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冬梅 | 我的中学时光
我考上初中那年才虚十二岁,个子小小的,身子单薄。因为我们村属于西坊子乡,虽然离商都县城七八里地,可还是得去离家二十多里地的西坊子中学去上学。那时候是八十年代,人们生活比较贫穷、落后,交通工具只有自行车,而且每家只有一辆,如果你骑走上学,家里有事儿就没法用了。所以我们每个礼拜都靠步行走到西坊子。小小年纪,前面挎着书包,后面背着干粮包。那时侯的干粮也就是干馒头,莜面炒面和两瓶自家的咸菜和咸韭菜。
我还清楚的记得,路过一个小村庄,有人说我们几个像要饭的,我们五,六个小伙伴很生气,但也不敢怎样,只好继续往前走。我们一年四季行走在这条路上,夏天晒得头昏眼花,冬天冻得直打哆嗦。那会天特别冷,冬天老刮白毛呼呼,刮得眼晴都睁不开,特别担心大风把瘦小的自已刮跑了。每到礼拜天,姥爷拿着个羊皮皮袄来半路接我,看到姥爷来了我高兴得哭了。(因为我一岁我妈就没了,在姥爷家长大的,所以姥爷特别疼爱我)。
那时侯学校伙食特别差,给学校交点儿白面,加工费一斤五分钱,还交点儿士豆,胡麻油。也许是钱交的少,食堂的大师傅也不给好好做饭,半斤白面蒸一个大馒头。碱大的时侯像个金黄色的铁疙瘩,有的男同学生气把馒头往地上一扔,绑一声馒头还能跳起来。碱小的时侯用手一抓就粘手上了,又酸又粘,实在难以下咽。做菜也不给士豆削皮儿,就切成四,六半儿,然后用水煮。快熟的时侯放点盐,倒点儿酱油,麻油就OK了。那土豆皮上面的粪还在上面呢。没办法,不吃饿呀,还是硬着头皮吃完了。喝水也没开水,大冬天同学们就抢点儿蒸完馒头大锅里的黄色水,就这还抢不到呢,经常有同学因为抢水烫伤的好多呢。老师也不管这些事儿。喝点凉水也得自个儿到井上往上提水,我记得我班小个子男生白国亮因为在井上提水被冰滑倒头上缝了好几针呢。从那以后学校领导重视起来,给买了个锅炉,大家都喝上热水了。同学们都开玩笑说是白国亮给大家挣了个锅炉。那会儿的孩子也皮实,家长也很淳朴,磕磕碰碰的也就都过去了。
那会儿我们睡得大通铺,二三十人一个屋,大土杭,从自个家拉的麦尖杆铺在上面,再铺一块羊毛毡子,上面再铺个褥子。冬天屋里名义上是生炉子,可一个礼拜才发两筐子炭,根本不够用,只能烧两天,大部分时间就冻着。有钱的同学买个嗳水袋,装上热水,放被子里也挺暖和。没钱的同学就找个输液瓶子,装上开水也能穷及擦。同学们的手脚都有冻疮。冷了痛,热了痒,也不知那三年咋熬过来的。
我们那时是大礼拜,半月礼拜一次,第二个礼拜四回家,等周日返校。离家太远,小礼拜不太合适。刚到学校那会儿,下了课几个女同学围在一起哭啊哭,那时特别想家。吃不饱,睡不好,又受冻。为啥现在的孩子不恋家,他们有吃有喝还有钱化。
同学们盼星星昐月亮盼到礼拜天了,中午饭也顾不上吃饭,下课玲一响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可刚走到半路就饿了,我和贾秀琴,张爱珍相跟着走,我们仨还不是一个村的。走的又累又饿,我们坐地上休息,闭上眼晴我想着要有一大盆油炸糕我们仨能吃完,还能吃两碗熬菜。我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大家都开心地笑了,然后继续赶路。虽然饿得软的没劲,但还是坚持走完了二十里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姥姥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边吃边留下了眼泪。你说也奇怪,当时那么小的年纪还那么苦,也没有放弃上学。现在想起来以前的经历对以后的人生还是有所帮助。虽然没念成个书,但练就了不怕苦,不怕累,很顽强的性格。这一点儿是后辈们很难体会到的。
中学时光,虽然生活很苦,但老师们还是尽心尽力地教育我们。给我印象特别深的是张飞老师,任贵花老师,其它老师记不太凊楚了。愿我们的老师们,同学们和我们这代人生活幸福,永远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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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冬梅
【作者简介】 朱冬梅,商都县西坊子乡小翁村人。现住北京房山,喜欢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