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城的云

小城的云

小城的云是有性格的。愤怒的时候，黑着脸，张牙舞爪，铺天盖地，夺面而来。刚刚明亮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一切都失去了光泽。云把身子压得很低，充盈在你的周围。它跳跃着，翻滚着，奔跑者，似乎要把你吞噬掉。人们似乎有点惊慌，但并不混乱，朝着家或是避雨的地方奔跑而去。其实，云只不过是风雨的“帮凶”，来打个前站。云还没有完全退去，狂风暴雨便尾随而来。这时候，小城的云反而躲在后面，静观风雨交加。也有的时候，人们被云忽悠了。云来了，但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有风有雨。云散去后，依旧是一片晴天，让人们空慌忙了一场。

更多的时候，小城的云是灰灰的，东一片西一朵地挂在天空，无聊地，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时候，天空也有点淡灰色，太阳不出来，雨也不光临，像是配合着云的行动。这个时候，小城的人就摸不透这云的脾气，洗衣服都下不了决心。也许，它就这么飘荡着，一直飘到天黑。也许，它飘着飘着，心里一烦闷，就翻脸了，和雨姑娘一“勾结”，免不了要弄几滴“眼泪”。不过，这“眼泪”大不到哪儿去，滴得不多，也滴得不长，意思几下就停了。也许一高兴，它便和太阳商量，给个笑脸。这时候，可能是黄昏了。但是太阳这一晃，也足以让人们高兴上半天。

天气扳得正的时候，天空是青天无渣渣的。蔚蓝得很纯正，像大海倒扣在上面。这时候，云也就变成了乳白色，像扯散了的棉花团，一朵朵一片片的在你的头顶上变幻着，似乎伸手都摸得到。那云朵变幻得很慢很慢，你不盯着它观看一段时间，是看不出它的变幻来的。但是，那太阳光似乎有些刺眼。看上一小会儿，眼睛就有些着不住了。得把眼睛收回来，眨吧眨吧几下才能恢复正常。这时候最好站在一颗树下，透过叶间的缝隙观察，那光线就柔和得多了。看着看着，就疑心是不是到了内蒙古大草原。因为，我在内蒙古呆了四年，那里的蓝天白云，实在是太熟悉了。但是我知道，蓝天白云对那里非常慷慨，对小城却要吝啬得多。

那蓝天白云到了黄昏，便是红通通一片，仿佛给小城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霞衣。中午还亮得发白的太阳，此时也藏住了部分光芒，变得柔和多了，像个温暖的小火球。那白云也不同程度的变成了血红色，改名成了晚霞。晚霞变化莫测，漂浮不定，染红了西边山坡上的天空。太阳在晚霞中穿行，时隐时现，向山的那边坠下去。那速度比在高空的时候快多了，思绪似乎跟不上它的节奏。一不小心，天边就留下一片通红。没有了太阳的照耀，再美好的晚霞，瞬间也失去了光芒。最后，小城归于黑夜，归于沉寂。

在小城，晚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谁知道，下一次晚霞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20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