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植县长强抢戏班花旦,贺龙持刀:海老爷,你的水发了,轰动全城
一、贺龙提议攻占桑植县城
贺龙、谷吉廷等13条好汉,离开了芭茅溪,已天光大亮。便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朝洪家关走去。这天早晨,雾气很大,因此,他们这一行荷枪实弹之人,没有被人撞见。在离樵子湾四里远的地方,有座庙,到了庙门前,贺锦斋提议到庙里歇歇腿, 商量商量下步打算。
大家都赞同,便一同走进庙里。原来这是座关帝庙,庙中已无僧人,断了香火,山门破败,门窗断裂,地上长着老高的草。只有正殿里塑的关羽神像,还很完整。
大家坐下之后,贺锦斋对贺龙说:“你是咱们的首领,有什么打算你就说吧。”
贺龙对谷吉廷说:“姐夫,我们还是听你的。”
谷占廷说:“不,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你既然做了首领,就要听你的,我们可以给你当参谋。”
“好!”贺龙答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朝那12条好汉身上一扫,又看了看关公的泥塑像,说:“咱们夺了枪,杀了人,摆在咱们面前的路只一条,跟天下好汉一起,反袁世凯,杀尽天下不平事。要举义旗,咱们这13个人,必须齐心协力。依我说,咱们在关帝像前,结为异姓骨肉,不求同生,只求共死。”
贺龙的话音一落,这几个人没有不赞成的。当下,撮土为香,13个人,跪在关帝像前,一起三叩首,尔后,根据年长年幼排为弟兄。结拜之后,贺龙说:“我们杀了王老虎,夺了枪,朱海珊一定派兵来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说咱们趁热打铁,把朱海珊也收拾了算了。”
贺锦斋说:“常哥说得对,现在朱海珊还没警觉,我们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宰了朱海珊,占了县城,就树大旗,反袁。”
大家都赞同他俩的主意。当下,13个人便沿着偏僻的小路,直奔了县城。
二、朱海珊强占花旦
这天正是大年初一。一清早,朱海珊接了财神,烧了福纸,便离了家门。
到哪里去了?原来桑植县城里来了一个唱花灯戏的戏班子,班子里有个唱小旦的姑娘,才18岁,叫月容,俊得像朵花似的,穿上戏装,就跟天女下凡一样。
朱海珊是个风月场上的人,听说有这么一个小旦,俊得像天仙一般,他如何不动心?初一上午唱的是那一出《黄爱玉上坟》。女孩子演黄爱玉,俗话说:若要俏,三分孝。
女孩子长得漂亮,在加上那身孝衣,就更漂亮了,简直就像仙女下了凡。把个朱海珊眼都看直了,俩眼珠子都跑到了姑娘身上。
一连看了三场,朱海珊是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动火。吃过了晚饭,朱海珊叫人给戏班子传过话,说老爷要唱堂会。什么叫堂会?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老爷太太过生日什么的,把说书的唱戏的请到家中来唱,这就叫堂会。
那年头到县城里唱戏的,都是没钱没势的挣俩钱糊口的草台班子。哪里惹得起县太爷?这个班子的班主姓马,是个忠厚人,唱了一辈子戏。老了,就收拾了这么一个班子,到乡下走村串镇地演戏。
月容是他拣到的,那时才1岁多。他和老伴儿一口一口地把孩子喂大。从5岁开始,月容就跟他学戏。月容天资聪敏,很快就把演戏的功夫全学会了。
从14岁时起就登了台。他们这个班子,没钱没势,在大城市里站不住脚,就钻山沟儿。真是说不完的辛苦,吃不尽的风霜。
去年,马班主的老伴儿经不住劳碌去了世,只剩下马班主同月容相依为命。马班主看着月容大了,又出脱得好人品,他是久闯江湖之人,深知世道的艰难。
因此,生怕月容遭到不测,便轻易不让她出场。要出场时,也到那偏僻的所在,免得使月容遭到不幸。
这次到桑植,本来,马班主不想让月容登台,不巧那个角色病了,只好由月容代替。哪想到,这月容一登场就把个桑植县城轰动了。马班主接到衙门里来的请帖,怎敢不去?
可是,他留了心眼儿,没让月容去,而是换了人。朱海珊一瞅没有月容,那脸就拉下有二尺半长,成了驴脸了。马班主自知惹不起这位县太爷,只好叫来了月容。
朱海珊看到了月容,登时,满嘴的哈喇子都流了下来。他走过去,在月容脸蛋上拧了一把。说:“小姑娘,唱好了爷多给你钱。”
马班主站起来放下手中胡琴说:“老爷,孩子还小。”又说:“我们出门在外不容易,望县长高抬贵手。”
朱海珊火了,说:“你这个老厌物,怎么这么不懂事,本县长正是知道你们出门在外不易,才准备多多给你们赏钱,明天给你就不行了。”
马班主赶忙说:“县长,我不是这意思。今晚上我们算给县长拜年,不用给钱了,只求让月容跟我一起回去。”
朱海珊朝外边一喊:“来人哪!”
“是!”外面答应着就进来几个人。
朱海珊一努嘴:“把这个老厌物给我拉走。”
这些差人们上前就动手,往外拽马班主。只气得马班主骂道:“你别忘了,你是民国的县长?你仗势欺人,我要告你去!”
朱海珊嘿嘿一笑:“你告我?去吧,我再借给你两副胆子。”
马班主更是破口大骂,朱海珊一跺脚:“这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关起来。”
马班主被拉走了,朱海珊包斜着眼看着月容说:“姑娘,陪我喝个对盅儿好吗?”
说着便凑了过去。那月容抡起巴掌,狠狠地打了朱海珊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可真不轻,朱海珊那脸上顿时出了个大血手印子。
朱海珊却没火,为啥?原来,他见月容这柳眉一倒竖,更俊更媚了。他酒也不喝了,又喊道:“来人哪,把姑娘给我带到楼上去。”
话音儿刚落,进来几个老妈子,七手八脚地把月容拉走了。
这月容被带到后楼,立刻上来两个大汉,按着她,给她灌下几盅酒。
三、贺龙杀朱海珊
月容被强灌下药酒之后,没一刻工夫,只觉得昏昏沉沉地睡去。那些老妈子见月容已经入了套儿,赶忙过去报告朱海珊。朱海珊一听月容已经睡了过去,满心高兴,连喊道:“二头,给爷提灯。”
那个叫二头的手下人赶紧打着灯笼,头边走着,后头有个人扶着朱海珊。二头走得快了点儿,朱海珊走得慢了点儿。
刚刚走进后花园,只听二头“啊”了一声,翻身栽倒,灯笼也灭了。扶着朱海珊的这人外号叫“小白脸”,急忙说:“我刚才还劝他少喝两盅,他不听,看看,这不是,多喝了酒,一见风就倒了。”
正是大年初一的夜晚三更天气,四下里一片漆黑。朱海珊骂了句二头,对“小白脸”说:“快回去取灯。”
“小白脸”答应着,扭身就去。刚走几步,只见一个黑影一闪,那“小白脸”“啊呀”一声,翻身栽倒,朱海珊不山地打了个愣怔。这工夫,他明白了,眼前有事了。
他刚要喊人,只见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冰凉凉地架在了脖子上,朱海珊这两条腿可就哆嗦开了。他嘴里喊着:“好汉爷饶命,要多少钱都行。”
只见那持刀人说:“海老爷,你的水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一句江湖绿林中用的话,意思是给你算账的时候到了。
说罢,一刀下去,顿时,朱海珊的人头落了地。
杀朱海珊者就是贺龙。他们13条好汉,离开了关帝庙之后,便赶到了县城,在一家歇铺里落了脚,吃了晚饭,尔后,鼓打三更时动了手,有的进后门,有的守前门。
贺龙进的后门,他没料到朱海珊睡得这么晚。也是冤家路窄,朱海珊的死运到了,贺龙翻过后墙,本想直奔朱海珊住房,没想到在后花园遇上了,便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贺龙杀了朱海珊,韦敬斋等人也过来了,几个人一直杀到前面。谷吉廷等人也打开了大门,从前门杀了进来,那些保镖的都进人了“二门子”,还没容得穿上裤子,有的成了好汉们刀下之鬼,有的当了俘虏。好汉们一边杀一边喊:“我们只杀贪官恶霸,良善之人不要慌!”
到了天明,贺龙等人把衙门里里外外的兵丁都收拾了,得了三十几条枪。把那些老妈子、使女、仆人也都放了,从藏春楼和地牢里放出马班主和月容。
当贺龙知道朱海珊欲糟踏月容时,气得骂道:“娘妈x的,真是个千刀万剐的恶霸!”
当下,马班主同月容向英雄们千恩万谢,不必细述。
四、袁大双投奔贺龙
贺龙、谷虎等13条好汉,杀了朱海珊,下了保镖的刀枪,占了衙门,立时就轰动了全城。
衙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贺龙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台阶上,高声!咸直:“乡亲们,朱海珊称王称霸,鱼肉百姓,甘做袁大脑袋的孝子贤孙,今天,我们把他杀死了。杀死了一个朱海珊,还有李海珊,王海珊。因为他们的老祖宗袁世凯那个癫蛤蟆精还在。
今天,云南的蔡将军率兵护国讨袁,咱们桑植也成立讨袁护国军。有愿意同我们一起干的好汉,同我们一起干,杀到北京,把袁大脑袋从金奕殿上拉下来,让他上断头台!”
贺龙的话说得人们都拍手叫好,立时就有许多人要当兵。
当下,贺锦斋便在衙门前旗杆上,扯起了一面“湘西讨袁护国军”的大旗,下设了个招兵登记处。当天就有200多人报了名,只是人多枪少。贺龙自封为营长。
尔后,打开了官仓,除留一部分做军铜外,其余散给了穷人。穷苦百姓,无不欢天喜地。就在这时节,有一人来到了县衙,来找贺龙。
贺龙听说有人找自己,出门一看,这人身穿长衫,头戴旧礼帽,是个读书人,再一看,原来是樵子湾的袁大双。贺龙一见,十分高兴,赶忙让到屋中。袁大双说:“听到你们砍芭茅、打衙门,我可真是高兴啊。”
贺龙说:“这是官逼民反。”
袁大双说:“水到渠成。”
贺龙说:“袁先生今日登门,一定有指教。”
袁大双说:“文常今日树起大旗,一定会有困难。我想,第一是枪。”
贺龙说:“袁先生,你算说对了,我们正为此事发愁。眼下是人多枪少。那第二呢?”
袁大双说:“第二要同云南的蔡松坡将军联系上,取得他的支持。”
贺龙点头说:“袁先生说得对。”
贺龙说着,一抱拳:“贺龙是个粗人,有勇少谋,愿袁先生同我一道为国为民除害,不知先生肯否?”
袁大双说:“我亦有此心,只是家中有八旬老母,无人照料,待家母百年之后,一定到摩下效力。
我今日来,一为你们祝贺;二告诉你们一条取枪的去处;三嘛,我想人黔,找到那里蔡将军的讨'袁护国军,据说我的同学王文华带人马出师黔东。我愿与文常从中穿针引线。”
贺龙一听,分外高兴说:“那就有劳先生了。”
袁大双又说:“石门县有个泥沙镇,文常不知熟悉否?”
贺龙说:“我赶马常到那里。”袁大双说:“泥沙镇有个团防头子叫唐臣之。”
贺龙说:“有此人,他一哥哥唐荣阳,是湖南督军署的警察队长。”
袁大双说:“不错,这个唐臣之串通石门当局,在泥沙镇设了团防分局,他当了分局长,手下有八十余人。文常何不袭取此局枪支?”
贺龙一听高兴地说:“对呀。”
这时贺锦斋也进了屋,见到袁大双,一番亲热不多讲。当下贺龙把袁大双的话又述说了一遍,贺锦斋也拍手称是。最后他说:“袭泥沙取枪,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袁大双也点头赞同。
第二天,袁大双便起程上路奔黔东,寻找黔东讨袁护国军。这里,贺龙同贺锦斋等人计取泥沙镇团防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