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年味/赵梅

盼望着,盼望着,年终于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橘红色的阳光隔着玻璃窗把贴在窗户上的大红窗花映照的更加喜庆,阳台上早早挂起的红灯笼,随风摇摆着好看的流苏,似乎在提醒着人们,过年了,过年了……这几天一直都是艳阳高照,多日的晴好天气,让寒冷的气温慢慢升腾,墙角处,一株提前开放的迎春花,让我似乎嗅到了春天来临的气息。我暗自琢磨着,难道这春也变的早熟了?可我总觉得这样的冬季,这样的温暖终是缺少了一些记忆里过年的味道。

一直对过年有着固执而丰满的印象,总觉得它应该是寒冷的,飘雪的,是那种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把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是一排排冰柱像水晶铸成的宝剑,错落有致的悬挂在屋檐下。年也总是在传统的腊月十一的集会以后才正式拉开序幕,大人们便开始购买各种当用的物品,为孩子们缝制过年穿的新衣服,磨面,杀年猪,把吃不完的鸡蛋,粮食背到街上换成钱,再买来各种过年用的东西,仿佛所有平时所缺的一切都等到过年才置办。

人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包裹的像只粽子一样,吸吸溜溜的哈着寒气,匆匆忙忙的为过年张罗着。天寒地冻让整个世界都成为了一个天然冰库,根本不需要什么冰箱,那些储存在土堆里的葱和萝卜披着亮晶晶的霜雪,挂在树枝上的鸡和鱼们,翻着白眼,和我一样倒数着日子,焦急地等着过大年。

那时的年,是左邻右舍送来一张张红纸,父亲晚上还要加班描摹的春联;是弟弟不小心打翻父亲的墨盒,把墨水和泪一起抹在脸上的花狗脸;是屋后那个不识字的大娘贴反春联后的欢声笑语;是母亲一天到晚都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是邻里间见面就来一句“年办齐了吗”的询问。过年,还应该有炊烟袅袅,蒸馍煮肉炸菜过油,厨房里的香味不停的飘着,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吃的,一些平时吃不到的花生瓜子,假以拜年的借口,到哪家都可以大把大把的抓来吃,所以说食物的富足也是我们小时候对春节最大的期盼和渴望了。

如今,我也像当年的母亲一样,光荣地成了一介家庭主妇,这过年办年货的使命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身上。然而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我却是一脸的茫然和无助,鉴于以往过年的经验,一直纠结着,买少了不甘心,买多了怕浪费。你看,现在的商场一应俱全,并且全年无休,即使大初一也照样能买到新鲜的蔬菜和鸡鸭鱼肉,不像是从前,过完年要好多天不逢集,大家都要备好足够的蔬菜和食物,以便招待节后互相走动的亲朋好友。如今,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生活水平都日益提高,孩子们也不再稀罕新衣美食,老人们常说“现在的日子每天都是在过年”。望着拥挤的人群和琳琅满目的商品,想着那些模糊的年货,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弄丢的孩子,一个坚守着儿时的记忆却被丢在现实世界里的孩子。那一刻的忧伤与迷惘忽然让我明白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为什么对过年还会有着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为什么宁愿放坏了扔掉也要固执地坚持多办年货,她心里一定是认为我们都还没长大,怕买少了儿女们的肚子会受委屈的春节的记忆里,亦或是对过去的春节,轰轰烈烈办年货的一种缅怀。

转眼之间,年,就又迈着款款玉步走远了。春节前,人们讨论最多的是“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又一年过去了”。春节后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年过的,越来越没年味了”,我想,我们之所以感慨年味越来越淡,是因为我们无法忘却某些已经刻在生命里的有关春节的片段,还有现在物质的丰富和一些形式的简化也不可避免的淡化了所谓的年味。比如,拜年改为发短信,压岁钱也以红包的形式传送,家里来了客人也不是在家里忙活着几大盘子几大碗,而是忙着订酒店,下馆子。

其实,我觉得过年就是一种温暖的集结,那一声声“什么时候到家”就是爱的集结号,无论我们平时身在何方,到了那一天,一家人都能齐刷刷的聚拢在一起,卸下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其乐融融的度过我们这个象征着幸福和团圆的传统节日,就是我心中最浓的年味和莫大的满足。

作 者 简 介

赵梅,女,河南郸城县人,生于六十年代末,系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热爱文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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