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骆驼祥子》我发现祥子不爱虎妞,不爱小福子,他的感情给了谁
毛姆说:爱情不是单一纯粹的东西,它有时粗鄙,有时混沌,甚至是根本不存在。
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是初中生必读书目之一,这是一部享誉世界的名著。作者用细腻的笔触为我们塑造了人力车夫祥子,由最初的积极向上,逐渐地在绝望中走向毁灭。
这不是祥子一个人的悲剧,祥子周围虎妞,小福子都是悲剧的结局,这反应的是当时底层劳动人民的命运和出路。读这本书,让我们感受到个人的渺小和悲哀,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就拿祥子的感情来说吧,祥子的爱,到底是给了虎妞还是小福子?这是在他情感中有纠葛的两个女子。
祥子对虎妞,连喜欢都谈不上,顶多算是负责。虎妞酒后诱骗的结果,祥子无奈选择了承担,接纳了虎妞。内心深处,他对虎妞的行为充满了厌恶,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被虎妞控制住了。
但是和虎妞结婚,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虎妞给他提供了吃住的地方,还能帮他圆了一个有一个自己车的梦想。而且虎妞结交了朋友小福子,是他暗淡生命中的一抹亮色,在祥子心中,无疑有小福子的一席之地。
因为和虎妞结婚,祥子才能有一个稳定的住处,在这个大杂院中,虎妞结识了小福子,并和她成为了朋友。
小福子是瘦小的,惹人怜爱的,她“美丽、年轻、勤俭、要强”。
和最初的祥子一样,小福子是贫穷的,她居住的大杂院都是穷人,十六七岁的姑娘穷到只围一块破东西在屋里呆着。见不到太阳和青天,长得稍微漂亮一点的,会被父母卖出去“享福”。
小福子就是被父母卖出去“享福”的那一个,但是她的福比较浅,买她的是个军人,随着部队的流动,他到处安家。买个穷人家干净漂亮的女孩子,部队调遣,他撒手就走,没有任何挂碍。小福子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怜他走后,给小福子留下了两个月的房租没有交付。小福子又一贫如洗地回到了大杂院。
在虎妞去世之前,祥子和小福子基本没有交流。他偶尔和小福子说几句,会让虎妞翻脸。祥子不在家,虎妞可以把小福子当朋友。祥子在家,小福子就是敌人。但是这样也阻碍不了祥子对小福子的好感。
当虎妞去世后,祥子才敢整理自己的感情。
在他心眼里
“小福子是一个最美的女子,美在骨头里,即使她身上长满了疮,把皮肉烂掉,在他心里依然美”。“他想抱住她,痛痛快快哭一场,日后一起努力同心往下奔”在她身上,他看见了一个男人从女人那里能得到的应有的安慰。他不爱说话,见了她,他愿意随便说。
这和他对虎妞的感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心中觉得虎妞肮脏无比,他觉得虎妞是个怪物,他和虎妞无话可说,他和虎妞同床异梦,他恨不得早一天离开虎妞,他在虎妞需要治疗的时候,说出等着该死的死吧。
在对比中,我们看到祥子对小福子的感觉,似乎是叫“爱情”。此刻的祥子,什么都没有了“车没了,老婆没了,没了她怎能成个家?”生活无望的祥子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福子帮前帮后, 一个羞涩的脸红加上“我想”,让祥子心里温暖。“人间真话本来就不多,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片话”。他明白小福子的意思,他几乎就要接受她了。
是呢,他无法拒绝,这是一个善良柔弱的女孩子,他们都是苦孩子出身,勤劳是他们的共同特点。小福子虽然经历是浑浊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是清澈的,他们有惺惺相惜的怜悯,祥子内心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才能叫家。
看到这里,我希望文章能戛然而止,希望这对苦命的人,能朝着好的日子共同努力,哪怕苦一点,累一点,就像祥子开始认为的那样“有手,有力气”,凭劳动吃饭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然而,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的。
小福子的弟弟,小福子的爸爸就这么不合时宜地来打乱了这一切。祥子最终回到了现实。面对小福子满含希望的眼神,祥子从中看出了“许多黑影”。他喜欢她,但是她背后有两个弟弟和一个爸爸,这一家人不会挣钱吃饭是千真万确。
小福子是什么表情,他不敢看。他用“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来安慰自己。他认为,穷人要狠下心来维护个人的自由,哪怕很小的自由。祥子选择了逃离,面对哭红眼睛的小福子,他想办法挤出两句“我混好了,再来”。
小福子是爱祥子的,祥子心里也有小福子, 仅仅是因为生活,他选择了逃离。但是他不知道他的逃离带给小福子的是什么,那是看到希望之后的彻底绝望,也许开始小福子还在等待,等祥子所谓的混好了来接她。
离开后的祥子,真的该记着对这个姑娘许下的诺言,给自己一个好好干下去的理由。而祥子兜兜转转,又受了夏太太的诱惑染上一身病。等他想起那个苦命的姑娘,想重新开启新生活的时候,才发现生活不会在原地等他,一切都为时已晚,错过的终究失去了。
他的离开,是小福子悲剧的直接原因,小福子的死,是熄灭祥子奋斗之火的一盆水,他们两个在各自的悲剧里,互相成全着。
无论是祥子、虎妞还是小福子,都是人间悲剧的再现,这里面有社会的因素。在那样大环境的裹挟下,个人的抗争是单薄无力甚至是悲哀的,但是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人总应该有自己的主心骨。
尤其是祥子,何去何从,有一部分还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的。又回到了开始那个问题,祥子的爱到底给了虎妞还是小福子?爱是一个很深奥的命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我认为,祥子的爱谁也没有给,他连自己都不爱,对自己都选择放弃的人,指望他爱谁呢。
爱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楚呢,爱情好像就是个粗俗的菜篮子,里面装满了每个人的欲望、崇拜、感恩、野心、地位、利益、懒惰、恐惧、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