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师的感觉，有点甜：记一年乡村支教所思所想
文丨张岩
01
“嗨，老师要回学校了哦，孩子们要好好考试！”
这句话在我最近的朋友圈刷屏了，随着期末考试临近，也意味着我们这一批师范定向生结束一年的偏远山区实习工作，返校完成最后的学业，可以等待毕业直接分配工作，去更偏远的地区教学。
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像其他学姐学长一样在本地工作、结婚、生子，从此散落各个偏远乡镇的完小，为乡村教育贡献自己的一生。
02
2019年已经开始，恍然间我离开学校实习也有一年了。
整个十二月都是阴雨绵绵，上周下了初雪，恍惚想着去年这时候我在干什么呢？
那时候的我，作为一个学生会主席，组织了校园的最后一场大型活动——文化艺术节，站在舞台中央，肆意洒脱青春。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忙忙碌碌做着喜欢的工作；
那时候的我，在和班上同学拥抱告别，互祝早日脱单，早日暴富；
那时的我们，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期待，也有着无尽的幻想。自信满满期待成就一番大事业……
后来放假回家，等待教育局分配，去村完小报到上班。
好像每一寸的记忆里都渗透了南方的湿冷。
03
三月开春后到了一所完小实习，从任课教师到班主任，从温柔慌张、学生气十足的样子，到变成严厉唬人、狠抓成绩的普通老师。
我所在那个班第一个学期数学语文都排倒数第一，我带之后……嗯，倒数第二。
但总归有进步，是不是？允许我的阿Q精神。我也会有“我觉得我不是个好老师”的挫败感。
04
年轻的心总是不太安分，总离开这份国家编制的教师铁饭碗，照样活得精彩。
暑假我和好朋友跑到浙江去找工作，没想到除了教书以外不知道还能找什么工作。学历低，来自一所不知名的师范类专科学校，专业也不对口。
手无寸铁，眼高手低，一度到了找不到工作的边缘，最后还是为了先活下去，勉强到了一个辅导班工作。一天到晚的工作，没有休息时间。
工资低得可怜，一个月下来除去房租水费吃饭，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了，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滚回父母身边。
05
暑假结束后，觉得实在教书无趣，想着考公务员，以后就不用天天和孩子打交道了。
于是打了几天鸡血，看书练字，结果因为各种追剧和断断续续的杂事，也就搁置了。
接下来还是回到教学工作，学校安排我做了班主任。每天去学校先检查包干区红领巾佩戴这类琐碎的工作。
为了提高学生成绩，想尽一切办法做练习，讲题，考试。忙忙碌碌的工作中，开始习惯和同事的相处，习惯了学生成绩变化带来的跌宕起伏的欣喜和忧伤。忘记了自己还有什么理想，过好当下已经太不容易，但深夜也会陷入沉思，倍感迷茫。
其实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遇见的新奇玩意很多，感受的人情冷暖此起彼伏。幸运至极，向来是我最最喜欢的词。
我很喜欢从工作当中寻找成就感，只是这一年的迷茫和彷徨都是来源于我对当下的不满意，遇到的人和事都很好，只是想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着好像别人的工作单位和工资活动都那么有趣，而我却在一个小学里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从学生到社会人的转换的重要标志就是承认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平凡且平庸。只不过，我们仍然要从平淡的生活中寻找自我价值，磨砺、提升、等待、蜕变。
06
细看这一年，满满的是反省，也是收获。
这一年磨砺的是浮躁和自怨自艾，这一年感受最多的是用心就能被看到。偷偷塞给学生一个好看的苹果，学生也会开心得不得了。就像小时候奶奶总是把东西藏好留给我吃一样，特殊的关照和一点小分享会让孩子感受到你的在乎。
于我而言，心怀未来，而她们眼里是点滴成长。就像你走在路上，学生家长骑个三轮车会叫你一句“老师”，然后说“我搭你一程吧”，也能让我欣喜万分。
在这里是质朴的人们，善良的人总是那么多。下雨学生和我搭一把伞，我主动上前撑起的是那个孩子的自尊，一点点的爱抚会让她表现自信好几天。
而学生主动搭我回去的时候，家长还能在后面说一句，记得把老师送回她家的路口啊。
可是常常想，我似乎给她们的爱太少，如果我常常焦虑，想着这不是我的未来，我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又忽视了多少看着她们成长的机会。
这一年失去了很多人，也看清了很多趋炎附势只是为了自己虚伪的交际。也让我深深明白如果你不成长，总是停留在原地，那你将失去你的所有价值和人们社交的圈子。
所以成长不应该只是自我心性的提高，还要有说得出、拿得出来的实力，才能衡量一个人究竟值不值得去深交。
年轻是资本，只要脚踏实地就能有好的结果。只是任何事都需要机遇和不断付出，要等待也要主动，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只是当下我们该做好每一件事，相信会有更好的结果，我也始终没有怀疑，我的将来不该只是如此。
07
很多时候，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但陪伴和寻找生命的仪式感也是很值得去体验的过程。
其实我过的很好，很幸福。我慢慢明白生活是美妙的曲折过程，真心对待每一件事，做一个爱袅袅的小女生何尝不可，有着自己的独立空间是多重要的一件事，还能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是多自由的快乐。
实习是一个很特别的过程，从苦恼怀疑到用心体会生活。
365天的体验，可能将来还会不断的体验这些东西，也许遇到的困难和瓶颈都不会那么容易，但我想所有的结果都会告诉我，做好了，站直了，超前看，你尽管去做，未来你想要的都会给你！你失去的终将会以其他方式补偿给你。
初为人师的欣喜，初为社会小白的迷茫，我想这些都是人生中从未有过的风景，是值得铭记一生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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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夜思（ID：zjyesi）
在校园看学生成长，听学生困惑，写学生故事。愿你日有所为，夜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