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雨来得巧
这一场大雨来得巧
诗/文/娄开宇
去冬今春,缑城干旱,农作物冰冻,青菜曾经卖到8元一市斤,老爸种的白萝卜,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般,该收的无收成,该种的种不下。雨水不雨,惊蛰无雷,清明谷雨期间虽也下过几场雨,但隔靴搔痒,不痛不快。今年的夏天又来得特别早,网红打卡、郊游看花者被烤得焦头烂额。近几天的室内气温都已达到32度,闷热难耐,狗狗们都耷拉着粉红的长舌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多么希望老天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雷雨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昨晚八、九点钟,夜空中先是稀稀落落筛下几滴雨珠,后来雨渐密,风渐紧,电微闪,东南方天边隐隐传来磨盘转动似的雷鸣。半夜时分,风声大作,雷雨倾盆,我从梦里惊醒,起来忙完“进出口”事务,打开手机一看,已是一点。20分钟后,雨势渐弱,有心想出去抓拍几张闪电的照片,未果。在这样的如磐风雨中,外卖哥还在奔忙,打工者还在归途,对面的超市老板还在守望着顾客,这些“新宁海人”,为我们的夜色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清晨五点爬起,空气格外清新,心情也特别好,正准备写点什么,卖夜宵的桥头胡小哥路过门前,说是夜里做生意时,风刮得撑不住大篷雨伞,全身上下淋得像只落汤鸡,只好回家洗澡睡觉(本来是要卖到四、五点的)。这时我忽然感慨,农民作者老叶,昨天下午的除虫药水许是白打了。
总记得小时候的雷,特别响,雨,特别大。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乡下的晒场上,大人们心急火燎地忙着收谷卷簟,搬运进仓。我们则领着弟弟妹妹跑回老屋,收衣服,关门窗,躲避突如其来的雷阵雨。老屋大多是破旧的,往往是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不是某处椽子烂了,就是某处瓦片碎了,总要拿些脸盆脚桶去接水。有时大件不够用,就找几个洗手碗搪瓷杯之类的。那水珠滴在杯里碗里盆里桶里,发出叮当咙咚高低强弱之声,如同古代编钟之音,倒也十分悦耳动听。
乡下砖木结构的楼房,大多没有天沟和落水管,全仗着鳞次栉比的瓦片,俯仆为阴,仰天为阳,一行行排列在木椽上,雨水得以顺沟而下。条件好一点的人家,木椽上得铺一层簟箯或油毛毡。邻居间转角夹棱处,也是雨水交汇处,水急量大,一般的道地内住户,都会在此处下方用大缸接水,以备不时之需。回想那时的下雨天,端一条方凳坐在廊下檐界头,呆呆地看着雨水千条线万条线,落在地里皆不见,或者数着屋檐头掉下一滴水,溅起一个水泡,掉下一滴水,溅起一个水泡,有时就会产生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
更多的雷雨天,人们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在离乡或回家的路上。
为安全计,雷雨天不宜靠在电杆旁,躲进大树下,立于危墙边,不宜在空旷处独立高标,成为雷击和风催的对象。
然而有时,为了生活,为了小家和大家,我们又不得不顶风冒雨,历尽艰难险阻,没日没夜在外面奔波。人生每每都是如此。
这时,雨又在下了,天气也阴凉多了。
这一场大雨来得真是巧啊!
作于2021年5月11日
跋涉或躺着
这辈子不是躺着
就是在跋涉
跋涉的不是山就是水
躺着的不是他乡
就是故土
你的世界没有高原的壮美
也没有平原的辽阔
只有一片此起彼伏的丘陵
在布谷和鹧鸪意味深长的
催促和挽留中
春花在阿波罗背后出轨
秋月还不想嫁给冬天
前者是现实的无言结局
后者是梦呓,欲说还休
其实,有时候躺着也挺好
这世界总有一张床属于你
总有一处青丘,适合
安放灵魂和肉体
作于2021年5月12日
作者简介
娄开宇
娄开宇,笔名荒夫,1956年生,1975年入伍,1977年起在《解放军报》《江苏电台》《宁波日报》《文学港》等军、地报刊发表作品,1990年起因故搁笔30年,2020年起恢复写作。
□编辑:叶寒
□摄影:娄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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