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宇平：枇杷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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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熟了
封宇平
5月初，到新宁县黄龙镇外的“他有我营”加油站检查，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香，按说不是桂花开放的时节，周围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花树。沿途倒看到很多农户门前，栽种的枇杷结满了果实，肯定不是枇杷的花香。知道谜底的，告诉我，这是年底前果实成熟的脐橙的花香。在花香包围的现场工作，应该是很怡神的。沁人心脾的花香，预示着将来的丰收。洋溢着甜蜜的花香，提示这是果树成林的田园。弥漫花香的中石化加油站，让人心旷神怡。这是到新宁一路都能闻到的。
脐橙果园花香四溢的时候，做为果林边缘点缀的枇杷熟了，有到站里来卖枇杷的，同事就买了点。一枝枝的，成串的枇杷，毛茸茸的，过去国画爱画枇杷、樱桃、葡萄。就手随意剥皮取食，因为肯定不是一个树上的，果实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果肉有甜的，有淡的；有水分多的，也有水分少的；果核也有粗大的，也有细小的。因为枇杷是天然的药品，润喉止咳止渴，遇到甜的，就如同中奖，要再找到和它同一枝的，又不容易，感觉如同躲猫猫，不一定甜的果肉，不可丢弃，就当是提前吃药，预防咳嗽吧。蛇胆川贝枇杷膏里能有这么多枇杷么？
又有加油员告诉我们，站后就有硕果累累的枇杷树，只要和树的主人交涉好，可以去采摘。于是，买过枇杷，吃不过瘾的同事又去树前采摘，够不着的，用竹竿去敲打，枇杷如雨，散落到地上，拾取的同时做了筛选。采摘是人类原始时期觅食的基本技巧，正是各色的野果，养活了下地行走的原始人类，后来才有种树、嫁接、育林和农耕。神农尝百草，应该是第一个吃枇杷的。
介绍我们去免费采摘的，还特意说树主人没有摘果子出售，不去摘，剩在树上，是喂食各种栖息和游戏于树林里的飞鸟，有食物的鸟，点缀了树林，也会减少对脐橙花和小果实的伤害，留在树上成熟的枇杷，居然有朴素的哲理，有生态平衡，有环保的理念。类似于《狼图腾》里故意留在冰湖里的黄羊，本来是让狼有过冬的救命食物，被新移民偷取后，遭来狼对羊群、马群的围猎报复。留一份食物给鸟类的果农，真有智慧，也有爱心，熟透的枇杷，果肉和果皮会有斑点，会绽开，会吸引虫子，虫子再吸引鸟类，看来枇杷也有诱惑鸟类，传播种子的天然计谋。
记得走万家，对员工家访的时候，邓站长家后的土崖上，做菜地边界标志的，就是一株枇杷树，和地里新鲜的蔬菜一样，枇杷树随时能给家里的客人提供最新鲜的水果。前院后地，有树有花草，进门还有很郁郁葱葱的桂花树，十足的田园农家，菜地外围，就是水田。田园对中国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诱惑，几千年的农耕文化，自给自足，没有更多的欲望，几杯米酒，村头钓鱼，过年杀猪吃肉，真叫人有归隐山林之心。
我鼓励邓站长在黄龙加油站好好干，站后和家里一样，有枇杷，有脐橙花，比起他工作过8年的回龙镇加油站，这里离家的距离更近了，老父亲在家里给他看孩子，就是对他工作的支持。我很理解他孤独寂寞，他思念儿子，时光在花香和果实的交替中流逝，我和他一样，希望懒散地待在家里，看孩子剥着枇杷，品尝生活淡淡的味道，免不了听爱人的抱怨和牢骚:“调回来吧，不然在家制造垃圾，拍拍屁股又走了，不如周末不回来!” 我的办公室外，是新宁县城的街道，暴雨时就成了河道，没有花香，没有枇杷，比加油站的忙碌，更多一些夜晚的寂静和孤独。如果周末不回去，又能在新宁做些什么呢？
初夏，山野各种山花开始浪漫，田园各种果实开始挂枝，水田里是刚插下去的看着稀疏的禾苗。崀山在核心景区尽情妩媚，不知名的群山环绕着县城，同事们在策划周末集体登山，要把户外活动玩成吃枇杷一样简单，我是体验了一把新邵神仙凼登山的艰辛。期待去新宁的黄金牧场或是舜皇山。围在四野的青山，还有鲜活的瀑布，山泉，森林。户外徒步，要的就是肌肉劳累，团队集体行动，灵魂同频共振。
驱车去高桥镇的路上，就有些尴尬，果农在给脐橙树喷药，搞得一路上，一段路是依然醉人的脐橙花香，一段路是农药的怪味。
检查回来，办公室还有淡淡的枇杷香味，大家分享着采摘或街头买的果实，果皮碎枝堆积如山，双手也是淡淡的枇杷的清香，反而没有那么急于去吃果肉，把一枝枇杷，和散落的枇杷摆在办公桌上，如同油画静物的道具，远看，又是国画的样子。在栗色桌面的衬托下，枇杷静静地散发果实的诱惑，淡淡的颜色如同它淡淡的味道，如同杯中的茶，可以欣赏。一叶知秋，枇杷知夏。
夜晚从城关加油站夜查回来，闻着下班后故意没吃的枇杷，在淡淡的果香里平静心情。枇杷熟了，夜又深了，爱人在茶香里，儿子在睡梦中，我在审美枇杷，对话枇杷，真心欣赏它，一一吃下，感受消化它，带着枇杷去做一个美梦。梦里，脐橙的花香还是那样醉人。淡淡的枇杷，让我忘了自己在哪。就算人在天涯，心还在儿子身边，魂还在家。周末回去，给儿子也带一点枇杷，让他理解，我在新宁，初夏出现的好友，就是它。
【作者简介】封宇平，1971年5月28日出生于湖南省邵阳市，汉族。1990年参加革命工作，共产党员，纪录片导演，影视策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