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阳治病经验谈
周天护卫
周天门
觉知之门
越过这道门
聆听
扶阳核心是阳主阴从
附子性热,味辛、甘,有大毒。的确在很多病症中都可用,附子的作用是温经散寒,能通十二经络,能使阳气外达,干姜和甘草对脾起作用。之所以很多病用附子能起作用,是因为人病之后,会出现经络阻滞,附子的作用就是温通经络,使气机流畅而恢复正常,同时,诸药也才起作用。
“扶阳”的“扶”字,清·阮元解释为:《助也》、“护也”、“治也”,意指“扶”有帮助、保护、调节治理之义。而“扶阳”一词本身就具有宣通、保护、温助、调理阳气,从而使人体阳气宣通、强盛之含义。如病邪有伤阳之势则以防为急务,而用阻断损阳病机的措施,阳虚者则大剂量温扶其阳,阳郁者则宣散其阳,阴阳之气不相顺接者则扶阳而使其通达,阳气不达则枢转其阳气以达邪等等,这都是扶阳思想的具体体现。
一、扶阳思想的理论核心-阳主阴从观
人体阳气的生理病理早在《内经》中就有比较系统的认识,并把阳气置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今人通过研究,还观察到全日食中病人产生的症状,都可以阳虚或阳气受到干扰来解释,更说了阳气犹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大宝论》中所比喻的人体内的“一丸红日”,故扶持和保护阳气,应是防治疾病的基本精神。周天医,升起心中小太阳。也说明了阳气的重要性。
阴阳学说是中医学的理论核心,扶阳思想,没有脱离阴阳的学说的基本理论。中医阴阳学说的核心,存在阳主阴从的关系,阳气是机体生命活动的原动力,人体的阳气存之则生,失之则死。早在先秦诸子百家的一些著述中,就可以找到很多重阳的思想基础。如《周易》以阳爻(—)和阴爻(——)代表一切事物相互对立、相互依存和相互消长、转化的矛盾关系,以促进事物的发展,然而,《周易》在提示阴阳二者的对立制约、依存互根和消长转化的运动变化中,始终强调了阳的及其重要性,在《周易·彖传》论述乾元时说:“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天统”,论述“坤元”时则说:“乃顺承天”,《周易》强调了什么呢?它强调了阳在万物生命活动中居主导地位,而阴居从属地位。并且提到了“气者生之充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这说明了阳气是构成机体化生四肢百骸的物质本源。如果没有阳气的温煦化育,阴也就不能够独立存在,更不能够发展壮大。
《周易》又称《周医》。“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指出了阳气的健运,才能导致事物的生生化化,才能发挥事物本身应有的作用,说明《周易》的根本核心,始终强调阳的一面,认为没有阳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生化化,生长壮大。《周易》对于一切事物的解说,认为没有阳物质的动,导致阴阳二气的相推相感作用,就无所谓一切事物的生成和发展,其核心思想始终强调了阳的重要性,也可以认为这是《周易》对阴阳学说的基本原则和科学内涵。
《周易》的重要思想给先秦诸子的唯物哲学理论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从而提出了一切有形物质都是由无形之气变化而成的观点,如《庄子·至乐篇》说:“察其始而本无生,非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也,而本无气,杂乎芒荡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夫有形者生于无形。”《管子·内业篇》说:“精也者,气之精者也。”说明了精是更精微的气,乃由气所产生而成,精气在人体是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然而生成变化仍是由阳的作用而导致的阴阳二气相推相感作用的结果。
先秦诸子的论述,由于不是专门的医学著作,也就不可能对人体生理、病理、治疗等方面论述得相当详尽,但是这些认识的形成,却为《内经》作者的重阳观念奠定了重要思想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出,从《周易》阴阳学说的创始,到《内经》形成医学理论的学术渊源员了。
对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的认识,《内经》作者同样强调了阳的重要性,并从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上进行了阐述,从而对后世医学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以认为,这与《周易》和先秦诸子的重阳哲学思想完全是一脉相承的。《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中说“阳生阴长,阳杀阴藏”就是,《内经》作者用阴阳来分析一切事物的功能以及人体生理病理现象的一个概括,这里的“阳生阴长”是说明一切事物的生长功能,“阳杀阴藏”是说明一切事物的收敛功能。从自然界来看,春夏的阳气旺盛,万物随旺而得以生长发育壮大,秋冬阳气衰减,万物亦随阳之衰减而伏藏甚至死亡。结合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旺盛,可以促进吸收而化生充足的阴精而体魄健壮,阳气衰减,吸收迟缓,则阴精的化生亦必导致减弱而体衰。
正如张景岳在《类经附翼·医易义》中说:“易之变化参乎医……医之运用赞乎易,”“易具医之理,医得易之用”“用易者所用在变,用医者所用在宜。”我们在《内经》的很多篇章中可以发现,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 《素问·宝命全形论》中说:“人生有形,不离阴阳。”很显然地说明这是《内经》作者继承了《周易》“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思想,对宇宙变化的规律进一步做了明确的阐述,说明自然界一切事物的变化都离不开阴阳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而这两个方面的内在联系,相互作用和不断运动是一切事物生长、变化和消亡的根源,充分揭示了人体生理、病理的本质。
正如清代的扶阳宗师郑钦安先生在《医理真传》中说:“阳长一分,阴即随之长分,阳衰一分,阴亦随之衰一分。”阳为阴之主,气为血之帅,气行血随,气滞血瘀,私心杂念停血停,这说明了在阴阳两者的关系上,必须发阳为主、阴为从的道理,也可以认为这是人体的正常生理。
阴阳的功能不外乎“阳化气,阴成形”,这里所说的“气”,指的是气化功能,“形”指的是有形的物质,这充分说明了一切生化机能是无形的,属阳的范畴,阳能化生力量,我们人体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都是靠阳的功能来化生,阴能构成形体,虽然这是固有的性质和功能,但作为形体由小而大,由弱而强,也仍然离不开阳的生化功能所起到的作用,故阳能化生阴,使阴的形得以逐渐强壮。所以,在一般情况下,只以继续向阳转化,并且“阴”物质可以通过“阳”的作用而不断地合成和积累,这实际上也说明了“阳为阴之主”的关系,说明了在阴阳的这一相对的统一体中,阳是主要方面,阴处于次要、从属地位。
环顾自然界,太阳的存在对宇宙间所有的行星的运行,对地球、天文、气象、历法,以及对万物的生长化收藏无不有着直接的影响。而人体的阳气,在生命开始之进起,就体现于生、长、壮、老、已的全过程,可以说万物生长靠太阳,机体的运行与生存靠阳气。若人体阳气受损,则会生机衰竭,贼风数至,邪气弥漫,苟疾丛生,严重者会夭折生命。
就人体生理病理而言,阳气为人体生长、发育、繁殖之根源。如《素问·上古天真论》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风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八八天癸竭,精少,肾藏衰,形体皆极,则齿发去。”这里的肾气,实际上就是人体之阳气,它贯穿于人体生、长、壮、老,已的整个生命过程。阳气充盛,则人体的生机亦随这而衰。阳气还是人体各脏腑组织、经脉发挥正常功能及精、血、津液输布的原动力。五脏六、十二经脉得阳气的激发而各行其职,共同维持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
人体的呼吸、语言、声音、耳能听、目能视、鼻能嗅、脑能思维、以及肢体运动、筋力的强弱,皆与阳气密切相关。人体的精血津液的化生,输布及代谢产物的传送与排泄,也全赖阳气的作用才能达到生化不息。肌体之所以能温、水谷之所以能化、升则以养神,达下则以柔筋,都离不开阳气。阳气布散于肌表,可以抗御外邪,卫外为固,正如《素问·生气通天论》说:“阳者卫外而为固也。”所以凡邪气能够中人,皆因人体阳气不足所致。
李念莪在《内经知要》中说:“阴主内守,阳主外护,阳密于外,则邪不能相侵,而阴得以固于内也。”说明了阴精所以能固守于内营养内脏,全仗阳气的卫外作用,如果阳气不能发挥固密于外的功能,阴精也就无以自安于内了,阳不外护,则外邪可以乘机入侵,从而导致脏腑气机紊乱。如伤寒邪入皮毛,继而传经入里,造成内脏气机紊乱,病变百出。这是由于阳不卫外,使阴不能内守的结果。若人体阳气固密,在外则邪气无从入侵,在内则机体内脏精气平静不乱,从而维持了人体正常生理状态,可以认为,要使人体阴阳相对平衡协调,阴阳虽然各有所主,但起决定作用的仍然是阳气,说明了人体的正常生长发育阳气最为重要,最为关键。若我们能保持机体阳气的旺盛,就能获得健康之体。
华佗《中藏经》说:“阳者生之本,阴者死之基,阴宜常损,阳宜常益,顺阳者生,顺阴者灭。”张景岳在《传忠录·辩丹溪》中说:“阴主杀”进一步地论说:“凡阳气不充,则生意不广,而况乎无阳乎,故阳惟畏其衰,阴惟畏其盛,凡万物之生由乎阳,万物之死亦由乎阳,非阳能死物也,阳来则生,阳去则死矣。”所以,天地万物之生长、衰退、死亡,无不由阳所主宰。若一旦打破了人体正常的“阳主阴从”的阴阳相对平衡协调的生理状态,就会导致以阳为主导的“阴平阳秘” 的关系失调,从而发生疾病。若阳气虚于外,则机体失其温煦肌肤,抗御外邪,卫外为固之功,易为六淫之邪所侵而发病。若阳气虚于内,则导致机体脏腑功能动力减弱,精、气、血、津液的化生和输布失常,十二经脉运行无力,精身津液的化生不足而形成人体虚衰之病理变化。
《内经》的重阳思想,对后世医家在理论和临床上产生了较深的影响,张仲景在撰述《伤寒杂病论》(《伤寒论》、《金匮要略》)时,继承和发展了《内经》重阳的思想,他在《伤寒论》中明显述及阳气损伤的条文将近二分之一,112个处方中凡用有温、热药物的处方共有85个。可见损阳伤正的病理和证治在论中十分突出。仲景在六经证治中极其重视把好太阳、少阴两关,强调太阳的阳气在发病中首当其冲的作用。这可以说是与《内经》一脉相承的。仲景始终遵循“阴阳之要,阳密乃固”,说明了在阴阳二者关系中,人体阳气在生命过程中的主要作用。在阴阳胜负的病机中,实际上体现出人身阴阳之气,互为其要,但仍然以阳为主。
郑钦安学得《内经》和仲景的重阳奥旨。他们在其著述中强调治病重视阳气,尤其重视扶阳,究其所论,贯穿了唯物辩证思想,在辩证论治中倡导扶阳,并且形成了较为系统的扶阳学术思想和原则,而在扶阳学术的渊源上,钦安扶阳的积极倡导者,继承和发展了《内经》和仲景的理论精神,在继承上,他们通过对疾病的辩证论治过程中反映出了对《内经》和仲景重视阳气的继承性,而不采用生搬硬套的方式,因而在六经病证论治过程中,处处贯穿着扶阳的指导思想。他们强调理论应密切联系临床实际,把《内经》和仲景重阳的思想转化和制定出众多能针对疾病各病机阶段的治疗原则、方法和不同的扶阳方剂以及使用大剂辛温扶阳药物,从而使医者能便于掌握运用,可以说,钦安对《内经》和仲景重阳思想的继承,是一个创造性的继承和发展。
扶阳医学的重要学术思想之一就是主张“治未病”,使其阳气旺、脏腑功能方能强健。精、气、血、津液旺盛,机体抗病力强,邪气乃不可干。在临床治疗中,若能早期使用扶阳的方法,即可使人体阳气不致于受损,就能把很多疾病消除于萌芽状态,乃不致于发病。通过扶阳的方法,使五脏之间、脏腑之间相互协调、安和,从而阻止疾病的互相传变。扶阳还可把握住疾病的进一步发展趋向,能增强机体的康复能力,使其早日痊愈。所以我们倡导扶阳首先要重视预防和消除损阳的因素,始终保持人体阳气的充盛,在治疗疾病的各阶段中注意保护阳气,消除各种损阳因素,以达邪去正安的目的。
二、扶阳医学思想避免医源性损伤阳气
医源性损阳主要指过度的使用寒凉药物,或汗、吐、下法,误治、失治、以及祛邪过度而损伤阳气。若失于及时的治疗,延误病机,也可能导致疾病的深入而损阳。如外感表证,未能及时正确的治疗,有可能内传入里、损阳伤正,医者应把握时机,及时正确地治疗。再一方面,若用祛邪之法,亦必须把握尺度,以保护阳气。汗、吐、下法不可过度,经免损伤阳气。
临床中任何疾病,都存在损阳伤正情况,如外感病中损阳伤正的病变产生于邪正相博的各个阶段中,因此要消除病理性损阳,必须谨守病机,充分重视祛邪,在六经病中,他们各自的病变特点又使消除损阳的方法不尽一致太阳病为邪正相争于表,但失治、误治均有伤阳内传或造成变证的可能,而治又以汗法为原则,用桂、麻二方,可发汗祛邪,使表邪解而正安。阳明病中邪热与正气斗争剧烈,采用清、下为手段,由于邪热盛实的病机本身即能耗气伤津,而且,一旦正气不支,则病有入阴的可能,甚或津沽亡阳,清下两法能祛邪泄实,则津液自保,阳气亦能困之而安。少阳病,正气稍弱,邪入半表半里之间,枢机不利,以和法代表。既枢转气机,又祛除邪气,排除了“三阳为尽,三阴当受邪”的可能。三阴病以阴邪盛,阳气不足的病理为普遍,故多采用温散寒邪、温扶阳气等方法,针对损阳伤正的病理,使阳复寒去,达到扶阳的目的。
外邪致病,太阳首当其冲。也可以说是外邪损阳伤正的起始点,若能及时正确的治疗,则邪去病愈,若失治、误治则邪气伤正而内传,所以防治太阳病是外感病中的关键环节,在仲景的《伤寒论》中太阳篇列条文183条,几乎占了全书条文的一半,对太阳经腑证、兼证、变证论述及其周详,可以说是辨治入微。而位处六经病理层次最浅的太阳病与层次最深的少阴病关系最为密切,这是因为太阳与少阴有经络相聒、腑脏相关的表理关系、正如郑钦安先生讲,太阳之底面即为少阴,少阴真阳,蒸化太阳经气,可以说是二者内在联系的核心,所以治疗太阳病,应处处慎防伤及少阴之阳。因太阳病风寒伤阳易传入少阴,医者治疗,必须谨慎。若能把好外感病的太阳关,对于保护阳气尤其是少阴阳气非常重要,这实际上就是发扬了《内经》“善治者、治皮毛”的“治未病”的思想。
病入少阴就会危及真阳,故阳虚寒盛之证为少阴篇的主要征候,如真阳衰微而见“手足厥冷”,“下利清谷”或阴寒盛极格阳证及戴阳证等,而使用四逆汤类处方比比皆是,仲景反复告诫医者,“少阴病是生死关”,“阳存则生,阳亡则死”,使用扶阳治疗必须积极、主动、果断,若待少阴阳衰危象俱备方施回阳救逆之法,则往往药力能济。所以在治疗上,宜急不宜缓,只要抓做疾病前期的苗头,就应采取积极的措施,决不可等闲视之。
三、宣通与温补是扶阳的两大法门
阳气的不断运动,可使机体的脏腑、经络、气血、官窍的诸多功能得以实现,因此在治疗上,一方面要保持阳气运动的宣畅,另一方面对阳气的虚损又应温扶,显然阳气的病变往往同时涉及两个方面,但在具体疾病的病机上各有侧重,论治上也就各有特点。
三阳病证务使阳气宣通。三阳属三阴之表,往往属于疾病的早中期,邪正机争较为剧烈,阳气在抗邪过程中,容易因病邪阻滞而造成运行障碍,故赵献可说:“凡外感病者,俱从郁看”,三阳病的这种病理特点决定了治疗中常常采用祛除郁闭的外邪,消除病理性淤滞和调理人体气机的原则,务求保持阳气宣通。具有代表性的宣通阳气的方法有以下几种:
(一) 温散法
风寒之邪郁闭在表,不仅阻滞阳气正常出入运行,并可损伤卫阳,表现为“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等证,以麻桂二方为代表的温散法既可以发汗祛邪,又鼓舞阳气外出抗邪,邪气去则阳气出入自然恢复正常。体表阳气被寒祛闭郁较盛,还可影响肺气宣降功能,出现“无汗而喘”,“喘而胸满”,以及郁闭之阳抗邪欲伸而见 “发热”、“脉浮而数”,甚至郁而化热而兼见烦躁症,都可以采用本法。
(二) 调枢法
调理少阳枢机也是调节阳气运行的重要方法,阳气运行不畅,枢机不利,是少阳病理的主要方面。正如仲景说“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博结于肋下,正邪分争”,这当中,“相搏结”、“分争”最能体现枢机和利的病理状态。而通过调枢,是为恢复少阳阳气“可出可入”的生理状态,用小柴胡汤为基本方,通过调枢,可以促进阳气的正常升降,如小柴胡汤可治“心烦喜呕”“不大便而呕”,所以仲景说“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三焦通畅,气行无阻,自可周身戢然汗出而解。阳气升降出入正常,也就改善和促进了阳气御邪功能,调枢可使阳气振奋,祛邪外出。从而产生扶正祛邪的作用。
(三) 通阳法
三阳之中,太阳为寒水之经,若病邪深入于腑,而导致主水障碍,可造成蓄水证,气化不行故小便不利,津液不能随阳气上布则口渴,方用五苓散,通阳化气行水,使水道通畅,阳气气化正常则诸证可除。此外,阳气功能受到影响,水饮湿邪往往由之而生,又反过来阻碍阳气的运行,造成三阳病中的一毓兼证,如风寒表实兼水饮喘咳用小青龙汤,少阳证兼水饮内停用柴胡桂枝干姜汤,都兼用了通阳之法。湿邪还可与热相合致病,如阳明病湿热发黄,小便不利,用茵陈蒿汤清利湿热,湿热去,三焦通利,阳气运行方可恢复正常。
在三阳病中,宣通阳气并不拘泥于以上的方法,如阳明病热邪郁阻胸膈,可见“胸中窒”、“心中结痛”等,就明显阻滞气机。阳明经证,邪热壅盛,可妨碍阳气的运行,甚至郁阳不得以外达而出现“厥深者热亦深”,如“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白虎汤主之”的治法。至于邪聚热结,腹满胃实的阳明庥实证,则阳气被邪实壅遏更为明显,故以清下二法为主,有效祛除邪热,才能使阳气宣通。
三阳病中,阳气易因邪气侵袭而运行受阻,宣通阳气的意义在于使病病邪去,阳气宣畅,正胜而病愈。
四、三阴病重在温通阳气
病至三阴,机体抗病能力衰退,多表现为阳虚寒证。
如太阴病,以寒湿内困,脾阳虚损,运化失职表现为纲。太阴篇所述八条条文,全都含有中阳虚损的病机在内,故治疗“当温之”,用方不离四逆汤、理中汤,以温扶脾肾之阳,燥湿祛寒而痊愈。
少阴病以“脉微细,但欲寐”为纲。其病机不外心肾阳气虚衰,气血不足,阳虚不能振奋精神。少阴病变以损阳伤正为主,故温扶阳气极为重要。但在具体论治中,又因阳虚病机不同而变化。如脾肾两虚,中外兼寒者,治宜四逆汤,以温运脾肾之阳。阴盛于内、格阳于外的,治宜通脉四逆汤通达内外阳气。阴盛于内,格阳于上的,治宜白通汤宣通上下阳气。阴盛阳虚兼水气浸渍,治宜温肾阳、利水气,选用附子汤或真武汤。
厥阴病,处于,两阴交尽之地,故其病当阴寒极盛,但是,“重阴必阳”“寒极生热”在此阴极之中,却包含阳热来复机转,他的病机虽然错综复杂,但不外乎成无已所讲的“厥为阴气至也,热为阳气复也。若能把厥、热作为辩证要点,从阴阳消长视为机转。只要阳气复,乃可愈。即使阳复太过有热化之变,也不能否定这一规律,尤其在危亡之际,往往阴寒盛极,消亡阳气,一旦阳不复生,厥逆不还,便有阴阳离绝之险,治当温扶阳气极为重要。
五、宣通阳气与温补阳气联系与区别
宣通是针对阳气被郁,运行不畅而言,温补是针对阳气虚损,失于温壮而言,二者是有区别的,但临床病变错综复杂,运行不畅,和失于温壮往往是阳气病变的两个方面。故治疗中,当重视两方面共同互济的联系,宣通阳气使阳气运行宣畅,可以促进和发挥阳气的功能,如辛温解表祛邪,宣畅阳气,使卫阳营阴得以和调;温壮阳气也可以促进阳气的活动力,如温阳化气,气化水行,使阳气畅旺。三阳病中扶阳以宣通为主,但又不拘泥于宣通,若病有伤阳之候,温补亦必不可少,如太阳病误伤中阳,见胸满微恶寒证,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使宣通中兼以温补。在太阳病变证中,不少病证属于损阳伤正而导致的,故治疗中温补方法应用相当广泛。三阴病中扶阳以温补为重,亦不拘泥于温补,若阳虚而病理产物淤阻,常又兼以通阳。如寒湿中阻,身目为黄,治疗当于寒湿中求之。厥阴病中,阴虚寒厥,“阴阳之气不相顺接”,往往采用温补振奋阳气以通阳。通过区别宣通与温补在于更好地认识其规律,抓做二者的联系,这种认识才能更为深刻,才能灵活有效地用于实践。
从古人的唯物哲学观和《内经》的医学观来看,人体的正常生理,是以阳为主导的阴阳二者相对平衡的结果,而人体疾病的发生和发展,是以阳气为主的阴阳对立统一协调的正常生理关系遭到破坏所致。郑钦安先生在《医理真传》中说:“子不知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气,气者阳也,阳行一寸,阴即行一寸,阳停一刻,阴即停一刻,可知阳者阴之主也,阳气流通,阴气无滞,自然百病不作。阳气不足,稍有阻滞,百病重生。”著名中医学家卢铸之、卢水定在著述中说:“人之生成,纯在于地之中,阴阳之内,五行之间,一切动静都随阴阳之气机而转,业医者须识得《内经》所论,'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等奥义,认明阴阳之虚实,变化之盈缩,刻刻都随五行运化之中,上下内外息息相通,无一刻停滞,随日月昼出夜入,昼作夜息,为养生治病之一纲领也。”这个“纲领”,实质上是提示人们要认识到人体阳气的极端重要性。
在以上理论指导下,卢氏提出了“人生立命在于以火立极,治病立法在于以火消阴”,力主扶阳的学术见解,在辩证论治之中,当始终遵循扶阳为治病要诀,其“病在阳者,扶阳抑阴;病在阴者,用阳化阴。”卢氏倡导医者应以“治未病”为本,主疑义“养生治病,以扶阳为纲,保天下众生长寿健康”。所以卢氏几代业医,所用药物多以辛温扶阳之品为主,使人体的机体五脏六腑安和,经脉畅通,气血调畅,生机勃勃,乃达祛病延年,健康长寿。
附子扶阳
煎煮附子经验谈。
一律先煎,就是先煎2个小时,这2个小时是从煮沸后计时,2个小时以后,用筷子夹起来尝一尝,不麻嘴了,就可以放其他的药了,一般再煎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水要一次性加够,患者实在掌握不了火候,水少了,怎么办?一定要加开水,这是头煎。等二煎也是开后半小时,第三煎同第二煎,一般将三道药混合在一起分三次服用,一定要温服。附子在煎煮前,用流水浸泡2小时后,再煎煮2小时,减少附子里胆巴和化学制剂的残留。
附子无姜不燥,干姜的用量须灵活掌握,在阳虚阴盛而未至四逆,舌质虽淡而不甚,直至与附子等量,苔虽白而不厚的情况下,干姜可酌情少用;反之可多加直至与附子等量;甘草的用量不起过附子的一半,大体与干姜相等,当附子用至60g以上时,甘草用量恒用至30g,推其用意,是为了缓和附子的毒性。
附子另有“略煎”之法,所谓“略煎”就是改久煎为轻煎,既先煎20分钟后,既下其他药物,此举是为了保持附子的峻烈之性,以来应对阴寒重症。
按年龄分四个等级:2~5岁用5g、6~9岁用10g、10~15岁及60岁以上用15 g、 16岁以上成人用20g、凡用附子的方剂,附子均与其他药同时下锅,加冷水用中火煎煮15~20分钟后,即可服第一次,以后2、3、4的煎法依然同上。
急救时用附子粉。将附片用细砂炮炒(炒炮如炮甲)研细粉备用,凡溫身凉脉绝的垂危患者,急将附子粉5g开水冲服。与此同时用复方煎剂回阳固脱、益气救急。这是治疗急症的有效方法。
附子用量在20~100g之间方能见效,在煎煮上,如果用于回阳救逆时,则宜久煎,可增效减毒。凡用10g附子时宜先煎15分钟,20g者则先煎30分钟,30g者则先煎45分钟,即每增加10g,先煎的时间增加15分钟,附子用于止痛时间,煎煮时间不宜过长,有人提出新法,将附子捣为粗末,开水煮10分钟以后,尝无麻味即可。煎煮附子的水一定要一次放足。不能中土再添加冷水进去。
附子武火急煎、随煎、随喂或鼻饲给药,24小时不分昼夜频频喂用1~3剂。对于一些慢性病,附子有时与防风、黑豆、蜂蜜、炙甘草同煎,以消减附子或乌头的毒副作用但都没有先煎煮。
破格救心汤方:附子30~100~200g、干姜60g、炙甘草60 g、枣皮净肉60~120 g、生龙骨、生牡蛎、活磁石各30 g、麝香0.5g、(分次冲服)。
病势缓者,加冷水2000毫升,文火煮取1000毫升5次分服,2小时1次,日夜连服1~2剂。病势危急者开水武火急煎,随煎,随喂,24小时频频喂服1~3剂。本方脱胎与《伤寒论》四逆汤类方,四逆汤衍生方。参附龙牡救逆汤张锡纯的来复汤,破格重用附子、枣皮加麝香而成。
《来复汤》:枣皮60 g、生龙骨30 g、生牡蛎30 g、生杭芍18 g、野台参12 g、炙甘草6 g。可补四逆汤不足。
破格救心汤可换垂绝之阳,救暴脱之阴,凡内外妇儿各科危重急症或大吐大泻或吐衄便血,妇女血崩或外感寒湿、大汗不止或久病气血耗伤殆尽。导致阴竭阳亡、元气暴脱、心衰休克、生命垂危(一切心源性、中毒性、失血性休克及急症导致循环衰竭)症见:冷汗淋漓、四肢冰冷、面色晄白或萎黄、灰贩、唇、舌、指甲青紫。口鼻气冷、喘息摇肩、口开目闭、二便失禁、神识昏迷、气息奄奄、脉象沉微迟弱,一分钟50次以下或散乱如丝,雀啄屋漏或脉如潮涌壶沸,数急无论,一分钟120~240次以上,以及古代医籍所载心、肝、脾、肺、肾五脏绝症和七怪脉绝脉等比死之症,现代医学放弃抢救的垂死病人,凡心跳未停,一息尚存者,急投本方,1小时起死回生,3小时脱离险境,一昼夜转危为安。
运用本方,要严格遵循中医学辩证论治法则,胆大心细、谨守病机、准确判断病势。脉症合参,诸症若见一端,即宜急服。凡亡阳竭阴之端倪初露,隐性心衰的典型症状出现(如动则喘急、胸闷、常与睡中憋醒、畏寒肢冷、时时思睡、夜尿多以及无痛性心肌梗塞之倦怠乏力、胸憋自汗等)急投本方平剂;亡阳竭阴之格局已成,急投本方中剂;垂死状态,急投本方大剂。服药方法,急症急治,不分昼夜,按时连服,以保证血液浓度。
附子的毒性不在制透而在煮透(加热、水解)身体好的人耐受生大附子一枚。简单辩证煎煮时附子的毒性:就像煮土豆一样,用筷子压一压,“面了”然后尝尝,十分钟后,你的嘴、舌没有任何麻木的感觉就绝对是安全的,就是煮一斤、两斤的方法也是一样。
煎煮方法:
1、 燃料:不能用煤油、柴油、汽油。
2、火力大小:待附子煎煮沸腾之后要改小火,不能用大火,也不可用母火(即极其微弱的火)
3、煎煮工具:最好用瓦罐或砂锅,如果客量不够亦可用洁净的铝锅。
4、用水情况:煎煮前,尽量一次加足水,待水烧开后再投附子,如中土水不够,只能添加烧开的沸水切勿中途断火或加入冷水。
5、煎煮时间:要以附子的种类及用量而异,常规剂量的黑、白附片,煎煮1~2小时就足够,如是盐附子、乌头或附子剂量达到200g以上,就要煮2~3小时,然后去处少许放在嘴里细嚼,待10分钟后,如果感觉不到麻口,就可以加入其他药物同煎了,否则要在煮直到无麻感为止。
6、服药的碗盏一定要干燥,切勿占入冷水,服药前后至少3个小时勿生冷及酸涩食品,勿当风受凉。
突破了前人的局限,附子治疗精神分裂症,特别是从事大剂量附子治疗精神分裂症,应用附子,多于干姜、甘草同煎。附子剂量在18~120g之间,且并不先煎,而是先用冷水侵1小时,然后与他药同煎20~30分钟,煎成约250ml。
凡脉沉迟者,无论何病,均加用附子,剂量大小随着体质和病情而定,一般少则3~5g,多则100g以上,即使阴虚发热,在清热退热药中加入附子3~5g反而很快退热。在此类患者的退热剂中假如附子,即可防止过于寒冷,又能增强抗病能力。
张仲景方用附子一枚,炮、破八片,则每剂约60g,附子质量,一大片即6~8g,曰“炮”则为生附子,其力更大,所以当用附子时,不必畏忌,初用10~15g,如无问题完全可以继续增加至30g以上。煎附子时加生姜一块(约30g,拍破)或蜂蜜一两更好。
川产制附片,剂量一般在20~200g,具体用法是先用沸水加盖浸泡半小时,水要多一点,浸过药2寸以上,然后开始反复搅拌3~5分钟,洗至附片变白,水变为灰黑色,倒掉咸苔水,再用温水或凉水淘洗一遍,洗至水清附片色白为度,去掉水这叫退胆。如不退胆煎出的药汁难喝,且喝后胃中不适,有的恶心、呕吐、腹泻。煎药时水要多放一些,最好一次加足,煮沸2小时,嚼附片毫无麻味,过滤出药外,再浓缩或加开水至每毫升附子水等于2g附子为度,兑入药汁中服,如煮超过2小时,则附子的淀粉溶出,药汁过稠难喝。习惯用法:每剂药的头煎与二煎分开服,先服头煎,再服二煎。头煎药兑入该剂药附子总量的2/3,二煎兑入1/3。如果用量在120g以上,则头煎与二煎各兑入一半。如果是病家自煎,用量在60g以上,叮嘱其退胆后先煎1.5小时以上,再加入其他药同煎,头煎与二煎混合后分2次服用,剂量越大,先煎的时间越长,用量在60以下时,叮嘱其先煎1小时以上,再加入其他药同煎,头煎与二煎分开服,未见有不良反应。
附子小量生气、中量散寒、大量回阳。所谓小量是指控制附子用量在3~6g、中量指10~15g、大量是30~100g或在100g以上,临床体会到,急病宜量大,缓病宜量小。祛邪宜量大,扶正宜量小,回阳宜量大,温阳宜量小,夏季人外热而内寒宜用量大,冬天人外寒而内热宜用量小,其师曾曰:试观井水,下凉而冬温,补阳散寒宜初量小而后量渐增大,回阳救逆宜初量大而渐量小。附子不宜先煎,先煎则失去其剽悍之性,查古人用附子未言其必先煎者。凡小量至中量者,以常法煎服则可,如大量用之,则必须头煎沸起1小时以上,并于二煎混合后用,分而服之即可,从未出现过中毒现象,从临床观察发现,凡大量使用附子以饭后1小时服药为宜,不宜空腹服用,空腹服用副作用易显。医者意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真正用之得心应手,还需多多实践。
体验:第一次,单味附子10g,煎煮10分钟尝一勺,味苦,继续煎煮20分钟,再尝仍是苦味,当时没有麻、辣的口味,之后也没有出现口麻的感觉;第二次用附子、干姜、炙甘草各10g,一起煎煮,10分钟后,尝一勺,又辣又甜带点苦,热别是吞咽的时候特别辣,继续煎煮20分钟,在长还是那样的感觉,辣的感觉要持续一阵才消失;第三、第四分别用单味附子100g、200g煎煮20分钟,尝一勺(这两次由于水放的少煎煮后药汁就少,大约3~4勺,比较浓)味苦尝时没有麻、辣的口味,之后也没有出现口麻的感觉。
大剂量使用生附子不中毒的诀窍!秘法!
只要用药正确、适合患者病情,哪怕附子剂量超出医书记载几十倍都没有危险。广东省中医院治未病中心主任表示,根据文献,既有服用10克小剂量附子一次就出现中毒反应的报道,又有在抢救危重病过程中,24小时内用量超过500克而不出现中毒反应的例子。其实剂量大小与会否中毒没有绝对的正比关系,中毒与否还牵涉到其他多种诱因,而且不同的药典记载的剂量范围也不同,暂没有统一结论。
中医界对附子的用量主要有四种观点:一种畏附子如虎狼,索性弃用此类药物;一种认为附子毒性剧烈,应当小剂量使用,如《中药大词典》中附子的用量为3克~9克;第三种观点主张根据病情的不同以及个体的差异选择剂量,常用剂量在15克~60克;第四种是温阳派主张的超大剂量使用附子,特别是在救治心衰等危重症和肿瘤等疑难病症时,使用的剂量更大,起始剂量多在45克~75克之间。
导致附子用量差异巨大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对古今剂量换算认识的不同。目前,药典、教科书多认为张仲景所处的东汉时期的1两相当于现代的3克,但据现代一些医史学家的考证,当时的一两应相当于现代的15。625克,两者相差5倍多。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同学术流派、不同医家之间认识和经验的不同。
附子被中医奉为保命要药。据介绍,附子是毛茛科植物乌头的旁生块根。味辛甘,性大热,有毒。主要产于四川、陕西、云南等地。早在我国第一部药学专著《神农本草经》中就有关于它功效的记载: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由于附子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逐湿等功效,因此是常用的温里补火要药,也被誉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明代著名医家张景岳把附子、人参、大黄、熟地共列为药中四维,即是治病保命的要药。
在现代临床中,附子常用于救治急性心肌梗塞所致的休克、低血压状态、冠心病及风心病和多种疑难疾病。据统计,在500张常用著名方剂中附子的使用频率为13。20%,是历代医家治疗危急重症和疑难杂症的常用药之一。
中药含附子熬时切莫加冷水。
必须明确指出的是,附子是有毒中药的典型代表,用好了可以拯救患者,使用不当会造成严重毒副反应甚至危及生命。表示,附子中毒绝非只和剂量大小有关,引起附子中毒的原因很多,炮制方法包括药材质量不好、不当、长期过量使用、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
我们临床发现,很多不懂正确煎煮含附子的中药。这类药一般要先煎附子1~2小时。掌握火候有一个诀窍:取一片煎过的附子,咬一口慢慢咀嚼,如果没有麻口的感觉,表明煎煮火候到了,这时可以放入其他药物,如果仍感觉麻口,则需继续煎煮。因此,很多有经验的中医生通常会在处方中附子这味药的右上角或后面注明先煎,去麻。
另外,煎煮含有附子的中药一般耗时较长,有些煮药时发现水干就中途加冷水。这样可能增加附子的毒性,应属大忌。煎药前应充分估计好水量,一次性加够;如果中途发现水快煎干,应该先关火、待药冷却后再加入适量冷水,然后重新开始煎煮、计时;即使中途加水,也一定要加开水。
中药材附子,有毒,使用不当可致人体呼吸中枢麻痹、引起心脏骤停;但同时它又被誉为中医要药,从医圣张仲景到现代医学名家,不少人用它让患者起死回生。然而,不同的药典、教科书、流派,对于附子的剂量使用范围却观点大相径庭。超出老祖宗经典药量用附子会否中毒?除剂量大小外,药材不好、炮制、配伍不合理和煎煮方法不恰当等都可导致中毒发生。
附子配伍运用汇粹
附子味辛、甘,大热。主入心、肾、脾经。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善治阴盛阳衰,大汗亡阳,吐利厥逆,虚寒泻痢,及一切沉寒痼冷之疾。附子气味俱厚,走而不守,“火性迅速,无处不到”(《本草经读》),能上助心阳通脉,中温脾阳健运,下补肾阳益火,挽救散失之元阳,最善温肾气、补元阳、救厥逆、祛寒湿、除痼冷,为温里回阳,救逆固脱之要药。虞摶谓:“附子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祛除在表之风寒;引温里药达下焦,以除在里之冷湿。”《伤寒蕴要》谓:“附子,乃阴证要药。凡伤寒传变三阴及中寒夹阴,虽身大热而脉沉者必用之,或厥冷腹痛,脉沉细,甚则唇青囊缩者,急须用之,有退阴回阳之力,起死回生之功。……夹阴伤寒,内外皆阴,阳气顿衰,必须急用人参建脉以益其原,佐以附子温经散寒,舍此不用,将何以救之。”《本草正义》曰:附子“其性善走,故为通行十二经重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真有寒,无可不治。”
附子是中医临床的一味要药、峻药和猛药,因其能起沉疴、拯垂危而受到古今众多名医的推崇。如明代名医张景岳把附子列为“药中四维”之一。他说:“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清代名医陆懋修称:“药之能起死回生者,惟有石膏、大黄、附子、人参。有此四药之病一剂可以回春,舍此之外则不能。”现代名医吴佩衡则把附子、干姜、肉桂、麻黄、桂枝、细辛、石膏、大黄、芒硝、黄连列为中药十大主帅,指出“此十味药品,余暂以十大主帅名之,是形容其作用之大也。”已故名医何绍奇谓“附子一物,可上可下,可攻可补,可寒可热,可行可止,可内可外,随其配伍之异而变化无穷,用之得当,疗效卓著,在群药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说它是'百药之长’,是并不过分的。”从上述昔贤论述中,足见附子在名医心目中地位之重。
自汉张仲景以降,历代善用附子之医家举不胜数,近代更有以附子为名者如祝附子(祝味菊)、吴附子(吴佩衡)、李附子(李彦师)、附子先生(傅梦商)等,他们十分推崇附子的卓越疗效,并善用附子而充分发挥附子的功用,以此博得医林佳名。然则,附子性大热,力峻猛,有大毒,临床应用顾忌重重,加之附子中毒屡见不鲜,故有“终身视附子为蛇蝎”者。故恽铁樵曾说附子“为最有用亦最难用”。之所以会出现附子中毒的情况,除认证欠准、剂量失宜、煎煮不当、服法欠妥、机体对药物的敏感性等之外,配伍不当也属常见。故本文拟对历代著名医家运用附子之经验中关于附子的配伍方面进行收集整理,为充分发挥附子之独特疗效,提高医疗质量添一绵薄之力,不当之处,尚请贤达指正。
一、附子配干姜
附子长于回阳救逆,走而不守,能通彻内外上下。干姜具有回阳通脉之功,守而不走,温中回阳。二药配伍,相须并用,干姜能增强附子回阳救逆的作用,正如前人所说:“附子无姜不热”。且附子有毒,配伍干姜后,干姜能减低附子毒性,附子配干姜有增效减毒之功。故附子用于亡阳证,常与干姜配伍。附子配干姜被称为“仲景附子配伍法”,仲景四逆汤即姜、附、草同用,以温中散寒,回阳救逆。附子配干姜尚有温肾暖脾,散寒止痛之功,如赤石脂丸、乌梅丸虽用姜附,却旨在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
1、阳气衰微,阴寒内盛或大汗、大吐、大泻而致的四肢逆冷,汗自出,脉微欲绝等亡阳证。
2、治脾肾阳虚之慢性腹泻,如《附子配伍治六顽疾》治张男患慢性泄泻3年,日行大便3~4次,便后小腹冷痛,必以热毛巾温敷,其痛方缓,舌胖苔白腻,脉沉细。大便常规正常。用附子6g,干姜10g,党参15g,炒白芍15g,乌梅6g,苍术10g,随证加减,调治20多剂而获效。
二、附子配肉桂
二药均有补火助阳,散寒止痛之功,但附子性烈,长于回阳救逆,散寒止痛;肉桂性缓,长于暖下焦而温肾阳,并引火归元以摄无根之火,行气通滞。相须为用则温肾助阳,引火归元,温经散寒止痛。
主要用于:下焦命门火衰,肾阳不足之腰膝酸软,形寒足冷,阳痿,尿频,睾丸冰冷,肢体厥逆,浮肿喘满等症。
三、附子与桂枝
附子温肾阳,通行十二经,逐寒祛湿止痛,通利关节,可祛深伏之寒湿。桂枝温经散寒,横通肢节,可解肌散表浅风寒。二药合用,相得益彰,温通心肾阳气,散寒通经止痛功效益增。
主要用于:
1、阳虚外感风寒湿邪的畏冷,四肢疼痛等症(附大于桂)。
2、心阳虚之心悸汗出、漏汗、甚则心力不支,脉细弱或结代(桂大于附)。陈妙峰用二药又配党参、黄芪、麦冬、丹参、炙甘草治疗阳虚型心律失常,认为附子强心,增加心肌供血,使窦房结功能兴奋性增强,改善传导功能,对缓慢型或快速型心律失常均可随证选用10—30—45克。张伯叟经验治疗心痹(冠心病、心绞痛),温阳通阳善用附子、桂枝,特别是附子一味,既能温阳又能通阳,尤于桂枝。
四、附子配乌头
附子性大热有毒,能散寒燥湿,除痹温中,通阳止痛。乌头性温有大毒,辛散温通,能搜风除湿,逐寒开痹,破积散结;二药合用散寒袪湿功倍,除痹止痛效灵。
主要用于:风寒湿痹,肢体关节苦痛;寒邪所干之胸痹、脘腹疼痛。
五、附子配细辛
附子温里扶阳,散寒滞通经脉。细辛外散风寒,内祛阴凝,温通肾气,开通诸窍。二药合用,温通宣散,彻表入膀胱经,彻里入肾经,相得益彰,共奏温阳散寒凝,蠲痰饮,暖胞宫之功。二药表里兼顾,阳复表解,在内之寒附子温之细辛助之,在外之寒细辛疏之附子辅之,加强温阳解表、散寒止痛功效,为止痛要对。
《本草汇言》:“细辛,佐姜、桂能驱脏腑之寒,佐附子能散诸疾之冷。……”李杲:“细辛,治邪在里之表,故仲景少阴证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也。”
主要用于:
1、阳虚感冒,形寒肢冷,头身疼痛,骨节疼痛之症。
2、风湿关节疼痛难忍,屈伸不利之证。
3、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属阳虚寒凝者。但有观察认为细辛有诱发心房纤颤之可能,故对有心房纤颤倾向者应慎用。
4、阳虚寒凝水饮咳喘,用为要药。龚志贤自拟扶肾蠲饮汤,用附子30克、细辛6克、干姜12克、桂枝12克、半夏12克、炙甘草9克。方中取附子温阳化饮,细辛散寒蠲饮之功,而有较好疗效。
5、用于治疗肾阳不足,寒凝胞宫之痛经、闭经、不孕。如朱久之用治子宫寒凝不孕可获得温阳暖宫散寒凝种子之效验。
六、附子配花椒
附子、花椒同为辛热之品,有温里散寒之功。附子善入肾经而温阳气,温肾助脾,散寒止痛之力较峻。花椒善走中焦而散寒邪,温中止痛,暖脾止泻作用较强,二药并用,脾肾同治,相辅相助,通阳散寒,温中止痛之力极强。
主要用于:
1.中焦虚寒之胃脘冷痛,泛吐清水。
2.寒邪直中之胃痛暴作。
七、附子配半夏
附子大辛大热,补命火回阳救逆,温中土散寒消阴,祛风胜湿,温经止痛,通行十二经脉,上下表里,无所不到;而半夏辛温,豁痰逐饮,消痞散结,降浊止呕,降气平喘。二药配伍,散脏腑、经络、表里、上下的痰饮停滞,使阴寒得散,脾肾得温,水湿得化,痰饮得消,则阳虚痰浊痞呕诸症自除。
主要用于:身冷畏寒,痰涎壅盛
附子扶阳治病次第
某男,50岁。
患肝病与心衰,在服用西药。服药之后,现症见:两侧头痛,天冷环境下易发作,纳食不香,量不多而知饥,小便量次均少,大便如常。脉诊:左手,轻取不浮不紧,沉取紧带滞。肾脉稍起,但短不至关,久取弱下去了,要久取仍如初。总体印象肾脉还是乏力乏神。右手:肺脉滞带紧,脾脉略紧、滞,胃脉羽。
分析:从本医案中可以看出,病人左尺重取至骨,肾脉紧带滞,紧提示有寒,滞提示肾气不足,同时湿在骨里,等待春天季节木气升发之际,可服除风湿之药二剂,以借机宣散里湿之邪。肺脉滞带紧,显示其肺中寒气,且肺气不足。脾脉紧,胃脉弱,提示脾有寒,胃气不足,功能差而胃口不好,故吃东西不行。
处方原则:因肺有寒邪,已经用了4天桂枝法(未用附片),最后二天加附片,至今寒邪未除。因此,再用桂枝法开通表邪之法再用不妥,改为扶正气的方法除邪(加用附片)。再因肾脉提示阳气不足且有寒,皆在于里,因此,脉象提示的信息是轻取沉取都带紧滞,则表明表里皆有寒且皆阳虚,现必须扶正气、助阳气,以大剂助阳之附子桂枝法,达标本兼治,重在扶正气祛肺中寒邪,在治上焦同时,再逐步过度到调整中焦,最后达到下焦,即助阳纳气归根,才能解决最终间题
处方用药:第一方(解决肺寒问题)
制黑附片80g(先煎2小时),生贡术(即白术)15g,茯神15g,法半夏20g,桂枝尖30g,生山楂肉20g,石菖蒲20g,刺五加皮15g,炙甘草15g,毛化红(即化橘红)15g,
生姜80g。3付。
方解:五甲皮(刺五甲皮和五加皮):二者功效相等,五加皮有毒,刺五甲无毒,其功皆通肌腠之寒湿,刺五甲皮尚有扩张血管之功用。痰多、喉堵,又非外邪,则遣法半夏、石菖蒲。五加皮单用可去寒。
第二方(由肺过度到调脾胃)
制黑附片80g(先煎2小时),生贡术(即白术)15g,茯神15g,桂枝尖30g,生山楂肉20g,刺五加皮15g,川芎25g,淫羊藿20g,炒麦芽20g,炙甘草15g,生姜80g。3付。
处方原则:服第一方祛除肺寒后,去掉肺家药石菖蒲,毛化红,法夏;加淫羊藿,大麦芽,川芎。生楂肉 大麦芽理中;五甲皮十川芎化瘀破血。因为有脑动脉硬化,血脂也高。
方解:用四逆法(制附片,草,姜)牢固根基。桂枝尖再开太阳,领川芎,制五加皮,行气中之滞,化血中之凝,破内膜之结,去寒凝之痛。茯神与贡术,渗湿泄湿,燥土制水,化气行水,助太阳寒水天地顺接之功能,分清别浊之道路。麦芽化积滞调肝脾,木土交质,化机自转,生机自动,与生山楂联袂而行,化气滞,行血瘀,消内食,通肠胃,为建中立轴,生化之本也。用陈皮醒胃气,由络、而肌腠、而皮毛,引太阳之气相通内外。砂仁,生姜通神明而上下协合,乃浊随阳化。
第三方(重点调理脾胃)
制黑附片90g(先煎2小时),生贡术(即白术)15g,上安桂15g,补骨脂20g,炙甘草15g,西砂仁15g,淫羊藿20g,生姜90g。3付。
处方原则:醒脾~上安桂 补骨脂
方解:用制附片大温肾水,水暖而气行,气行而木畅。用贡术安定坤土,引土之气机通达于四旁。补骨脂增添脾液,坤土艮土皆得其暖,土暖则引坎中之气机缘木上行,交达于离宫。离火下照,君临天下;相火上升,两火照耀中间,群阴化为乌有。再遇上安桂益火温土,大温太阴,西砂仁纳五脏之气归于坎宫,又复返于天空,使清归清能升,浊归浊能降,二五之气循环自如。再用四逆(附片、草姜)牢固根基并交达于六和,柔筋健骨,益精生志,全身内外,处处皆春。
第四方(益脾添精法)
制黑附片90g(先煎2小时),生贡术(即白术)15g,上安桂15g,补骨脂20g,炙甘草15g,西砂仁15g,淫羊藿20g,巴戟天20g,葫芦巴30g,生姜90g。3付。
处方原则:巴戟天20g 葫芦巴30g;走少阴,肾。
方解:用制附片大助肾阳,化精为气,气升而神随,神气得交,精血得固。上安桂通心热脾,使火土之生机透达于阴霾之地。生贡术助脾中之质,解脾中之滞,四旁运行更加有力。西砂仁纳五脏之气归于肾宫,使肾水温温不息,气流源源而升,助全身之大气流行无间。补骨脂引脾通肾,透达于少阴之底,启发于太阳之面,使内外互相照顾,心肾两相既济。用杭巴戟通筋达骨,迎五液润濡筋骨,与桂附连成一气,迎精血充实于内外。再与葫芦巴偕伴而行,启肾阳,益肾精,如添柴加油而炉火更旺,火旺则极立,极立则气生。精、气、神打成一片,元阴元阳相互守卫,心脾肾三家互为其根,交相为用。此乃益脾添精之大法也。
总结:
我们看看上面四个处方,每个处方都是吃三剂,总共是12天,也就是二周的处方用药。这12天的用药,其治疗次第就遵循着先治上焦、再中焦、后下焦的一个原则。即,先去肺寒(解决上焦问题);再过渡到脾胃(解决中焦问题);最后益脾添精(解决下焦问题)
其实这就是一个三而二,二而一,一而无的过程(三焦归为一焦,所以,以坎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