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9期 || 美丽《诗经》课堂：《小雅·何草不黄》 /薛红诵读/闻天语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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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说：
在历朝历代，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往往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们，他们命如草芥，奔波无息。人非草木，何以草木视之？看到他们的命运如此的悲惨，此刻的我也只能长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诗人以草的枯黄象征着役人的憔悴，直白的笔墨描写征役不息、四夷交侵、视民如禽兽的大环境下，行役在外的役人的生活是何其的艰险辛劳。在这看不见尽头的征役中，国家视征人如草芥，而在征人眼中的家与国只有连天的哀草与无息无止饥奔波。
解析：闻天语
诵读：薛 红
今天我们继续在《诗经》的海洋中徜徉，品味千年前人们的情感和爱情故事。
从西周幽、厉二王开始，政局动荡，王室衰微，社会矛盾加剧。于是抒写征役诗、怨刺诗在这种背景下大量出现。小雅中的怨刺诗，不仅指斥政治的黑暗，悲悼周王朝国运已尽，忧国哀民，而且感叹自身遭遇。征役诗，这类诗与周王室的平叛、外族入侵和频繁的诸侯兼并战争有关，既有西周初年的，也有西周晚期和春秋时代的，尤以后者为多。这些战争，给民众带来了沉重的兵役和徭役，因而反映征战、徭役和离乱给民众带来的灾难和痛苦也就成了《诗经》征役诗最重要的主题。毛诗序》云：“下国刺幽王也。四夷交侵，中国皆叛，用兵不息，视民如禽兽。君子忧之，故作是诗也。”
今天的故事发生在西周时期，这是一个衰草连天的秋日黄昏，一条大路伸向远方，一辆辆役车不知疲倦行进着。道旁枯黄的野草丛中，几只狐狸摆弄着自己蓬松的大尾巴，在草丛里你追我赶的嬉戏着，一位跟着车队的老兵，正跟着队伍步履缓慢的前行，他风霜的脸上写满疲惫，他的战袍已经看不清颜色，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家对于他来说，只是心中的一个渴望，模糊而熟悉着，多少年了，东南西北四处征讨，他觉得自己就是这枯黄萎去的野草，即将腐黑了。也许真有那么一天，走着走着，就倒下了，倒下了就再也起不来了，这么想着，他的悲伤一下子涌满了胸膛，也许这正是他们作为役人的无奈与苦楚。这种悲伤让他不能自己，于是他不觉开口吟唱：“没有那种草不枯不黄的，没有一天不奔忙的。什么人哪不奔不走，东南西北走遍四方...... ”歌声在广阔的原野与天际间回荡，也在役人们之间传唱着，我们的行人听到了这悲怆的歌声，赶紧用笔记录了下来，于是就有了我们今天的《小雅·何草不黄》。
原文：《小雅·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guān]，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sì）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péng）者孤，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注释：
①何草不黄:这里指没有那种草不枯黄的，诗人以草的枯萎象征着征人的憔悴。
②何日不行：没有一天不在奔走之中的。
③将：行也。经营：走遍。
③玄：赤黑色， 是百草由枯而腐的颜色。
④矜（guān）：“矜”通“鳏”。老而无妻的人。这里指危困可怜。
⑤匪民:非人。这句的意思是我们从役的人难道就不是人吗？匪：“匪”通“非”意为：不是。
⑥兕（sì）：古书上所说的雌犀牛。一说古代一种酒器。
⑦率：循。与上句结合指虽然征人不是野兽却整日行于旷野。
⑧野：（shu） “野”通“墅”。指旷野 .
⑨芃（péng）：这里指狐尾的兽毛蓬松的样子。一说草茂盛的样子，也指古书上说的一种草。幽：深。
⑩栈车：役车。一说竹木之车。栈：这里是形容词，指高高的。 有栈之车指高高大大的兵车。
译文：《何草不黄》
没有那种草不枯不黄的，没有一天不奔忙的。什么人哪不奔不走，东南西北走遍四方。
没有那种草儿不黑不烂，什么人不打光棍。可悲我等都是小兵，难道我们从役的就不是人？
不是野牛也不是虎，穿行旷野东奔又西走。可悲我等都是小兵，早上不停息晚上也不休。
野地狐狸的尾巴毛蓬松，往来出没深草丛。兵车高高又大大，驰行在那大路中。
天语赏析：
《何草不黄》这是一首从役的士兵吟唱的征役诗。一首如泣如诉的征人小诗，描写行役在外的征夫生活艰险与辛劳。全诗四章，每章四句。第一，三、四章都是在怨自己常年奔走四方，不得休息。第二章则是怨夫妻之间隔离，因而不能团聚。诗的感情很是强烈，一二章接连五个“何”字句的责问而发出的悲呼，实际上是在向我们叙述作为役人的无奈与苦楚。特别是“哀我征夫，独为匪民”，最悲哀的莫过于我们这些当小兵的，没有人将我们当作人来看。此句画龙点睛，直揭主题。与后两章旷野是老虎、野牛出没之地，加深“独为匪民”的情感，出没草丛有如狐狸，与坐着高车“行彼周道”的官员对比，更深刻地揭露出心中的无奈与不平。
首章以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黄”比兴征人无日不在行役之中，而常年的“经营四方”已是征夫的宿命。既然草木注定要黄、要玄，那么役人也就注定要走下去。也许为政者丝毫没有想到，草木的枯黄乃是四季轮回的必然，而人却不是生下来为行役而奔走于世上的，人非草木，为什么拿人不当人看呢？而一句“何人不将”，又把这一类人的宿命扩展到整个社会。真正悲哀的是三十万征人的社会悲剧。这是一场旷日持久而又殃及全民的大兵役，家与国在役人的眼里只是连天的草木在四季的变化与役人四时无息止的奔波而已。
二章何草不玄，何人不矜[guān]，哀我征夫，独为匪民。“何草不玄”玄为赤黑色，是百草由枯至腐的颜色。继续以比兴起句，百草以由枯黄而腐黑，而我们这些役人早已丧失室家之乐，等于是没有了妻。最悲哀的莫过于我们这些役人，谁会将我们当人来看呢？难道我们从役后就不是人了吗？诗人悲凉的呼喊，喊出了役人的心声，不过，怨终归是怨，又能如何？役人命如草芥，在千年前的他们注定要在征途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故而，三、四两章诗人发出了久压心底的怨怼：我们不是野牛、老虎，更不是那越林穿莽的狐狸，为何却与这些野兽一样长年在旷野、幽草中度日？难道我们生来就与野兽同命？别忘了，我们也是人！ 对于役人而言，怨归怨，而怨的最终结局仍然是“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或许在统治者眼中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战争的工具而已。 这种毫无希望又无从改变的痛苦泣诉，极大限度地向我们展示了役人的悲苦。
本诗以五连何字否定的句式，反面设喻表达役人强烈悲怆的叹息。而后两章借景寄情，比兴、暗示手法的连用。诗人以草的枯黄象征着役人的憔悴，直白的笔墨描写征役不息、四夷交侵、视民如禽兽的大环境下，行役在外的役人的生活是何其的艰险辛劳。在这看不见尽头的征役中，国家视征人如草芥，而在征人眼中的家与国只有连天的哀草与无息无止饥奔波。
在历朝历代，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往往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们，他们命如草芥，奔波无息。人非草木，何以草木视之？看到他们的命运如此的悲惨，此刻的我也只能长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孔子说过，不读诗，无法与人交谈。每个朝代的诗都是反映社会现实的多陵镜，《诗经》以其丰富而广泛的内容，向我们展示了周朝各阶层社会生活的巨幅画卷。当然读诗还可以多认识于鸟兽虫鱼草木。三千年前的《诗经》里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开满了千姿百态的奇花。请大家拭目以观之。
天语小诗：
为《小雅 何草不黄》而作
文：闻天语
奔波在
役行的大路上
我的眼中
是枯黄的芥浪
肩膀上披着
疲惫的风霜
我的心中
涌满无望的渴望
我的眼角
滑落的
是尘世的悲凉
2018.1.11
（本文图片来源网络）
作者简介：闻天语，原名薛鹏飞，《美丽八点半》特邀作家。生于70年代，曾在《女友》、西安门户网站《古城热线》做过编辑。在《西安日报》，《女友》《劳动者》《大红鹰》等相关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若干。
诵读者简介：薛红：网名：百灵、佰聆，《美丽八点半》朗诵者团队成员。陕西西安人，喜欢音乐和文学，尤其爱好中国古典文学，痴迷于朗诵艺术。在《美丽的原创生活》平台上，与诗人闻天语共同开办有周日学诗经专栏。在“喜马拉雅FM”上有《薛红读诗经》、《薛红读论语》、《中国古典美文诵读》、《个人朗诵》等9个专辑，有朗诵作品三百多个。曾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四届“夏青杯”朗诵大赛陕西赛区（成人组）二等奖；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第四届“夏青杯”朗诵大赛成人朗诵组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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