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斯莫尔·摩尔的古代近东印章收藏
北京珠迹美术馆
寻觅文明的足迹
自你有生以来
你何曾吩咐过晨光照耀
使黎明的曙光知道它之所在
你何曾使光紧握大地四角...
因这光,地面焕然改观,如在胶泥上盖印,
直到万物出现,如着锦衣...
威廉·亨利·摩尔(1848年~1923年),美国著名律师和金融家。他创建了美国钢铁公司、钻石火柴公司、国家饼干公司、第一国民银行、西部铁路、太平洋铁路、火灾保险公司、大陆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美国棉花石油公司等。
威廉·亨利·摩尔的夫人艾达·斯莫尔·摩尔对伊朗和希腊的考古发掘都非常感兴趣。她向美国在伊朗德黑兰的学院捐赠了一个科学图书馆。她还被授予希腊科林斯社区的荣誉成员,资助那里的博物馆,并被授予希腊救世主团的金十字架。
艾达·斯莫尔·摩尔常将藏品借给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和耶鲁大学展览,其中很多后来被作为礼物和遗赠。耶鲁大学美术馆的中国和日本收藏就是通过她的捐赠建立起来的。她向纽约摩根图书馆&博物馆捐赠了部分滚筒印章和其他古代东方印章。她还向美国国会图书馆赠送了一套46幅描绘耕作和编织的中国画,这些画创作于17世纪。
威廉·亨利·摩尔于1923年去世,他的夫人艾达·斯莫尔·摩尔继续在欧洲和亚洲各地旅行,收集了许多后来捐赠给博物馆的物品。她一直住在纽约的家中,直到1955年1月去世,享年96岁。他们在美国曼哈顿的住所于1972年3月16日被列入《美国国家历史遗迹名录》。
滚筒印章从5500年前开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使用,一直使用到2500年前的阿契美尼德波斯帝国时期。滚筒印章的作用和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印章差不多,在信封的封口处盖章,确认里面的信没有被别人看到过。在人类文明之初,涉及商业、法律等重要文件都是用楔形文字写在粘土或石碑上,并通过滚筒印章的压印来保证真实性,通常压印在潮湿的粘土或石碑被烧制之前,或压印在粘土制作的信封上。大约在4500年前以后,印章主人的名字也出现在了滚筒印章上,通常反向刻在曲面的滚筒印章上,因此可以在相反的印泥上解读出来。滚筒印章也被用在储藏室或储藏罐外的粘土上,进行封印。数以千计的古代滚筒印章的封泥幸存了下来,这也是一个巨大是时空框架证明。其中有4个以上的封泥使用了摩尔收藏的滚筒印章。
此外,与印章戒指一样,滚筒印章也有超越其使用功能的意义。滚筒印章拥有护身符的力量,可以作为珠宝佩戴,在《雅歌》中有这样的记载“你要将我戴上你心上如印记,戴在你臂上如戳记”。最小的滚筒印章通常安装在金属环上,材质的美感和雕刻的质量展现出主人的威望。主人的后代作为传家宝被保存下来,这并不奇怪,有些可能像希腊和罗马的宝石一样传世流传,却从未被埋葬过。部分滚印可以被认为是皇室成员的个人财产。
滚筒印章,就像雅典的花瓶一样,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记录那个时代不朽艺术的丰碑,因为其他的记录没有被保存下来。滚筒印章在巨大的时间跨度中提供了宗教、神话、建筑、服饰、日常生活等的记录。艾达·斯莫尔·摩尔女士,她的孙子在以下几页回忆了她非凡的一生,她也有中国艺术、东方地毯、古代玻璃等重要收藏,但是她对这些非常个性化并可触摸的滚筒印章有着特别的爱,特别是这些被雕刻的“美丽石头”(指滚筒印章),让她经常回忆起古代文明的历史,将遥远的过去和无线的未来血肉相连!
艾达·斯莫尔·摩尔的儿子Paul Moore Sr.是共和国航空的创始人,孙子Paul Moore Jr.是纽约的主教,孙子William Moore是美国信孚银行的主席,曾孙Honor Moore美国诗人兼作家,曾孙Malcolm Wallop是美国参议员。
来自她的孙子纽约主教Paul Moore Jr.的回忆:
我的祖母艾达·斯莫尔·摩尔在马萨诸塞州北岸的普莱德斯路口有一所很大的白色避暑别墅。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奶奶经常和我坐在别墅的门廊里,看着夕阳越过草坪延伸至海边。我们如挚友般攀谈,她于我介绍她的童年和经历过的旅行。她告诉我很多国家的传奇故事,一如她亲身经历:古希腊、波斯、印度、中国或埃及的故事等。
一天晚上,我问祖母为什么拥有那么惊人的记忆力。
“嗯,亲爱的,当我像你那么大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们家在密歇根湖上有个避暑之地。我的父亲平日在城里工作,周末回来。他是一名律师,但他真正热爱的是古典文学和历史。那年夏天,他推荐了我爱德华·吉本所著《罗马帝国衰亡史》。星期六的早上,我们把船从岸边划出一段距离,然后他把船桨放下,我们就慢慢漂回海滩。期间,我把过去一周读过的书都背给我的父亲听。这可能就是我对古代文明的记忆和热爱的来源”
祖母为了纪念她的父亲Edward Small,她在柯林斯建立了一座博物馆。
这个小家庭来自缅因州的斯波因特。他们去了西部,在伊利诺伊斯的加里纳定居,后来又迁至芝加哥。祖父威廉·亨利·摩尔遇到了父母并组成了家庭。“他(祖父)比我大17岁,我们在一起时从未吵架拌嘴”,是的,祖母喜欢回忆。
祖父是一名成功的金融家,并在世纪之交搬去了纽约居住。他们住在斯坦福东55街4号的一座白色房子里,这房子至今屹立于此,然而,祖母一直保留着那份单纯质朴。她说话直率,不懂花言巧语。祖父是个不爱旅行的人,他一辈子只去了一次伦敦,在那里他用他那四根灰色粗烟囱的车参加了英国拉力赛。他赢得了比赛后便认为没有必要再出国了。1923年祖父去世后,祖母终于有了旅行的机会。她租了一艘游艇,她和她的姐姐以及一位朋友,开始了环游世界的旅行。他们满载着珍品,包括来自塞舌尔群岛的椰子,回到了普列德斯海峡。从那以后,祖母再也没有停止过旅行。
我十岁时,她带着我乘坐另一艘租来的游艇去北角。我仍然清晰记得小时候那次奇妙旅行的每一个细节。后来她驶过长江,去过尼罗河。当祖母去印度的时候,她遇到了甘地。我还保存着他们交换的纸条,因为祖母曾在甘地嗓音失声那天见过他。我还保留着一张从印度寄来的明信片,甘地提到他很失望地取消了一场与王族的交流,因为他不想错过早已安排好的猎虎活动。
上世纪30年代初,祖母在一次潜望波斯和中东的旅行中,开始收集古代印章和滚印。她的旅行指导奉劝她不要去。“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士来说太危险了。”他说,“除非你坐飞机去。”他笑着补充道。“为什么不呢?!”祖母反问,然后便启程了。这支队伍由祖母、她的姐姐和以为友人乘坐一架飞机,女仆们乘坐另一架,还有第三架载满了行李。在波斯波利斯,祖母资助了考古挖掘工作的启动,并得到了伊朗国王的勋章。
祖母把这些藏品收藏在定制的柜子里。在柜子的十个抽屉里,每个印章都与一旁的白色石膏印泥相伴。
祖母喜欢炫耀它们。橱柜就在她的书房里,在50街东4号。那是一个大房间,带着红色天鹅绒的窗户、波斯地毯、一张大大的桌子摆放于房间中央,上面放着银剪刀、放大镜、埃及的铜牌、中国的卷轴、一个大大的瓷盆和一大堆让人头皮发麻的参考书。每面墙壁都有带玻璃门的书柜。壁炉前一个舒适的沙发,一个桃木摇臂(我祖父安详离世的地方),以及另一个祖母最常坐的椅子。
晚上她总身着一袭“茶袍”,一件袖子类似和服的长礼服。当晚餐结束,我们移步书房,她打开存放印章的一个抽屉时,那种兴奋的感觉至今仍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尽管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几近失明,但她依旧知道每个印章摆放的位置。她那双裹在大袖子里的纤弱的手会将它们一一拿起,深情地握着。“这是青金石,它难道不漂亮吗?!来,你握着!是不是觉得很酷?你想想,四千多年前,某位古代握着剑的国王跟你这般姿势一样。然后他会用这个印按压一块皇家的泥板,由信使送出。收到之人会辨认出这是国王的印章。看看这印做工多么精致。你甚至可以看清狮子体侧的肌肉线条”。
就这般我们会彻夜抚弄着大理石、玛瑙和赤铁矿,复述着吉尔伽美什,伊斯塔尔和伊亚的故事。
送它们(印章)离开对我来说是个悲伤的事儿,但我相信那些收到印章的人会如我的祖母一样享受它们。
祖母会祈求那些古老的楔形文字祝福它们的新主人。
青金石的印会让人拥有力量,神灵必将眷顾于他。
水晶的印会让人名利双收。
有着ZA.TU.US.AS的印会让人满心欢喜。
绿色大理石的印则属于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