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文章】曹辉｜赏析郑伯农词《破阵子·银婚赠妻》

曹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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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子·银婚赠妻

无有山盟海誓，未经月下花前。结伴何须长脉脉，苦胆痴心自相连。回眸三十年。

同看阴晴圆缺，共尝苦辣酸甜。总把热肠酬冷眼，秉性难随世道迁。匆匆白发添。

伯农先生工诗擅词，精于韵律，作品有的清新，有的刚健。《破阵子·银婚赠妻》词，为其清新疏朗之作。以写夫妻卅载胜慨，极见风格清婉之特色。

上片回忆夫妻经年，经过磨合，已然彼此相融，达相濡以沫之情境，“无有山盟海誓，未经月下花前”乃写实，现实生活柴米夫妻，爱情与生活的真实碰触，向往与现实的差异，构成人生真实情境。皆居世俗生活烟火中，难避红尘众生之梗概，磕磕绊绊，几多卿卿我我，“结伴何须长脉脉，苦胆痴心自相连。”只有俗世生活，才能鉴证真正的婚姻生活，缺少浪漫但温馨真实。费卅年灯火，以平俗赠妻，开怀抱，更见性情中人本色。当真用笔玲珑，不着痕迹，却让人动容。

以“同看”句承接下片，“阴晴圆缺”也罢，“酸甜苦辣”也罢，风风雨雨走过来了，死生契阔之约，还在。作者表面是感慨自己一世未移之秉性——“总把热肠酬冷眼，秉性难随世道迁”，实际也有些微的对发妻之关切，因己未能流俗，让妻跟着百历皆尝，潜隐隐自责之意。生活中之个性形成概因，实因秉性之误，寄寓之重，让人深思。“匆匆白发添”作结，更表现了作者心声，世事虽难料，但爱情演化成为血浓于水的亲情的真诚，哪怕平实无华，亦动心萦怀。

全词看似清淡，娓娓道来，于直白藏意蕴，不动声色中深情流溢，可谓心有郁结者，爱之深矣。伯农先生微笑回忆，感情的落脚点踏实有力，朴素中见真纯。令人欣慰的是，词的魅力与作者的心性，透着张力，寥寥几笔，已完全勾勒出来。笔到情到，字到神到，真实表现作者对发妻挚爱及尊敬之情。

通篇来看，笔墨实写人生风物和夫妻体貌，更彰显自己对发妻之不渝深情。以写“无有山盟海誓”始，以写“匆匆白发添”终，一气呵成，无枝无蔓，构思平凡中见卓绝，委实出色。看似写夫妻，细品亦带笔流年，两相了无间隙，词平处，不减清真，幽韵清香令人挹之不尽。这里既有惜花之念，又有护花之想，寄寓丈夫之思运思深微妙绝，意象鲜明。结构灵动不居，音律和谐，极富音乐美句式张驰有度，舒卷自如。因作者精通音律，对于词声调之安排与音乐曲调间关系十分重视，按内心情感脉络和音律、情感之需要来安排，更见情致。尤其“无有山盟海誓，未经月下花前。结伴何须长脉脉，苦胆痴心自相连”句，为人所称赏。同时也体现了作者不为名利折腰，耿直狷介，人格清高。

以倒叙手法，作者采词之风神，将驰骤作疏宕，化清刚入雄健，变农（禾旁加个农字）丽为淡远，没有雕饰刻削之病，已然把伉俪深情、流年往事、幽思之困与物华之美融为一体，营造出一种清空词境。通篇不着一“情”字，却处处皆情，感人肺腑。当是愈平实，反而愈显强烈矣，令人感受渺不可及却念兹在兹之吟味，绵渺之至。

作者简介：

曹辉，女，70年代生人，汉族。笔名清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大石桥市诗词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诗词作品入选《当代中华诗词库》。出版散文集《哪堪清秋》《荆钗》《卷葹》，诗词集《清秋诗词集》《以梦出尘集》。。2009年参加中华诗词青春诗会，2011年9月7日特邀出席国务院参事室中华诗词研究院成立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