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沃什漫像。网络图片
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赵家璧主持良友编务时，曾出版费正清主编的“美国文学丛书”。接到样书后，费正清在给赵家璧的回信中说：“我深信刊印的书籍的价值，比起人来，更为长寿，当然它比日报更能历久不磨。”赵家璧非常喜欢这句话，曾以“书比人长寿”为题出过一本文集。近翻《黄金时代：美国书业风云录》，发现波兰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也写过一首以“书比人长寿”为题的诗，说“即使书页被撕下，或蚕食文字的火焰燃得正旺，他们的存在要比我们料想得持久”。米沃什吟道：“书终将被放回到书架上，高贵的出身源于人类，也源于光辉和高度。”
听说辜健兄早就开始“散书”了，这一册《记得》如今在何方？网络图片
香港牛津2010初印行董桥散文集《记得》时，特制精装毛边本五册给了董先生两册。得知消息后我赶紧去信索要，董先生说“晚了”：一本给了上海陆灏参加公益拍卖；另一本已答应给子善。我只好转求林道群，那年香港书展时还带去精装毛边本《私人阅读史》以作交换。道群晃了晃脑袋，笑着答应了。前几天出差北京，在单向街书店参加一个读书活动，杨小洲拉着一位瘦瘦小小的小男生给我介绍：“知道他是谁吗？黄少东。就是他在上海花四千元拍到了董先生的精装毛边《记得》。”旁边有人评论道：“四千？你上当了上当了。”黄少东不以为然：“那是我自愿的。”如今十年过去，不知那册毛边《记得》已然价高几何。
群碧楼藏书一叶。网络图片
１９２７年，著名藏书家邓邦述曾将自家群碧楼部分藏书卖给中研院，我在《书情书色二集》中提到过此事。2010年某一天曾接钟叔河先生信，说自己因要修订《林屋山民送米图卷子》一书，想对书中一些人名略作注解，“题咏诸人的生平大略我大都知道一点，只有'江宁邓邦述’则一无所知，所以很希望你能多少告诉我一点，他的字、号，生卒年，主要身份，著作……”。我对邓邦述也几近一无所知，不过我很愿意替钟先生上网去查查相关资料。一查才知，原来这位藏书家来头不小：是晚清名臣、两江总督邓廷桢的曾孙；其岳父为著名藏书家赵烈文。邓邦述生于１８６８年，卒于１９３９年，字孝先，光绪二十四年进士。先后担任过出国考察宪政大臣、吉林民政司使、东三省盐运使、清史馆纂修等职。晚年定居苏州，抗战期间避难山中，直至去世。邓邦述藏书气魄甚大，遇好书从不在乎价格，往往大肆举债购书，家门口因此常常聚集十几个送书求购的旧书商。后终于难以为继，衣食无着，落得卖书求生的境地。存世著述有《群碧楼书目初编》、《群碧楼善本书录》、《寒瘦山房鬻存善本书目》与《群碧楼诗》等。
群碧楼藏书特展。网络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