时间，算得上是一个自给自足、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般的生活，那时候两边的老人身体还好、国企的工资待遇也好、孩子们的学业也好，对于这种安逸的生活父母亲是满意的。父母亲的单位在老城外面的那个土塬上，单位的正门在土塬下面朝北，出了大门朝北走就上了310国道渭南城区通往华州区路段，后门在土塬上面朝西，出了门朝西走就是村里人的庄稼地。单位正门东边800米的地方有一条，有南朝北的、很大很深的沟，沟里常年流淌着清水，沟里也时常有小鱼路过，雨水多的时候这条沟就成了泄洪沟。水沟两边靠近水的土坡上长满了野芹菜，再往上的土坡上长满了红色可食用的野果子，据说这条沟是明嘉靖三十四年关中大地震时留下的，它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明光峪”。从310国道到正门、再到单位南头，是一条水泥路，水泥路东边种了很多树。水泥路再往东、紧挨着水沟的地方，是一个由北向南的、被人工铲平的地方，在这片又窄又长的地方，单位按规划盖了宿舍、花园、厨房、办公室、洗澡房等。在水泥路右边的土塬侧面，由北向南切出一个笔直的切割面，在切割面又等距离凿出十个窑洞，在窑洞与水泥路之间多出来的地方，也合理利用的盖了宿舍。窑洞的门是用那种特别结实的铁皮包裹着的，打开窑洞大门往里走，就会走进一个像“酒坛子”的地方，站在“酒坛子”底部的中间，抬头就能看见两个、并排站着的、脸盆大小的洞口，那是“酒坛子”的瓶口，这两个洞口是用一个类似帽子的盖子盖着的。朋友们一定很疑惑这是干什么用的“酒坛子”呢？其实这是一个存放粮食的地方，那些年农民要交公粮的，他们交来的合格公粮从上面一个口倒下来，麦子就会从一个口落到“酒坛子”底部，另一个口会装上风扇，风扇会把倒下去的麦壳吹出去。当然，我们走进来的那个窑洞与“酒坛子”侧壁是通着的，在收夏粮之前工人会用木板把这个门洞挡起来、放在所有木板最中间的那块板要留个口，这个口再用别的铁板或木板挡着、再用麻纸、报纸糊起来，这样做一是为了防止粮食从这个口流出，再是为了防止“酒坛子”里的粮食的返潮、发霉、变质。若是“酒坛子”里的粮食不够，还要从其他地方借调，直到把一个“酒坛子”装满，再然后就是放药、下测温仪器、以及日常的粮食管理工作。过几年，要把粮食调出的时候，再打开窑洞的门，经过那个窑洞进去，找到那个带口的木板，先用麻袋接在出口，再把多余的那一小块取掉，你再看那颗粒饱满的小麦，高高兴兴地跳到了麻袋里，这个麻袋满了那个接上。装满小麦的麻袋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用一根木棍、一条像皮筋圈一样的绳子，两个肩膀抬了出去，前面的人负责掌控方向，后面的人用绳子勒在麻袋的两个角上、再用棍子穿过勒在麻袋角上的绳子，同时搭在两个人肩膀上，随着一声“走喽”，这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就被整齐的放在窑洞门外不远的树荫下。树下有专职负责缝麻袋口的工人，缝好后再由两个工人，用同样的方法抬着，经过一个斜搭在拉粮车的木板抬到车上，再然后就是把这一麻袋一麻袋缝好的、装满小麦的麻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拉粮车上。这就是父母亲的工作，简单而平凡但来是不得半点马虎，如果这一“酒坛子”小麦坏了，那咱这些人呀，就等着吃燃面粉吧！
我们家从土塬下面窑洞附近，搬到了土塬上南端的单位家属区，又搬到了位于家属区北边的小院。最开始，这个小院只有库房、粮食技校、我们家，后来技校搬走了，这个小院所有的房子住满了单位的职工，那可是热闹的很呦！我们的小院成“U”形，“U”字口朝南，我们住在“U”字底，厨房在“U”字右边，“U”字中间是有两个水龙头、自带搓衣板的、两个水池子和一个菱形套菱形的小花园。“U”字左边是一个两层楼，在小院里的是二层，还有一层，要从北边的楼梯下去，才能看见一层的院子和房间。搬来小院之前，父母亲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打扫过的，厨房门口有棵枝叶盖满厨房、盖着半个房间、盖着半个院子的桐树，初春的花朵可以做麦饭，小蜜蜂会嗡嗡嗡地来采蜜；盛夏时可以坐在树下乘凉，小风一吹可比空调房舒服多了；深秋时金黄色的叶子随意飘落，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甚是好看；寒冬时若大的雪花在桐树上堆积，望着通身雪白的它让我有一种梦回新疆的舒畅。出了“U”字小院朝南是一个，长方形的水泥广场，广场上有二十个带着帽子的入粮口，广场左东边紧邻土塬边，那里有很多野枣树、臭椿树。广场西边是一条由北向南的水泥路，水泥路西边有宿舍、库房，还有许多空地，再往西是单位种的树，这些树紧挨着围墙，围墙外面是农民的庄稼地。“U”形小院200米的右前方是厕所，在厕所周围是长满野草的空地，父亲将这些空地整理出来，种上辣子豆角、豇豆茄子、西红柿黄瓜、南瓜西葫芦，我们想吃什么种什么，种什么就活什么。自从有了菜园子我们家吃的菜都是现摘现做的，父亲很乐意同事们去菜园子采摘，他的原则是：吃多少摘多少，坚决不许浪费。母亲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养过猫、养过兔、养过狗，还在住房西边空地上养过鸡，一到吃饭时间你再听，不是喵喵喵、就是汪汪汪、要么就是咯咯咯，那叫一个热闹。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猫咪会捉老鼠了，小狗会看家了，养的兔子也被做成美味佳肴上过餐桌很多次了，长大的母鸡总能按时完成下蛋的任务，唯独这只大公鸡，又是每天天不亮就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我真想找根棍戳它戳它戳它。
我掐指一算，这只公鸡原来是新疆那只大公鸡转世的，它牢记我在新疆戳它的仇恨，看见我就用嘴啄，我也是棍不离身的防着它。我俩的战争总是一次性解决，不是它输了拍拍翅膀转身就跑，就是我打不过它躲了起来，等到它趾高气昂的走远了，我才敢偷偷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记得那个吃完午饭的暑假，我端着锅准备去水池子清洗，快走到水池子的时候感觉不对，第六感告诉我它来偷袭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抓紧锅耳、转身、踢出右脚，怎么就那么准，脚掌正好与大公鸡的前胸脯撞到了一起，它重重地摔了下去、大尾巴盖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爪子在地上蹬几下、起身、拍拍翅膀、转身、优雅地败退了。不开战的日子我俩都不痛快，那天大公鸡时刻关注着、就踅摸着、找个机会偷袭我，它见我双手端锅朝水池子走，就从背后来了个“大鹏展翅”本想抓住我的头或肩膀，然后狠狠的啄我几下，没料到我的“第六感”救了我。干完活我生气地去找父亲了，我问他：“爸，这只鸡快把我气死了，它干嘛老啄我啊？爸你说，你是要我还是要它，哼！”父亲被我这么一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我：“你确定不要它了，你不想再跟它玩了？”我使劲的点着头，于是……于是清炖大公鸡被端上了第二天的饭桌。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自从它进了肚子以后，我的生活貌似少了许多乐趣，我在想大公鸡对我情有独钟的“啄”起因就是我对它忠贞不二的“戳”吧！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冬去春来的时间转瞬即失，那年父母亲跟同事们搬进了单位盖得楼房，在这里弟弟参了军，我结了婚，父母亲退了休，父亲走了……父亲的离世叫我好伤心、好难过，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一会，这一节咱下回再说吧。作者简介
阎军莉，中共党员，网名心境如水，临渭区就业服务中心干部，文学爱好者，唱响欢乐奋进曲，书写人情冷暖歌，博古通今展才气，挥笔即成风雅作。《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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