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387 | 石磊:把爷爷的画眉放飞的严重后果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画/王万然】
妙计
·石磊
林曼要去新疆旅游了,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阳台上那只画眉。林曼的妻子早逝,他退休后,养了一只画眉,已经一年多了。这只可爱的画眉给他带来了无限的乐趣,那叫声婉转悠扬,时而像高亢的歌声,清脆悦耳;时而像悠扬的笛声,悦耳动听。林曼去公园,也是提着鸟笼去的。出门之前,林曼一而再再而三,交代家人要好好照顾它。他还对读初三的孙女林珊珊说,照顾好他的画眉,他回来有礼物给她。他临出门,还对画眉说了一阵子,要不是太远,他真想带着画眉去旅游。
离家三天,林曼每天都打电话回来询问他的鸟儿。昨晚,十一多了还打电话问鸟儿的事。黄昏,林珊珊读书回来,那只画眉串上跳下,叫得有点悲凉。也许,它几天没有看见它的主人。珊珊给它喂食,它也不吃。珊珊的两眼凝视着它,忽然,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放它回归大自然!
珊珊思考了一会,走进厨房对正在做饭的妈妈说:“妈妈,那只画眉叫得我的心好酸,我想把它放飞?”
“你吃了豹子胆?那可是你爷爷的宠物!你把它放了,爷爷不打死才怪!”珊珊的妈妈反对地说。
“我有妙计,保证爷爷不会骂我。”珊珊胸有成竹地说。
“不会骂你?他打你还敢!”妈妈警告她说。
“那我试试看。”珊珊说完。她来到电话机前,抓起话筒,拨了爷爷的手机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珊珊叫了一声:“爷爷,不好了。那只画眉死了……”
“你说什么?!我的画眉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死?”爷爷甚是吃惊地问。
“是啊,我读书回来,要给鸟儿喂食,看见它死在鸟笼里。今天,它……它叫个不停,也许是看不见你……”珊珊对爷爷说。
“你们没有对它怎么样吧?”
“爷爷,这种话您怎么说得出口?它死了,我也很伤心。”珊珊装作很生气地说。
“我……我说错了……”爷爷小声地说。
“爷爷,那我把它扔了?”
“既然死了,不扔还留着干嘛?”
“爷爷,旅途愉快!”
珊珊挂上电话,妈妈给她伸出大拇指,赞美地说:“你这鬼丫头竟然想出这一招来!”
珊珊打开了鸟笼的门,把那纤纤玉手伸进鸟笼,画眉被她轻轻地抓了出来。珊珊迎着晚霞,双手把画眉抛向天空,说:“你自由了,飞吧……”
那只画眉盘旋了一圈,又飞了回来,对珊珊“啾啾啾……”叫了几声,好像是在对她说:“谢谢你……”
画眉朝着落日的方向飞去,很快就消失了。珊珊微笑着走回屋里,她用一个妙计把画眉放飞大自然,再也不会被囚禁在一个小小的鸟笼里,她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四天后,林曼旅游回来了,他看到那个空鸟笼,叹息了一声。珊珊问他:“爷爷,新疆美不美?”
提起新疆,林曼喜形于色,说:“新疆真是一个好地方,太美了!这次到了新疆,才知道大自然的美丽!可惜时间太短了……”
啾啾啾……
“那不是我的鸟儿在叫吗?”林曼急忙把头转向门外说。
“爷爷,您的鸟儿死了,那是你的幻觉。”珊珊笑着说。
“不是幻觉!”林曼说完,快步走出阳台。林曼一走出阳台,就生气地跺了一脚,愤愤地吼道:“那不是我的鸟儿吗?”
珊珊有点不相信地走出来,她一看脸色立即变了,那只画眉果真站在对面的楼顶上,朝着她家的阳台“啾啾啾”地叫。她的心里暗暗叫苦:我放你走了,你怎么又飞回来呢?林曼满脸怒气对孙女说:“你把我鸟儿放了,竟敢说是死了?你太过分了,太不像话了!”
“爷爷……”
林曼打断她的话,叫道:“你不用叫我爷爷!”
珊珊立即道歉地说:“爷爷,我骗你鸟儿死了,是我的不对,请您原谅!”珊珊说完,看了爷爷一眼,爷爷好像平静了许多,又接着说:“刚才,您还说大自然有多美,您把一只鸟儿永远囚禁在鸟笼里,于心何忍?鸟儿也应该去享受大自然啊,您这不是……”
“珊珊,怎么跟爷爷这样说话,还不好好认错?”珊珊的妈妈从房里走出来,对女儿说。
“你让她说下去,我看她还怎么说!”林曼对媳妇说。
“爷爷,您太自私了。您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身上。我问您,鸟儿被您囚禁在鸟笼里,它快乐了吗,它幸福了吗?大自然才是它的归宿!”珊珊鼓起勇气对爷爷说,她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爷爷说话。
“你这个死丫头……我打死你……”妈妈骂了她一句,同时,把手也举得高高的,她知道女儿这回闯祸了。
真是意料之外。林曼没有发火,反而引起他的沉思。孙女的一席话,也许把他骂醒了。过了一会,林曼向那只画眉挥着手说:“飞吧,飞吧,回归大自然去吧!”
吃了晚饭,林曼把那个精美的鸟笼也扔了。
石磊:妻子捡起床上一根褐色长头发,对丈夫狠狠一巴掌
转自:汕尾日报17.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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