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舞语之十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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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舞语之十八

王晓振

逃离

“

一次远离，也许就是一场救赎。

远离制定周密的笑容，远离天生注定的陷阱。还有毫无生命力的钟声，屋檐，筷子。

就是逃避，就是遁形。即使面对面，也让你看不清楚。我的面具真实，自然。

还要丢下那个熟悉的酒杯。透明的，任性的酒杯。让它留在原地，做个纪念。纪念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一生只有一次的年少轻狂，只有一次。

留下笑柄让他们紧紧握住，以此作为断交的凭证，以此作为我们、你们的分界线。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从此一刀两断。你们真的成为他们，正好。留下笑柄，够他们后半生享用吧。但他们至死也不会明白，我早已脱胎换骨。留给他们，就算是我曾经卧薪尝胆的证明。曾经沧海，是的，曾经就是曾经。

而现在，我就喜欢这陌生的风景。人迹罕至，万径人踪灭，最好。不用担心他们的评头论足。和一棵小树说说话，和潭中小鱼开个玩笑，枕着胳膊看白云飘荡。情节虽然老套，但我乐此不疲。

最好，下场足够大的雪。白，白得干干净净，白得史无前例。覆盖村庄，覆盖门前的小河。取出鱼竿，来到河中央。凿一小窟窿，放下鱼竿。不挂鱼钩，不放鱼饵。然后，小心翼翼地赏雪。

听，雪声簌簌，落在树杈上，落在鸡窝上，落在柴堆上。除此之外，只有我的呼吸声均匀、细腻。

冰下，小鱼一动不动。它们立在水中，看雪在冰上越积越厚。此刻，它们无碍无挂，无欲无求。

和流水一起静默，就是幸福。

远处，雾蒙蒙的，还是不见一个人影。鱼竿累了，雪声小了。小狗，从院子里跑出来。然后，又跑远了。雪上空留一行梅花般的脚印。

雪在下。我的黑发已变成白发。还是没有一个人影。我放下鱼竿，去捡一块昨夜大风刮落的树枝。等会儿，要用它烧水、沏茶。

雪停了，鱼竿一扔，喝茶去。

作者：王晓振，山东博兴人，博兴一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