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吉辛:我给每个人最好的祝愿
今天,我在园中阅读的时候,一股微风送来夏季的芬芳。
这时,也许是我所读的书的潜在关系,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把我带回少年时度过的假日光景。
我的身体一下子恢复了一种奇怪而强烈的轻盈感,就像孩子时从课业的重压下解放出来,向海边奔去。
我坐在火车上,不是那种把你带向遥远地方的快车,这辆火车是不去往什么重要地方的慢车,因此,它容许你在经过时能看见发动机喷出的雾气飘起又飘落在草地上。
由于一位聪明的好父亲,我们这些孩子根本不去那些人满为患的海边。
我说的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在英国的北部,西部和东部,依然能找到一些地方,能欣赏到荒凉偏僻之美。
火车逢站必停;在一些装饰着花圃的小站,阳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村民们挎着篮子上车,说着一种不熟悉的方言,这种英语对我们来说就像外国语一样。
接着,我们看见了大海。看到了潮涨潮落,延伸的沙滩和荒草凄凄的池塘,以及看到点缀着旋花的海岸下,宁静的微波在远处吞吐着白沫。突然,我们到站了!
啊,那海水在一个孩子唇边留下的味道!现在,我有能力想什么时候度假就什么时候度假,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孩童时大海在我唇边印上的咸咸的亲吻滋味,我是再也体会不到了。
我的感官迟钝了;我无法与自然那么亲近了;我怕阴云,怕风,以前我能跳过和蹦过的沟坎,现在我需要绕着走。
如果可能,哪怕只有半个小时,能冲进闪闪发光的大浪,晒晒裸露的肌肤,或在银色的沙丘上打滚,或在海蕨中间的石头间跳来跳去,即使掉入满是海星和银莲花的浅水中,也一笑置之,那有多好!
我的体质比心理要老得多;我只能用眼睛观赏我以前享受的东西。
在这个炎炎夏日,我带着奇怪的感觉想起有一些人,出于自愿的选择,日日夜夜地生活在城市里,他们拥挤在会客厅里,喋喋不休地说话,在餐馆饭店里聚会,在剧院的明亮灯火下流汗。
他们把这叫做生活;他们天生就是这样。
我太愚蠢了,竟然为别人担忧,而人家正乐此不疲呢。
然而,我怀着多么深深而平和的感恩心情,提醒自己我再也不用和这群过着千篇一律,似乎量身定做的生活的人混在一起了!我为永远不用再见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而感到幸福。
我再也不会和不是我真正朋友的人握手了。我再也不会去见我不真正熟悉的“熟人”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不,感谢老天,他们不是!
如果可能,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给每个人最好的祝愿,但如果不是来自内心自然而然的善意,我不会在别人面前假装善良了。
我曾经对一些我鄙视或从内心想回避的人堆出满脸微笑,说了一大堆恭维的废话,我这样做是因为我没有勇气表达我真实的想法。对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弱点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远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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