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荷兰小镇因“乱”频繁上头条,荷兰人坐不住了

这个荷兰小镇因“乱”频繁上头条,荷兰人坐不住了

一转眼,荷兰的“硬封锁”政策已经持续了将近四个月。

离异微信群,真实交友,信息保密

广告

虽然一月宣布实施宵禁时,各地曾发生过动乱,但大部分荷兰个人、机构依然老实地执行着不聚众、少出门的防疫措施。

可就在大家——不管多么不情愿——继续居家抗疫的氛围下,有一个荷兰小镇的“叛逆”行为显得格外抢眼。这个小镇就是乌尔克(Urk)。

通过本文,您将从以下三个方面了解“叛逆小镇乌尔克“:

  • 从渔岛到渔镇
  • 笃信宗教的紧密社区
  • 独特的人口结构

作者|郭典典

旅居荷兰,喜欢琢磨一切与语言、文化相关的事。工作之余兼文学翻译。

展开剩余89%

编辑|费安娜

排版|琳达

审校|鲁恪

三月底,乌尔克一座归正派教堂(Sionkerk)宣布重新打开大门,允许上百人参加周日弥撒。

荷媒PowNed记者到教堂门口做采访,就在访客拒绝回答问题匆匆走开时,一辆汽车驶入停车场,似乎是故意撞到了记者身上,面对记者的质问,车主走出车门,打翻了记者的话筒;同一位记者当天还在教堂门前遭两位年轻人踢打。

消息一出,立刻成了荷兰各媒体的头条,不满的声音很多,教堂在压力之下不得不宣布,暂停大规模开放,只允许少数信徒分批参加礼拜。

疫情之前的乌尔克只是一个平凡的小镇,除了其宗教氛围、渔业传统吸引了部分游客外,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之处。但是去年十月以来,它频繁以负面形象出现在新闻报道中。

去年十月底,乌尔克新冠感染病例激增,每周每十万人确诊人数近250人,作为名副其实的疫情重灾区(Corona brandhaard)上了头条;

十一月,荷兰政府颁布烟花禁令后,乌尔克连续三个周六出现年轻人上街向巡查人员、汽车甚至加油站扔烟火的事件;

一月宵禁实施后,乌尔克也是全国最乱的城市之一,有人一把火烧了一处新冠检测中心。

为什么这个只有两万居民的小镇,会成了荷兰疫情大背景下频频惹事的 “捣蛋鬼”?

从渔岛到渔镇

从很多方面看,乌尔克都是一个很特别的荷兰小镇,甚至可以说和该国的“主流”格格不入。

首先,一百年前的乌尔克不是镇,而是须德海(Zuiderzee,本意“南海”)靠近荷兰中西部海岸的一座小岛,居民靠打鱼为生,长期的相对孤立,让这里形成了与“大陆”截然不同的日常生活和社会文化。

1920-1940年间的乌尔克岛 图/Nimh-beeldbank.defensie.nl, CC BY-SA 4.0协议

20世纪初,荷兰为了缩短海岸线长度、减少海水对荷兰的影响,着手修建拦海大堤——阿夫鲁戴克大堤(Afsluitdijk)。

大堤连接北荷兰省北部和弗里斯兰省西南部,把须德海一分为二:大堤西侧仍是咸水海洋,叫做瓦登海(Wadenzee),东部则变为淡水湖,叫做艾瑟尔湖(Ijselmeer)。

乌尔克岛就位于艾瑟尔湖中。随着大堤落成,荷兰政府又开始了填海造陆的计划,艾瑟尔湖的大片水域被填埋,乌尔克也就此与荷兰内陆连接,成了陆地上的一个镇。

由“岛”到“镇”的几十年,乌尔克居民的生活也遭遇了巨大的变化。与须德海分离,意味着一直以捕海鱼为生的乌尔克人可能会失去生计。

当时为了避免出现大批渔民失业的情况,政府积极动员当地居民迁居弗里斯兰省西海岸:那里更靠近北海,渔民可以依然靠老本行为生。

对于留下来的人,政府也承诺发放一定补助,直到渔民学会新技能、找到新工作为止。

图/Public Domain, Wikipedia公共协议

可惜补助的发放并不顺利:一方面,补助具体措施直到1932年拦海大堤完成、须德海捕鱼成为过去时后,才逐步明确;另一方面,补助的部分条款也比较苛刻,比如1918年之后购入渔船的不列入补助行列。

后来政府允许在艾瑟尔湖的淡水里捕鱼,但是获得捕鱼许可的手续颇为繁复,对船只大小的限制也很严格,拿不到手续的渔夫不在少数。

图/By Markus Bernet - Own work, CC BY-SA 2.5协议

可以说,在荷兰填海造陆的宏大计划中乌尔克人被迫经历的种种波折,让这些本就“自成一片天地”的小岛居民对中央政府更加不信任。这一点也体现在选票上。

几十年来,每次议会选举,乌尔克的选票分布都是与全国平均偏离最大的。比如2021年,在全国获得超过20%选票的大党VVD,在乌尔克的支持率还不到1%。

与此同时,超过90%的乌尔克居民把票投给了基督教相关的党派——尽管这些党派中最大的CDA,全国得票率也不到10%。

笃信宗教的紧密社区

大部分民众支持基督教党派,也体现了乌尔克浓重的宗教氛围。实际上,这里是当今荷兰信仰最强烈的地区之一,只有2万居民的小镇,教堂就有14座。

荷兰中央统计局(CBS)2014年一项调查显示,乌尔克94%的居民定期参加教堂活动,位居全荷第一,而排名第二的宾斯霍滕(Bunschoten),这一比例只有66%。

数据/荷兰中央统计局

宗教在乌尔克生活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居民既是邻居也是教友,互相拜访在很多人看来,是必不可少的日常活动。

去年十一月乌尔克疫情大爆发时,市长在发言中也将“频繁走亲访友”列为可能的爆发诱因之一;三月份教堂不限人数开放时,主教也表示,虽然保持社交距离、保护居民身体健康很重要,但不能参加教堂活动已经影响到了当地居民的精神健康,也是不容忽视的。

地区内部形成紧密社区的同时,面对外界,就难免把自己看做独特的“例外”。

直到去年九月,乌尔克的疫情数据都非常低,当地居民普遍觉得“轮不到自己”,夏天起便放心去度假、串门,结果没过两个月,确诊病例激增。

图/Rubenf, CC BY-SA 3.0协议

独特的人口结构

除了历史和宗教的影响,乌尔克近来事件不断,或许也与其人口结构有一定关系。

荷兰在线往期文章《暴乱频发!为什么这届荷兰年轻人这么“叛逆”?》曾提过,年轻人受疫情影响很大,面对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和种种限制,他们更可能通过过激行为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而乌尔克正是荷兰人口结构最年轻的地区之一。

2017年CBS数据显示,乌尔克的出生率居全国第一,每1000名育龄(15-50岁)女性生育82.3个孩子,几乎是全国平均值(45.2)的两倍。

乌尔克0-25岁居民占总数的47.5%,65岁以上的老年人则只占10%;相对应的全国范围比例分别为28%和19%。

图/Unsplash图库授权使用

根据警方报道,去年年底以来此事件中被捕的嫌疑人大多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纪。疫情之前,这些年轻人可以通过教会活动等得到必要的社会支持,但是封锁之后,不得不居家独处。

虽然这种情况全荷兰都一样,但乌尔克年轻人之多,积攒的不安和焦虑想来也要比其他地方多一些。

所幸的是,过去两三个月,乌尔克的新冠感染人数一直保持在较低的水平。该市市长Cees van den Bos也表示,虽然出现了很多不能接受的事件,大部分乌尔克民众还是遵纪守法、遵守疫情规定的。

乌尔克 “捣蛋鬼”的形象多少也有选择偏差的作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突然在一段时间内密集地以负面形象出现在媒体中,很容易让人产生“这个镇就是这副德行”的印象。

当然,如果对小镇的历史、社会、文化有一定了解,也不能否认,乌尔克的确是一个“独树一帜”的地方。

如何允许这种偏离“主流”的地区存在,同时又不至于引发冲突,是乌尔克市政府和荷兰中央政府需要合作应对的课题。

欢迎投稿

contact@theNL.Online

合作微信

GlobalCitizenFromNL

收藏

举报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