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才明白‖文/钟佩文

走过，才明白

枯黄的落叶缓缓坠落，究其一生，终归是繁华落尽，留下无尽的凄凉。

“着火了，我家山上着火了”我焦急地奔向前方呼喊，只差没有跪倒在地，全身虚脱无力，望着熊熊大火，期盼有更多的人帮忙灭火。

风还在吹，火势越来越大，不仅把自家山上烧个精光，甚至蔓延到了分属别人的山上，奶奶急的不行了，呼天抢地，祈祷神灵保佑，但此刻的神灵好像都把耳朵捂住，听不见祷告，或许也看到了，但是却看成一场笑话，欣赏着这样的滑稽行为。

村里人还是很热心肠，听到我的呼救声都急匆匆地从牌桌上下来，骑上摩托车拿上扑火工具赶赴现场，到达现场之后，看到火势的凶猛有些望而却步，开始三五人一起聊天，想要探究火灾的根源。

“今年正月份天气这么炎热，我就估摸着会出事，你看看他们家也是，这种天气也敢烧草，肯定是晚上的时候没有仔细检查，留下了火星”，其中一人颇有见解地分析道。

“肯定就是这样的，这也太粗心了”把铲子作为自己的支撑单脚站在那里，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帮助下，或许神灵也被大家的诚心所感动，火势终于扑灭，奶奶一个劲地感谢大家，“晚上都来我家吃饭啊，感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罢，幸免的泪水不停往下掉。“破坏了你们的杉木我会照价赔偿的”。

“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我们是邻居嘛，钱这个事情都好说，损坏也不严重，谈钱多伤感情啊，就不用赔偿了，毕竟我们都是熟人，慢慢来，你先把后面的事情料理好了我们再谈。”被大火烧死了几棵杉树苗的年过四十的男人说道。

听完这句定心丸，奶奶破涕而笑，“你们都是好人啊”，词语匮乏的她，只能一个劲的赞美“好人”。

几天后，奶奶怀里揣着三百元和十来个土鸡蛋去他家赔礼，临行前都已经算好了，杉树苗5元钱一棵，有五颗被烧死了，总共25元，还有10棵被熏黄，大概需要赔偿营养费50元，再加上当初他们在山上请人种树苗的工钱和这段时间树苗的成长营养费，最多也就200元，奶奶还想着给100元作为补偿，毕竟是自

家烧死了别人的树苗，过意不去，奶奶的心地一向这么为别人着想。

脸上堆满笑容走进他家门，“真的是对不起，烧坏了你家的树苗，这不，我把事情料理完就来了，虽然说是熟人，但亲兄弟明算账嘛，该赔偿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您老人家还要特意走这么一趟，我都说钱就算了吧，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传出去也不好听。”这次是男人的妻子首先发话。

“不行了，这不行的，烧坏了就该承担责任，你算下钱该是多少。”奶奶继续坚持。

“哎呀，既然你这么坚持我也就不客气了，放心，大家都是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也不会多收的，我和男人核算了一下总共是五千一百元，抹个零，给个五千元吧”，她妻子大手一挥，好像自己还委屈了似的。

奶奶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惊天数额，怀里的钱连个零头都不够，揣的鸡蛋此刻也变成了讽刺。

“你算···算好了吗？会不会算错了，怎么会这么多，不就只烧死了几棵吗？”奶奶嗫嚅，嘴唇微微颤抖，手也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老人家啊，你别看目前只烧死了几棵呢？我敢保证不出一星期这一片都会死去，火势蔓延已经抽光了它们的水分，活不长呢，收五千还是便宜了您呢”。仿佛看到了他的那片宝贝树苗已经死去，男人痛心疾首地说道。

“但是即使需要赔偿，也不至于五千啊”奶奶或许也是觉得他们太过分了，语言激烈地说道。

“一分都没的商量，五千是最便宜的了，你去问问别人，如果你烧坏了别人的，那就不止这个数，不用多说了，把钱准备好就够了。”或许是奶奶的言语激烈了，那粗犷男人也就懒得应付了。

奶奶一直想不通，为何一遇到钱，大家的心地就变化了呢？

明明都是邻居，平时待他们也不薄，有好吃的东西会给他们送过去，过年会给小孩红包，祈愿美好，他们平时对奶奶家也很不错，礼尚往来，相处甚好，一点其他矛盾都没有，为何会这样呢？

五千元只是一个数目，谁家还拿不出来？只是拿出去的五千元代表了什么，或许，只有奶奶和那男人家知道了。

人心，人情，走过，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