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丨带着孩子逛上海
河南商丘民权县的一支2016去远方的梦想团队7名师生于8月1日抵达上海，开始为期6天的上海之旅，我作为上海真爱梦想基金会招募的“梦想保镖”全程陪同这支团队，主要负责团队师生的安全，并协助带队老师管理学生。
由于团队抵达上海的时间是大清早，我得提前一天到上海等着接队。
8月1日早5点，我从旅店来到地铁站，了解到早班车要5点半以后。时间还早，我就去附近找店吃早餐。地铁站附近店是不少，可我来的太早，有的店门还没开，开的也是大部分没做好。最后吃了饭团，喝了一碗米汤，就这样简简单单一顿早饭，吃完还没到地铁早班车时间。回到地铁站，买票去火车站接队。
到上海站时间还早，联系了带队的小张老师后，就等在地铁站内。7点左右，微信信息说买地铁票了，我就走到较空旷的地方，好让人看见，同时眼睛快速地在楼梯口和人流间搜索。一样的红队服，一样的帽子，很快，彼此都发现了目标，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帮孩子。我迎上去，小张老师也迎过来，打了招呼后，跟孩子们介绍说：
“这是我们的梦想保镖李老师。”
孩子们回应：“老师好！”
小张老师又向我介绍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只数了有六个孩子，三男三女，只看到了孩子们一个个满脸的疲惫，却没记住一个名字。
我带着他们乘地铁到住处，路上要换两次车。这些孩子显然完全没有经验，亦或是因为一夜的旅途劳顿引起的注意力不集中，第一次换乘就有两个女生落在了后面，没来得及上车就关门了。我们在车内打手势，也不知道她俩看懂没有。小张老师连忙电话联系，却一时打不通电话，很是焦急。我一面安慰她说没事，一面作了到站下车的布置。
到了下一站，我带着一个男生立即乘坐反方向的地铁去找人，小张老师带其余的人下车等侯。地铁平均3分钟一趟，很快我就回到了落下孩子的那个站。可那个站很特别，两个方向的车不在同一个站台，下车后还要花点功夫才能找到原来上车的地方。找到了站台，就见两个女生呆站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接上她们上了地铁，然后电话通知小张老师我们已经上车了，告诉她准备上车。我们到了他们等待的地方，人已经上车走了，是上了我们的前一班车。只好约到目的地汇合。
下了地铁，8 个人重新聚齐。小张电话约了房东，房东到我们出地铁站不远处来迎接我们。住处是一个3室2厅的民宅，房东跟小张交代这样那样的当儿，我这才有空仔细打量这支团队： 六个孩子，五个皮肤黝黑，一个女孩子稍白一点，一看就不是城市孩子的模样；男生都瘦弱，女生有一个看上去健壮些，个子也最高。带队的小张老师年纪很轻，个头不高，头发披肩，残存着染过的微微红色的发梢；脸圆圆的，一笑起来像极了年轻时的萨日娜；样子挺结实，上身穿梦想基金会配发的红色队服，下身一条半长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带网眼的胶底鞋，一副旅行的轻装打扮。她招呼全体学生时总是大声这样说：“baby们，我们……”，而六个孩子几乎没有响亮的回应。
等房东交代完走了，小张跟我说：“李老师，你跟我们一起住吧，有事方便商量。”
我住的旅馆到这里走路要8分钟，一起出行不是问题，真要商量个什么事确实不太方便。看她一个人带这帮孩子，又都是第一次到上海，挺没底气的，想必地铁站换车一幕也叫她心有余悸，于是我同意住这里。毕竟，她自己还是一个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也不容易。
安顿完住处，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们就开始了第一天了旅程。第一站，到陆家嘴，看东方明珠。我熟门熟路，很快乘坐地铁来到陆家嘴。在地铁站候车时，我给孩子们作了个安全培训，告诉他们乘坐地铁要果断上下，因为驾驶员是看不到乘客的，跟公交车不一样，开门关门时间是定了的，不会等人。以后的几天再没有发生地铁站里走散的情况了。
出了地铁站，周围都是高楼，有些有两三百米高，想看看楼顶基本上要直着往上看。孩子们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么多高楼大厦，眼睛不够用了。走出百余步就能看到东方明珠了。这天出奇的好，东方明珠高塔直指蓝天，在白云映衬下熠熠生辉。只是，没法把人拍一个全景留念。
照了几张照片后，小张老师决定不上去参观了，而是选择了旁边的海洋水族馆。这是我事先提到过的，农村孩子都没去过水族馆，一定喜欢。没有优惠，160元一张票，买了8张成人票。就是排队太长了，排队买票，排队进馆。天真热，周围店里最便宜的饮用水也要4元一瓶，都后悔没带水出来了。
终于排到进馆了。一股凉风迎面而来，顿时扫去了满身的灼热。馆里那么多漂亮的海洋生物让大家目不暇接，孩子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海洋生物，有标本，有活体，还有视频。我是渤海、黄海、东海、南海都钓过鱼的，对海洋动物略知一二，就在小张老师旁边当了
解说员，讲解一些我知道的海洋动物的情况。
孩子们开始还在一起，可没过多久，男女生就出现了明显的差异：新到一处展厅，男生总不是按顺序从头看到尾，而是凭喜好挑着看，女生则忙着照相，对各类动物和文字介绍兴趣不太大，就这样大家经常散成了两伙。小张老师有点紧张，过一会儿就拢一遍人，害的我跟圈羊似的。其实，馆内安全由场馆负责，大可不必太操心。
馆内光线暗，拍人不很理想，而拍动物又隔着玻璃，要克服反光，还是看一看生动。我最喜欢的，是一间水母厅，一面面玻璃墙式的巨大水族箱，各式各样的水母悠闲地游动，有红的、白的、黄的、带斑点的，飘逸的触手，忽闪忽闪的顶冠；房间黑暗，水族箱如巨型电视机屏幕一般，美极了。要是闲着没事，真想待着不走了。孩子们最喜欢的是通过玻璃隧道，看着各种各样的鱼类在头顶、在身旁游过：两米多长的鲨鱼，100多斤的石斑鱼，像蝙蝠遨游的鰏鱝……人们时而惊呼，时而赞叹。隧道虽然不短，但是站的是传送带，所以很快也就走完了。
最后进入连着出口的购物区。小张老师喊了一声“哇 ！好可爱。” 引得很多游客都扭头看我们这一群穿红色衣服的人。看得出这里的毛绒玩具都是孩子们喜欢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就是谁都没买。小张老师也只是拿着喜欢的玩具拍了几张照。小张老师告诉我说，这些孩子家境都不富裕，有几个还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过。这次出来有前召集家长开会，就有来的老太太，说什么都听不明白。所以她决定这次出来不要孩子们自己贴一分钱。还说，当时跟基金会签协议时，校长都不愿意签字。校长也是太怕担责任了。
其实，早在看到这个团队的旅行计划时，我知道对这个团队来说，只要注意交通安全，其他都不是事儿。
离开海洋馆才发现应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外面太热了。
跟我商量后决定，到城隍庙再吃饭。
地铁只要5分钟，步行却要十几分钟。到了城隍庙，眼睛都看花了，这也好，那也好，不知道该去哪家店。最后选了一家规模大，食客多的店进去。先找了两张台子占下，小张老师掏出100元钱，让他们去点菜，我俩坐在那看台子。我说：“马上就会回来，100元啥也干不了。”果然，3分钟不到，孩子就回来要钱了。
几个孩子端了几样回来，我看肯定不够吃，就叫上小张老师又走了一遍，端回几样。又叫两个男孩子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端了两碗红汤面下来。又要了三杯鲜果汁，8支吸管，看看差不多了，就开吃。农村孩子没见过世面，只知道今天午餐不便宜，吃的默不作声。我看看小票，发现店里也搞猫腻：一份宁波年糕16元，小票上注明是4块，可一个盘子却盛了8块，你端的时候看是16元，结账却是32元。最后一顿饭300花了多。
趁孩子们去开发票的时候，小张老师又在领餐区走了一圈，迅速拍了一组照片，回到座位上发朋友圈晒美食。我则站在捏面人的柜台前看了很长时间。捏面人是各地都有的手艺活，现在不常见了，捏的面人又好看又能吃。相信一般人都不会去吃它们。
逛城隍庙，几个孩子买了小工艺品，说是送给班里同学的。一个叫阿楠的女孩问我，“想给爸爸买样东西，买什么好呢。”我好感动，却不知该推荐什么合适，最终推荐了虎眼石的手链。不过她还是没买这样。我心想，买什么她爸爸都高兴。小张老师因为要给同事们带礼物，在老上海食品店拎了一堆东西出来，又买了两条丝巾，说是一条给妈妈，一条自己留着。
最后，走到了老庙黄金门口，我说：“这是上海最正宗的金店，到了城隍庙不能不去老庙黄金。”里面的金饰太漂亮，小张啪啪照了几张照片，然后说想戴戴一个镯子。因为要拆下镯子上的固定夹，店员不肯试戴。不肯就走吧。回头，她的朋友圈就晒出了几件金饰，写上这样一句话：“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打包带走。”
从城隍庙出来，去南京东路。这是一段尴尬的路线，乘什么车都不方便，走路又够远，但最终还是走着去的。四川南路是我们的行进路线，道路两旁有许多年代久远的西洋建筑，特别是每个十字路口都有。我们看了几幢楼房门口的牌子，这些房子多是100多年前外国人建造的，年代最近的是建成于1926年。为什么这里保留了这么多西洋建筑呢？我介绍说：这里以前是租界，一是建筑确实坚固，墙体很厚实，二是淞沪抗战时日本还没有对西方宣战，就是后来跟西方开战了，这里也没有战斗，所以就保留了大量的西洋建筑。
走南京东路很乏味。跟20年前不同的是，那时候全中国几乎只有这里繁华，现在是全国哪里都有繁华。从南京东路，再到南京西路，在四季坊吃了点东西，步行到人民广场，已是黄昏时分。高楼间金色的光芒渐渐淡去，浮云也是一半金黄，一半铅灰，街上渐渐亮起灯来。走累了，就乘地铁。回到南京东路，准备去外滩。忽然发现，去外滩的路变得那么拥堵，连行人过红绿灯都要在警察的指挥下沿右侧通行了。人流缓慢，我不时用眼睛扫视我的团队，生怕走散了。到了外滩的广场上，这里的人更多，人们在护栏围成的之字形通道里缓缓移动，不是年节，不是周末。我跟小张老师说：两年前的元旦就在这里发生踩踏事故，36个人遇难，要大家注意安全，别往太热闹的地方去。
黄浦江上两艘游船刚刚离去，留下起伏的激波。对岸高楼大厦的灯火把江面的波浪映得五光十色，就像撒了一地的珠宝。东方明珠 、高楼大厦照亮了半个天空，构成了外滩特有的奇光异彩。这边人流涌动，即使是在靠近江堤的最外层，也会有很多人因为身材不够高而看不到江面和东方明珠的全景，就只能把手机相机高高举过头顶，纷乱中拍上几张照片，表示来过了。大家被人流裹挟着，想不走都不行。我担心安全，就招呼大家跟紧了离开。
回南京东路地铁站的路一样的拥堵，人源源不断地离开，源源不断地来。
乘地铁回到驻地，已是晚上九点多了。超市还没关门，小张老师带孩子们买食品，我则去旅店退房、拿行李。
这第一天大家都很累，团队一夜的火车，白天又步行了十几公里，终于可以休息了。抓经时间洗澡洗衣服。孩子好像不会用全自动洗衣机，于是老师还要教怎么用洗衣机洗衣服。忙的差不多时，已经是午夜。临睡前，小张老师还信誓旦旦说了明天早上要做这做那，一副很能的样子。
作 者 简 介
李向南，常州物理教师。偶尔写写游记、随笔、小诗歌，文字属个人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