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蟹(散文)
中秋前后,该是我国南方蟹肥的季节。吃蟹在这个季节已成为城里人们的最大奢求。弄几只肥蟹聚三五好友,饮酒品蟹,赏菊吟诗、望月抒情。真是活的悠闲自在。
随着近些年来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说白了也就是这十几年来,这蟹可谓是身价倍涨。阳澄湖大闸蟹已经成为一块金字招牌,一个和身份、地位、金钱有着直接关系的奢饰品。据说有很多蟹商将其它地方产的蟹运到阳澄湖卖给当地水产部门,人家买来投入湖中的网箱,放上三五日这就成了阳澄湖大闸蟹了。不过你想想,全国所有的城市都在卖阳澄湖大闸蟹,那个湖每年能够产多少?简单一算道理就出来了。不过我觉得这淡水湖的螃蟹应该都差不多。弄点其它地方的螃蟹放到阳澄湖里,再捞出来,估计水产专家也分辨不出来了。
中国人吃螃蟹可谓历史悠久,据说吃蟹作为一种闲情逸致的文化享受,却是从魏晋时期开始的。《世说新语.任诞》记载,晋毕卓(字茂世)嗜酒,间说:“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相聚酒船中,便足了一生愿。”这种人生观、饮食观影响许多人。从此,人们把吃蟹、饮酒、赏菊、赋诗,作为金秋的风流韵事,而且渐渐发展为聚集亲朋好友,有说有笑地一起吃蟹,这就是“螃蟹宴”了。
说起“螃蟹宴”,一定会联想到《红楼梦》里有趣热闹的一幕。小说先写李纨和凤姐伺候贾母、薛姨妈剥蟹肉,又吩咐丫头取菊花叶儿桂花蕊儿熏的绿豆面子来,准备洗手。这时,鸳鸯、琥珀、彩霞来替凤姐。正在谈笑戏谑之际,平儿要拿腥手去抹琥珀的脸,却被琥珀躲过,结果正好抹在凤姐脸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接下来,吃蟹的余兴节目开始,也有看花的,也有弄水看鱼的,宝玉提议:“咱们做诗。”于是大家一边吃喝,一边选题,先赋菊花诗,最后又讽螃蟹咏,各呈才藻,佳作迭见。其中薛宝钗的咏蟹一律云: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
但是螃蟹宴的生动描写,也并不是曹雪芹的独创。在此以前,《金瓶梅》中就有螃蟹宴,不过笔调大不相同而已。该书第35回,写李瓶儿和大姐来到,众人围绕吃螃蟹。月娘吩咐小玉:“屋里还有些葡萄酒,筛来与你娘每(们)吃。”金莲快嘴,说道:“吃螃蟹,得些金华酒吃才好。”又道:“只刚一味螃蟹吃”。虽然也热闹有趣,毕竟是市井俗物,没有大观园里的风韵。《金瓶梅》写螃蟹宴,其实也是现实生活的写照。我们在明代人的著作中就看过有关螃蟹宴的叙述。
刘若愚《明宫史》记载明代宫廷内的螃蟹宴,是另一种模式:“(八月)始造新酒,蟹始肥。凡宫眷内臣吃蟹,活洗净,用蒲色蒸熟,五六成群,攒坐共食,嬉嬉笑笑。自揭脐盖,细细用指甲挑剔,蘸醋蒜以佐酒。或剔蟹胸骨,八路完整如蝴蝶式者,以示巧焉。食毕,饮苏叶汤,用苏叶等件洗手,为盛会也。”《天启宫词一百首》之一,有诗记其事曰:“海棠花气静,此夜筵前紫蟹肥。玉笋苏汤轻盥罢,笑看蝴蝶满盘飞。”
但是,前文所说的这些好像都在说南方。而北方人好像对这个七手八脚横行霸道的家伙自古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大清王朝延续了两百多年,一个以狩猎放牧为主的马上民族估计当初连这家伙叫什么恐怕也不知道,更别说吃它了。你可以想象,一群粗犷彪悍的草原汉子坐在帐篷里,拿着一堆精致细小的工具慢慢的拆解一个螃蟹,为的是能够从那些骨头缝隙里挑出一丝丝肉末。哈哈哈想起都觉得滑稽。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张家口人肯定不吃螃蟹,因为这些东西在这个城市你几乎看不到它的影子。
记得好像是1963年,我家住在桥东区怡安街南头,有以后放学后在先锋商场看到一个大盆里防着一堆活螃蟹。一个个足有拳头大。头一回看见觉得很新奇,一问五分钱一个,于是动了买一个的心思,回家后和外婆纠缠了半天,终于买了回来。放在地上看着它横着爬觉得很有意思。晚上放在一个脸盆里,第二天发现它跑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放手。
过了三天的一个深夜,院里厕所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可谓撕心裂肺啊。院里东屋的老奶奶裤子都顾不上提惨叫着跑了出来。原来老奶奶半夜拉稀上厕所,这屎还没拉完突然发现屁股后面居然有一个七手八脚的怪物……
后果很严重,老太太据说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一月。经常半夜惊醒说胡话。
我不爱吃螃蟹,不是味道不可口,主要是不适应我的性格。说什么我也不会耐着性子去慢慢拆解螃蟹吃。有时候吃上一个,也是掰一块放在嘴里嚼一嚼嘬吧嘬吧就吐了。
“一身甲冑肆横行,满腹元黄未易评。惯向秋畦私窃谷,偏于夜簖暗偷营。双螯恰似钢叉举,八股浑如宝剑擎。只怕钓鳌人设饵,捉将沸釜送残生。”
这是一首描写螃蟹的古诗,有人说是李自成写的。作者没有去描写它的味道,而是细细描写了它的形态和习性。他将螃蟹描绘成一个身穿铠甲能征善战的武士。哈哈哈也许这和他本身叛逆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秋深了,叶黄了,蟹肥了。又到了吃蟹的季节,最近几年随着我们国家的兴盛,随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高雅美味的螃蟹已经走进寻常百姓家。螃蟹的价格也逐渐回归平民化。也就是说咱老百姓也能吃得起螃蟹了。
说起来也真的应该说上一声(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