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文/庭麻

癌

人人都是黑暗的。

我看见了他们因孤独而污秽，扭曲，绝望的心。

他们的心灵像中了无数子弹一样坑坑洼洼。可是却没有人看见。

他们披上大衣，挂着小丑一样的微笑走出了灰色的楼房，面向街道，这里硝烟四起。他们痛苦，却不知道这痛苦来自何处，于是把它们错当做压抑的欲望。他们囚禁别人，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他们把儿童的贞洁弃之不顾，将处女的童贞践踏蹂躏。他们高声歌唱，不管是否动听，怎样惊飞了树上的鸽群。他们大摆筵席，欢宴上大开香槟仅仅为了把它们浇在头上。他们宰杀，撕扯，谵妄，幻想，游荡在孤独的迷宫里，渺茫前路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他们卑微地哀鸣，尖利地嘶叫，用指甲在灰的墙上刻下一道道醒目的伤痕。叫声穿不透四围的墙壁，又撞回进自己的耳朵。迷雾扰乱了他们的眼，幻想的绮语也令人疯狂。攀比，欺凌，阳奉阴违，表里不一。他们千面像一块岩石，可有时又完整的一碰就碎，如同一张经年风化的白纸。

他们也爱，也喜，也怒，也狂，但他们始终触碰不到那日思夜想的阳光，他们生在阴沟里，也将永远在这里长眠。

街上浩浩荡荡游行着的正是死后的他们。一个个面容相似，都半闭着眼，佝偻着背，萎靡的神情，唯独一颗头颅高高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