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作家】万志勇/真爱，不一定说出口 / 开普饭

真爱，不一定说出口

作者：万志勇

曾在理工学院听SIYB培训师欧一呆给大学生演讲，在讲到要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他问同学们有没有说过“爸爸我爱你”。欧一呆走下讲台，叫起了一位男生，要男生拨通爸爸的电话，大声说一句“爸爸我爱你”。男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做了。欧一呆把话筒凑近男生的手机，报告厅里鸦雀无声，都在等待爸爸的反应。手机里半天没有声响，只听见爸爸结结巴巴地嗫嚅了一句什么，同学们立刻哄堂大笑起来。男生急忙跑出大厅，估计是向爸爸作说明去了。

我在想象当时的爸爸，他在想什么。他会想，儿子今天是怎么啦？从来没有这么亲热，这么温柔，这么浪漫，是不是着魔了？中邪了？生病了？或者是遇到什么事情想不开，要寻短见再道别了？如果儿子不跟爸爸解释，爸爸一定会放心不下，一定会问个清楚，甚至可能会千里迢迢赶到学校，不见到儿子心里就踏实不下来。如果儿子知道给爸爸带来了麻烦，一定后悔不已，悔不该将这爱说出口。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爱爸爸，让人觉得滑稽可笑是当然的。即便是在家里，女儿倒有可能，要儿子对爸爸说“我爱你”，似乎也不大符合中国年轻男人的习惯。

不爱爸爸的儿子很少。谁都记得小时候骑在父亲背上的那种幸福，谁都记得父亲宽大的手掌是那样温暖。人们常说父亲是山，父亲是树，父亲是依靠，父亲是港湾，就是对父亲最好的评价，对父爱最真实的感受。尤其是在小时候，总是感觉父亲是那么高大，而我却是那么稚嫩；父亲是那么坚强，我是那么弱小；父亲是那么深奥，我是那么浅薄……慢慢长大，那些感觉似乎渐渐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而对父亲的爱，却一直是沉淀在心底里的。

当面说爱爸爸的儿子也少。作家苏童在《父爱》中写道：关于父爱，人们的发言一向是节制而平和的。母亲的伟大使我们忽略了父爱的存在和意义，但是对于诸多人来说，父亲一直以特有的沉静的方法影响着他们，父爱怪就怪在这里。它是羞于表达的，疏于张扬的，却巍峙持重。母爱是涓涓流水，我们无时无刻不感觉到她的存在，而父爱常常是深藏在父亲的心底，象莽莽群山中的矿藏，不易发觉，但却跟母爱一样，无比坚实，无比珍贵。对妈妈还可以撒娇，对于父亲，我们总是忘了表达。也许我们和父亲之间，就总是这样心意相通，却默默无言，说声“老爸我爱你”还真不容易。

爱是人类最美的语言，而这语言是无声的。深刻的爱，发自内心，无痕可寻。父爱如山，真爱，可以说出口，也不一定说出口。不论父亲是否在你身边，默念父亲的养育之恩，努力工作学习，或许是父亲最希望得到的，比说出口的爱来得更加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