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孤独”的日子
有人喜欢孤独,还有人享受孤独,反正我不信,我的人生唯不缺的就是孤独,那是一种命运捉弄被迫无奈的选择。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爷爷、外公、外婆都不在了,母亲偶尔会提到外公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他们先后去世了,细节母亲从未谈及、我也从未多问。母亲是个孤儿,没有上过一天学、名字都不会写的孤独人,年仅十六岁的她就背井离乡孤独地闯世界,十八岁嫁给了我父亲、十九岁生下了我。
女人都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特别像母亲这样无依无靠的女人。母亲的要求很低,她只希望能有一片属于自己、够挡风遮雨的屋檐,但这却成了奢望。在我的记忆中“家 ”是流浪的,短则一年一搬、长则三年一搬,房子越搬越小、环境越搬越差、东西越搬越少、孩子越搬越多,后来干脆电灯都点不起了。高中的最后半年,心疼的母亲从邻居买了每晚三个小时的计时电特供我灯下夜读,到点了我就自觉地关灯切换到煤油灯模式。
长期过着寄人篱下屈辱的生活,造就了我独特的孤独气质。孤独最需要的是“孤独”的陪伴,一路走来,家乡那拱“孤独”的石板桥、大学那片“孤独”的大海、军营那座“孤独”的黄土岗、...,最难忘的还是坝上那株“孤独树”。
眨眼已好多年了,一天在常活跃的网络社区有网友发了一组照片,有一栋半古、中西结合的建筑物引起我的兴趣:这是哪? 朋友回复:民国中央体育场。在哪?朋友继续回复:东洼子西洼子。他估计我肯定不知道这鬼地方,很快补充一句:百度一下,就在东郊灵谷寺附近。
定位导航出发,十几分钟的车程就到了,驻足在曾经的远东最大体育场,虽然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已近耄耋的它依然气派厚重,老树黄昏残阳更凸显它的孤独。体育场前面是一片大大的湖面了,湖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湖面水鸟在夕阳下嬉戏交颈,往左看眼前忽然开朗,大片的草场像牧场的感觉扑面而来,草坪上有玩风筝、玩航模、唱歌跳舞、散步遛狗,不少人或躺或坐在草地上享受太阳。
顺着体育场前面的道路一直向北大约500米,左手边可见一条齐整的草坝,坝顶有一棵树茕茕孑立,在落日霞光的映衬下,被阳光挤落的树叶随风飞舞,恍如梦境。后来才知道,它就是南京网红“一颗孤独的树”。作为一棵树,它见证了无数人的故事,一对又一对新人的爱情,一群又一群人的聚散离合。自从不经意地看它一眼,就不可自拔地总想去看看它,享受孤独的人、孤独的太阳和孤独的树的短暂聚会。
我们孤独地来、终将孤独地走。现在那地方已经成为封闭的停车场,偶尔路过它,我们互相对眼时,能感受到它那愈加孤独的眼神。翻翻手机,几年下来有一百多个与“孤独”陪伴的日子,从不同角度记录下许多难忘的瞬间,那些并不孤独的时刻,因为有阳光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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