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角阳光属于你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金秋的艳阳天啊!
大大的太阳,晒得皮肤还有点灼热呢。
中午吃完饭,忽然想起有点事回家一趟,晒了一路太阳,走进地下车库,居然冷的打了个哆嗦。本来明亮过度的阳光,把眼睛晃得生疼,可是走到车库里我的眼睛有点花,以至于我推门走近电梯房时,差点踢翻了一地的瓶瓶罐罐。
“呀!”我不有自由的惊叹了一声,在电梯间经常被弄脏的模糊不清的墙边,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放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一二十个颜料盒。这是怎么回事啊!站在对面有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随意的粉红运动衣,那颜色衬得肤色娇好,但又艳俗的虚胖。她漫不经心朝我看了一眼,又拿纸巾擦去手里的颜料罐,往垃圾桶里一张张丢碎纸巾。那样子就像是给一个瘟疫病人擦身子,既嫌弃又看似敬业和毫不在乎地擦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我很快就看到了电梯对面那堵墙,原来的灰暗肮脏,已经变成了一副春意盎然的绿草地,有太阳,有花草,有小孩,看起来像是八十年代的版画,又像幼儿园的宣传画,线条看起来有点生硬,但是红的、黄的、绿的,还是让人有种春天的暖意,太阳像是照进电梯间了,让我一时间恍惚,怎么也想不起这堵墙原本的样子。
我打量着身着粉衣的胖女人,应该不是她画的,一个画师怎么会像洗尿盆一样洗自己的工具呢?更何况,她的眉眼里,我找不到一点点画师的艺术气质,也没有一点点关于春天的痕迹。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搜寻着,瞥见了楼梯间一角的一个身影,大概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大咧咧地坐在最角落的台阶上,呼呼地往嘴里扒拉着盒饭,像是饿极了的样子。如果没有这一地的颜料,我可能会以为他是个送快递的小哥。但是送快递的小哥,是不会有那么一丝窘迫和难为情的。或许他早就看到有人来,他吃饭的动静一直很大,只是我没有注意。他也许太饿了,也许想早点结束这餐午饭继续工作,他吃的很忘我。
电梯快要来了,我听到粉红大姐(说粉红大妈似乎太老了)慵懒地问了一句;“你已经画好了是吧?”我这个不怎么懂艺术的人,也看出来,这墙画还缺半边呢,看来她都没有好好看那画一眼。墙角的人没吱声,继续呼呼地大口吃饭。从粉红女人的口气,我猜测,她应该不是老板,是墙画师的搭档,也就是给打下手的。我们小区不算什么高档小区,卫生问题也经常被诟病,根据物业对我们的惯常态度,应该不会请多高档的画画公司来做这个墙画吧,更何况是地下室的。小伙子画的画,只能算普通水平,一个不太高档的小区的地下室,哪需要水平多高的画师呢?给他打下手的人恐怕也就是搞清洁之流的临时工。
电梯来了,自始至终我只瞥了小伙子一眼,没有再回头看第二眼,因为我的心里一颤,不忍再去看第二眼。印象中,那侧影像极了我的弟弟,个子高大壮实却清瘦,面部侧影俊朗而倔强,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应该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一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子,如果嘴巴甜一点,按说是很讨喜的,尤其是像这样四十来岁的粉红大姐。可是,搞艺术的,多少都有些清高,这点清高,怎么可能是粉红大姐之流能理解的呢?
在这个城市,有许许多多跟这个年轻画师一样的人吧,也许起点并不高,没有耀眼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才能,也没有能找到一份很体面的工作,比如在饭馆里里好好吃一顿饭,就像一朵不起眼的向日葵,撒在角落里,也不会有阳光格外亲睐,哪怕很笨拙,哪怕遭受那些争艳邀宠的花朵们的冷眼,可是仍然要坚持做一朵向日葵,努力地昂着头,期望有一天能够开花结果!我应该也是这样群体中的一员吧。不要放弃,不要轻易去改变自己的颜色,努力做自己的向日葵,总有一角阳光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