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界历史上,孙毓敏有哪些故事?

孙毓敏老师,京剧表演艺术家、京剧演员、京剧名家、京剧旦角、国家一级演员、荀慧生的亲传弟子、荀派高足、荀派传人、京剧荀派名家、荀派名伶、有名戏曲教育家,南北“活红娘”:宋长荣、孙毓敏(北方活红娘)、被誉为舞台上的“活红娘”,豫剧大师常香玉的专用厨师、人称梨园中的《录音机》。

上海的外滩矗立了一个多世纪的万国建筑,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和文化的积淀,最终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品质和韵味,这座哥特式钟楼上的时钟目睹了十里洋场的风光无限,亲历了新中国的成立,一代代上海人在此繁衍生息。京剧荀派传人孙毓敏就出生在这座城市:上海。

2011年底,孙毓敏率6位弟子来到上海,进行孙毓敏舞台生活六十周年移植改编剧目的巡演,回到家乡的她格外地兴奋。跟随着孙老师,他们开始寻访她童年的足迹。孙毓敏出生在上海普通的一个家庭,并在那里度过了孩童时期衣食无忧的七年时光。她爸爸是小商人,不是多大的,是茶叶店的经理,但是,她爸跟她妈妈不和了,离婚了,这一离婚她们家日子就不好了,而且三个孩子都归她妈妈,生活一下就困难了。离开父亲之后的母女四人,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和来源,那时孙毓敏年仅六岁,两个妹妹也仅仅四岁和两岁,作为长女,孙毓敏变得更懂事了,她想帮妈妈分担更多,然而年幼的她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她妈妈好像有点工作,总之后来可能因为太困难了,有一个人劝,说老两口应该复婚,那时候她爸已经跑到青岛去了,他弟弟好像有点事让他干,他就上青岛去了,结果到青岛,打算让她妈和她爸再和好,他们大概和了不到一个月又打起来了,这俩人性格都有问题。她爸比较喜欢男孩,结果她们仨全是女的女孩,这也是个根本的原因。来到青岛之后的日子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不久父母又宣战了,而且逐渐升级,战事更加紧张,父母再次选择分开,孙毓敏随母亲搬离了父亲的居所,父亲按月给生活费,母女四人虽然过得拮据,却也有了生活的保障。八岁那年,母亲省吃俭用让孙毓敏开始学戏,为了将来挣钱养活妈妈、供养妹妹,改善家庭境遇,年幼的孙毓敏学戏更加苛刻了。青岛好多狼狗,狼狗、就大狗,那天是她跑到观海二路有个半个山,她爬到山上喊嗓子去,那阵儿也不懂什么叫喊嗓子,咿咿咿就瞎嚷嚷,她这喊着喊着,忽然感觉有一人拍她的肩膀,她一回头,就是那狗,把她给吓得、把自己给吓得、自己就嚷嚷,旁边有打太极拳的、她说劳驾、谢谢您,人家就帮她把狗给轰走了,从那起她就不敢喊嗓子了,多吓人。

孙毓敏这个勤劳刻苦的孩子努力生活着,一天、一个偶然的发现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一张包盐的纸,上面写着艺培戏校招生,已经过了仨月了。学校招生已经过去三个月,遗憾、失望之际,孙毓敏仍不甘心,半夜爬起来给艺培戏校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自学京剧的经历、报考戏校的迫切心情以及以往演出的照片随同信件一起寄往北京。一周以后,孙毓敏收到了北京的回信,上面写到,“来信收悉,可以额外考虑,但须来京面试及格后录取。母亲喜极而泣,随后在母亲的陪同下,孙毓敏来到了北京面试。就在校长室考她的,就两三个老师,就决定了、来吧,就这样,她们就得找地儿住,完了找了一个地儿,反正是租房子吧,就住那儿了,然后慢慢地还有俩妹妹、妈妈还得管,所以就把她一人搁这儿了。那年孙毓敏只有12岁,她即将开始一个人在异乡的生活,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的她来说,将来的一切她都要独自去承担、去面对。入学之后的孙毓敏被分到了武旦组,最直接的原因是长途颠簸、嗓音沙哑导致面试时发挥失常,然而好强的她并没有放弃对花旦和青衣的学习。赵绮霞老师说了你必须当戏包袱,什么戏你都得会,将来你们到了剧团以后,如果说人家问你这出戏你会吗,不会,那出戏你会、不会,这不灵,他说你这不受欢迎,有可能你就没工作了。那自己害怕、赶紧会,小聪明就来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课余时间抄写剧本,寻找排戏的机会学习不同的剧目,甚至不同行当都在孙毓敏的学习范围之内,那时作为中等生的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当时学校的规定、十二点半吃完午饭以后得睡觉,两点半才上课呢,这一个多钟头,将近两个钟头都让睡觉,她就假装上厕所,就出来了,因为虽然有人看着、看得不太紧,出来上她的文化课堂里头,拿出跟同学借的戏、戏词本,她把人家都抄她自己本上来,那意思我多会点戏,本来她是说借给我看看,说借给你看看、实际上撒谎,就抄人家的词,将来万一我要演这角色,人家问自己,我好说我会,就是按老师说的,什么都得会。所以她就比较注意,现在说叫综合素质培养、自我培养,比如说她也会打板、会打花板,会拉花过门、拿嘴拉,但就是说有的人,可能说锣经都不会说、她全会,就是老师教训的结果。

13岁那年,母亲带着两个妹妹来到北京,终于、母女四人可以在北京团聚了,母亲是文化人,然而在陌生的城市里想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却很困难,为了生计,母亲靠给人缝缝补补挣点钱、补贴家用,那时已经在学校寄宿的孙毓敏只有周末回家,回家来经历的一幕深深触动了这个懂事儿又孝顺的孩子。有一天她回家了,小胖子、自己不是挺胖的嘛,小胖子就比较馋,就想吃好东西,结果没得可吃的,就拌菠菜,第二天早上又炒菠菜,整个儿的她就这礼拜六日两天吃的全是菠菜,她就挺烦的,她问她妹妹,她说怎么回事、咱们家怎么老吃菠菜,她说这一捆菠菜吃一礼拜了,啊、她说真的,你们一个礼拜都在这儿吃菠菜,那时候是一捆菠菜,她说那没钱怎么办,当时万感交集,她说不吃了,拎着书包她就回去,一路孙毓敏她就流眼泪,哗哗。回到学校的孙毓敏、苦苦思索了一周,最终她下定决心忍痛割爱、放弃学业,为了给学校一个交代,孙毓敏经过打听找到了时任校长郝寿臣的家。愣找到校长家、敲门进去,校长在他们心目中特威严,接见她了,她说校长、我们家太困难了,我不想学戏了,我想从学校退学,他说你干嘛、退学干嘛,她说当工人去,好挣钱、好养家,校长说、你别,前两天我看你招待外宾,你演的《贵妃醉酒》很不错嘛,你怎么能改行呢,你学戏、继续学戏,她说那我妈、我妹妹谁养活啊。新疆有个京剧院,那儿要招一批学员,到北京来找,干脆让你俩妹妹考考去。妹妹去参加了新疆京剧团的考试并顺利过关,为了照顾妹妹,妈妈陪同她们去了新疆。孙毓敏又开始了一个人在北京的生活,直到她毕业。后来就是一毕业,荀慧生先生把她挑到荀剧团去了,荀先生说这小胖子,说她小胖妞挺开窍的,去了以后马上的活动就是国庆十周年,荀先生为了表示爱国,演爱国戏、演什么呢,《荀灌娘》。这《荀灌娘》他(她)们就来女兵,在边上站着,她一看荀先生来动作怎么那么特别,跟小时候学的、比如说小时候学的都这样,荀先生这样,跟别人不一样。孙毓敏从小的心愿就在她踏进荀剧团时得以实现,她终于可以通过演戏来挣钱养家了,工作后不久,孙毓敏把妈妈接回了北京,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她过得踏实而幸福,工作之后她依然勤奋学戏,自学、请教师长,对于年轻演员来说,看起来没有分别的日子,孙毓敏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正是这些努力也为她开启了艺术生涯的一扇门。文化局的干部、领导就说,荀慧生先生您看,您学生里选一个能继承您这流派的,我们看这孙毓敏有点意思,要不您培养培养她,给他建议。他也没教她,把那《荀灌娘.兄妹习剑》你来一遍,把她给吓得,因为没教自己,自己怎么会呢,后来她说我不会,他得教我一下我才会,按照你自己印象的你就来吧,她就愣来了,来了之后,觉得她不错,模仿力好,她就成了荀先生说以后这巜荀灌娘》我不唱了归你了,就成她的了,所以她跟荀先生学的第一出戏就是《荀灌娘》。

荀慧生、一代京剧大师、荀派的创始人,成为他的学生对孙毓敏来说是一种荣誉和肯定,更是难得的向大师学习的良机。孙毓敏抓住这个机会开始了跟随荀先生五年的学习,从此她走上了荀派艺术之路。但是因为她是瞎来的,所以还得到荀先生家里头一招一式再给她好好说,后来她就到荀先生家去学的,有一张相片登的(登在那个)《北京晚报》上,就是荀先生给她来马童,给她这么勒着马,她还踩着他腿,把她吓得不敢踩,他说没事,那阵有一个记者挺有名的叫钟秀,就给她登报上了,这张相片也成了她学戏的一个很好的凭证。荀剧团每年的演出达350多场,从城市到乡村,孙毓敏有了大量的实践机会,舞台经验的积累,虚心求教的心态、再加上孙毓敏过人的艺术天赋,很快她成为团里青年演员中的佼佼者,工资待遇也很优厚,孙毓敏和妈妈过上了不再拮据的日子。在情窦初开的年龄,孙毓敏遇到了心仪的人。在张君秋先生家里头认识的,张先生家有时候就来些朋友,他就是香港的一个朋友来了,还有一个吴妈妈、送的什么礼物,反正他们俩就认识了。完了他就挺主动的,他说我住在什么宾馆,还给她一张名片,然后让她找他去,这是第一次,第二次他主动找她,也是从香港来,找她,他说我现在要学那个《白蛇传.断桥》,她不是会《白蛇传.断桥》嘛,他还得教别人他是业余的、他唱小生的,他希望她给他说动作,她就给他说动作,说着、说着就有点跟恋爱似的,等于初恋。从小饱受磨难的孙毓敏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恋爱的滋味,就被单位勒令终止与男友的交往,在那样的年代,华侨身份的男友将带给她怎样的影响,是孙毓敏始料不及的。她开头有点拧,就不分开,不分开单位说、停发工资一年。停发工资一年,自己都没法活,最后她服软,中间给她两个台阶说,河南要青年演员,你干脆去河南得了。到了河南之后的孙毓敏日子一落千丈,她不再是团里的主演,她成了人们怀疑的对象,组织要求她坦白交待,然而对于莫须有的罪名,她只能反抗,这些反抗加剧了悲剧的发生,直到孙毓敏内心和精神再也无法忍受,就在关键时刻,妈妈来到郑州探望孙毓敏,她冒着危险跑出去找妈妈商量对策,然而事不凑巧,妈妈驻所的大门紧锁,孙毓敏绝望了,回到驻地、将门反锁,写下诀别信,“我不是敌人、不是特务,妈妈、永别了”。她纵身一跃,从三楼跳下去了,那一刻或许她真的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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