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余《倾听那阵吟哦》

倾听那阵吟哦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透过沈园斑驳的墙壁，穿过悠远的流年光景，我于清冷中依稀可见她的倩影，在痛苦的消磨中渐渐殆尽，在岁月的流转中渐渐消逝。耳边传来这凄苦的阵阵吟哦，我倾听着这一切的一切，这不公的一切。

曾经的他们，填词作对，举案齐眉，携手走过了人生中最美的日子。我依稀看见，开满颜花的小洲上，二人相依相随，晒那清新的瓣瓣香菊，制成他们浓情的见证——菊花枕。然而，好景不长，终有一天，花散枕碎……

陆母穿过清幽的花径，将一封休书重重地摔在她的面前，不曾倾听她心如刀绞的痛，更不曾倾听她难以割舍的缠绵。她的眼眸中尽是泪水，委屈的泪，痛苦的泪，绝望的泪……昨日情正浓，今日人事非……是谁错，无所谓，但知非他非她过，只怪那个时代的爱情算不得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堵封建了千年的墙，无以破。

她笑了，笑得那样凄苦，那样憔悴。这感情，让她怎么割舍？我依稀看见，她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在暴雨中消失不见。我依稀看见，她眸中的凄婉，眼里的绝望。我是否可以浅唱：“君不见满山红叶，尽是离人眼中血……”？

十年光景，沈园的墙壁上多了两阙《钗头凤》，而她，却永远地离开了，别了那丝书香，别了那枕菊花，别了她最爱的人——陆放翁，那样悄无声息，那样凄婉迷离。我依稀看见，她的倩影，在花落那一刻香消玉殒；我依稀听到，那凄苦的阵阵吟哦，在寒风中经久不息。

爱情，在一个转角中蓦然消逝；

记忆，在一次回首中蓦然明了。

世间美好，莫过于在对的年纪遇见对的人；世间无奈，莫过于在错的时光做了错的事。

是谁错，只怪爱情在那个时代算不得什么。

倾听那阵吟哦，我忆起了你——唐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