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絮才女”谢道韫

谢道韫出生于陈郡谢氏家族,父亲是安西将军谢奕,叔叔是东晋宰相谢安。她是个出名很早的才女,《晋书》说她“聪识有才辩。”《三字经》中也有夸她的句子:“谢道韫,能咏吟。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

说谢道韫是“咏絮才女”还真有出处。一年冬天,雪花纷飞,谢家子弟正围炉夜话。谢道韫的叔叔谢安一时兴起,问在座的侄儿侄女们:“白雪纷纷何所似?”谢安二哥谢据的儿子谢朗答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谢安听了侄儿的回答后没有做声。谢道韫随即答道:“未若柳絮因风起。”听了谢道韫的回答,谢安则捋须微笑,大为赞赏。当时清谈名士张玄有个妹妹嫁给了顾家,也是位很有才华的女子。张玄对自己的妹妹也是赞誉有加,认为与谢道韫可有一比。“有济尼者,游于二家,或问之,济尼答曰:'王夫人’神情散朗,故有林下风气。顾家妇清心玉映,自是闺房之秀。”(《晋书》卷96)这位名唤济尼的尼姑对二人给出了自己的评价,王夫人(即谢道韫,后来嫁给了王凝之)有“竹林七贤”一般的风采,而顾家妇则只是大家闺秀,高低立判。

西晋之后,婚姻不再是单纯的男婚女嫁,而成了掺杂政治和家族因素的政治联姻。而当谢氏成为真正的名门望族之后,娶妻或嫁女时也开始考虑对方家族的品阶和身份。谢氏联姻的对象多为皇族和琅琊王氏等其他名门望族,谢道韫就是嫁给了王羲之的二儿子王凝之。王凝之人如其名,端凝忠厚,自然也写得一笔好字。可见惯大才的谢道韫对自己的婚姻并不满意。一日,谢安看到她满面愁容,便问她为何如此。她终于将自己的不快讲与叔父,她说:“咱们家叔伯兄弟,是何等风流潇洒。不意天地之中,有王郎这等人物!”

王凝之笃信天师道,历任江州刺史或左将军时,行为做事总是先用道家的鬼神之术处理政务,这点确实让人诟病。然而在王羲之家族内,大家是非常尊敬喜爱这位二嫂的。平日里,王献之总是喜欢去二嫂家讨教诗作,而且一有在外面参加清谈活动,作为王家的儿媳妇谢道韫总是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本色,数次帮助王献之解围。

谢道韫与王凝之婚后共育有四儿一女,生活一度也十分安逸。但王凝之在担任会稽内史时,整个东晋的政局已经危机四伏。东晋隆安三年(399),爆发了大规模的流民起义,领导者孙恩打着天师道的名义招集穷苦流民和落草为寇的强盗,一路很快就攻到了会稽郡。当时的王凝之已年过七十,对于同是信奉天师道的孙恩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其放过自己的一家大小。可等来的却是一番屠杀,一家老小被灭门,只有谢道韫手刃数名强盗后被俘。孙恩久闻谢氏大名,如今又见她毫无惧色,顿生敬佩之情而放了她。

晚年的谢道韫寡居会稽,基本上是足不出户,读书写作,过着隐士一般的生活。“一代才女成长在名门,饱读诗书,巾帼不让须眉,虽然出于政治原因没有嫁给自己的心仪之人,但她与王凝之之间仍然是有感情的。经历战乱,她失去了丈夫和儿女,悲痛过后她终于正视此事,为人淡然了许多,晚年终于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她的一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不愧才女之名。”(韩笑《六朝门阀:谢氏家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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