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竟然是一位靠“吼”的武林高手【陈树龙 | 文学看台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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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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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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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竟然是一位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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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令我感到非常意外相当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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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奶奶怎么从未对我提起呢?小时候,奶奶爱给我们讲故事,杨家将啊、薛仁贵征东啊、狄青平南啊,可就是从没讲过爷爷的英雄往事。究竟奶奶是不知道,还是爷爷故意隐藏高手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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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脑海里,爷爷总喜欢穿一身灰白唐装,腰间插着一根长长的柚木旱烟枪。武侠小说里的隐世高手不都这样吗?我越想越激动,得问父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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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正要出门,我截住父亲问,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武林秘笈?你怎么没有学爷爷的武功?父亲微笑着说,我哪有时间学武功啊?七八岁开始帮家里下田地干农活,十三岁就跟你爷爷去修水库扛大石。哪像你们这一代舒服啊?你最近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我还要继续问下去,父亲摆摆手说,让开让开,我要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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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时间学武功,那么二叔呢?但二叔说,没听说爷爷会武功啊。我又问,在你的记忆中,爷爷有过吵架或者打架的事情吗?忍无可忍就出手了,隐世高手都这样。二叔想了想说,倒是有一次。这件事你该去问你小叔,他还受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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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都受伤了,爷爷肯定出招,忍无可忍地出招!爷爷肯定挥舞着旱烟枪,横扫千军,打得敌手呼天唤地抱头鼠窜跪地求饶。我想着想着,自己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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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问小叔去。小叔回忆说,那次打群架啊,我事先不知道的,恰好路过,赶紧停下单车上前帮手。由于一时心急忘了上锁,单车又是刚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担心被偷,我正回头照看单车,一条棍子就直劈而来,我来不及躲闪,急忙抬手往上挡,前臂就给打折了,那人又抡起棍子。突然,空中传来炸雷般的一声巨吼,都别打啦!大家顿时都停手了,好在那一声巨吼啊,要不,我的头肯定破了,小命也说不定没了。我插嘴问,谁吼的?小叔说,是你爷爷啊!他得到消息即刻赶到,一声大吼!我回头看新单车的事,你可要保密啊。别让人笑话我,只要单车不要命。我继续追问,难道是江湖失传多年的神功狮子吼吗?小叔说,狮子吼是你爷爷的外号!你千万别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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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听到爷爷施展武功的精彩片段,多少会让我有点失望,但获悉爷爷的外号,我还是有些兴奋,江湖中人不都喜欢把自己的拿手本领当外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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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师父还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师父跟爷爷关系特好。爷爷去世后不久,师父上门来找奶奶,说爷爷生前特别交代,要我去他那里习武。我忙于学习,直到高考完毕,奶奶对我说,男儿必须习点武艺。可师父第二年也走了。但为什么爷爷非要我去拜师习武,而不亲自传授我呢?奶奶的话又意味着什么吗?

或许,阿水叔公知道。我小时候,因为长孙的缘故,经常跟着爷爷到处串门,爷爷与阿水叔公交往也甚为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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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我给阿水叔公拜年时,特意请教他,阿水叔公听完,呵呵大笑,问我,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我还是你爷爷的徒弟呢!我听得一头雾水,爷爷在世时与阿水叔公一直以友相称并无师徒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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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叔公呷了一口茶,说,那年头啊,大家都穷,你爷爷带领我们一帮人“走山内”。一般我们晚饭后就出发,帮人家从码头挑海鱼到山里头,赚点“脚路费”,然后又帮人家从山里头挑点山货回来。有一次,在山里头跟人家抢生意发生争执,你爷爷大吼一声,你们依仗人多是吗?我们可不怕!对方的领头摆出架势,说,我跟你单挑决输赢!可你爷爷只有大嗓门狮子吼,哪会武功啊。而我刚好学武出师,立马挺身而出,对你爷爷说,师父,不用你出马,我来!我两三招就把对方撂倒,对方说,徒弟尚且如此,师父更是高手啊!后来,我有时叫你爷爷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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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对阿水叔公说,幸亏有您救场啊!阿水叔公摇摇头说,为了大家的生计,以你爷爷的脾气啊,我不上的话,他也必定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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