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为家:我要控告我的父母生下我
电影的开始,没有身份,要通过体检才能推测出年龄的12岁男孩在法庭上控告自己的父母,理由是因为他们生下了他。
家是什么?
对大多数人来说,家是那个供养你长大,爱你的父母,当你累了,受伤或难过时,能让你躲避和歇一歇的地方。
对12岁的赞恩来说,家是一坨狗屎,我根本没有机会长大成人,就已经死去。
这个12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要控诉自己的父母。
12岁的他打工补贴家用,用瘦小的身体不停拖煤气罐。
12岁的他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父母,眼看父母为了换取家用将11岁刚来例假的妹妹嫁人,结果妹妹大出血而死。
12岁的他离家出走,帮单亲妈妈照看孩子结果孩子妈妈失踪。
为了养活孩子,他偷奶粉,卖假奶粉,不择手段挣钱。
他是他偷渡到其他国家,结果父母告诉他,你就是一条虫子,没有任何证据,你哪儿也去不了…
即使父母健在,姐妹成群,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对这个12岁的男孩儿来说仍然是地狱,让他心底发凉。
父母到底为什么生下我?
伊坂幸太郎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一想到为人父母居然不用经过考试,就觉得太可怕了。
赞恩绝望而空洞的眼神贯穿了整部影片,唯一一次露出笑脸,是在和一样挣扎在生活边缘的单身妈妈一起帮她的孩子庆祝生日的时刻,那个家虽然一样简陋,一样贫穷,也许那一刻赞恩感受到了爱的存在,妈妈对孩子的爱,人和人之间的关爱,作为一个人应该有的被尊重,被看见。
而面对赞恩的控告,赞恩的父母辩解是自私愚昧的:我也没的选,别人说没有孩子就算不上男人,因为孩子会是你的支柱。他们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任何人没有权利评判他们。
他们从来都是自私的,他们认为孩子生下来就要为自己负责,就要供自己使用并操纵。在讨论是否送儿子上学时,他们考虑到不是儿子的未来,儿子的想法,而是儿子上学如果能为这个家换回床垫、衣服和食物,那能利用就利用呗、
生而不养,还意图操纵儿女的一生,这是何其残忍的父母啊。
对命运的抗争
赞恩并没有认同自己的父母。
12岁的男孩选择在他三十出头的“准妹夫”开的小店下手,偷的是卫生巾,给妹妹萨哈用的。
从家中逃离之后,寄住在拉希尔的蜗居,那是男孩最幸福也是唯一幸福过的日子。赞恩为了哄黑皮肤的“弟弟”尤纳斯高兴,利用反射原理,用一块破镜子盗看邻居家的电视,影像有了,但音量非他所能控,就现编台词为卡通配音,小尤纳斯倒也看得乐不可支。
之后拉希尔被捕,赞恩迫于生计,故伎重施,用那张处方半骗半买弄来曲马多,溶于海水,卖给吸毒者。可谓制毒贩毒两罪皆犯。不久后无家可归,赞恩带着“弟弟”流浪,那个拖着小尤纳斯的滑板正是他抢劫邻家小孩所得,之前赞恩还打劫过一个娃娃的奶瓶,还是为了小尤纳斯。
最后,赞恩“卖掉”了黑皮肤的弟弟,不得不,卖给了一直觊觎着小尤纳斯的人贩子兼蛇头。然而至此,即使最苛刻的观众也不会苛责赞恩,男孩已经抚养“弟弟”太久,抉择无比艰难,可他终于做出了最接近正确的选择,把小尤纳斯“卖”给蛇头,已是这婴儿唯一的活路。
当赞恩坐在椅子里理发时,这位小父亲流泪不止。眼泪里有至少两种情绪:骨肉分离的痛苦,与自责。
影片末尾,赞恩得知妹妹死于那场“婚姻”导致的大出血后,拿刀捅了“妹夫”,以杀人未遂进了监狱。复仇前的父子对话令人动容,男孩问父亲妹妹在哪儿,父亲说人没了。赞恩说:我告诉你什么叫“没了”。说罢提刀破门而出。
除去最后一桩罪行和“卖掉”小尤纳斯,那些都是赞恩的“生存技能包”。明眼人都会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处处散发着赞恩身上的善良和成熟以及责任。
影片中人们的愚昧和孩子的绝望贯穿了整部影片,的值得庆幸的是,赞恩是觉醒和抗争的化身,赞恩在觉醒后对父母作出了沉重的控诉,希望他们不要生孩子。
在影片最后赞恩最终获准移民,露出了童真的笑容。
我不知道在今后的生活中,如果没有离开那个地狱般的家庭,那对愚昧的父母,赞恩的笑容会不会转瞬即逝。
我赞赏赞恩的觉醒,小小的年龄拥有父母所不具备抗争和改变的勇气,他揭露了父母的愚昧,为自己争取到了活着的最起码的尊严,他砸碎了命运的链条,改变了家族不幸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