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第9篇:读文随笔•文本解读与教学解读

2021年第9篇:读文随笔·文本解读与教学解读

中山市教研室/郭跃辉

之前,我已经梳理过,教材解读是教师通过对教材的某一章、某一单元、某一单元的解读以及对教材不同内容的比较式解读。教材解读是教师备课环节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作用在于确定一节课的教学内容,进而确定一节课的教学环节与流程。或者说,教材解读是为下一步的教学设计服务的。语文学科的教材解读,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对教材文本即课文的解读,二是对教材助学系统的解读,彼此之间又存在着十分紧密的关联。对课文的解读,又有普通解读、学术解读、教学解读三种形式,彼此之间也存在着紧密的关系,而对文本进行教学解读,自然离不开助学系统的参照。因此,“教学解读”的准确含义是:师生对教材文本进行教学意义上的解读。我承认,这个理解稍微有点浅显。阅读了上海市闵行区教育学院王林老师发表在《中学语文教学》2020年第11期上的论文《教学解读的特征、视角与层次》后,对“教学解读”的概念有了更新的认识。

在作者看来,教学解读是师生对课文的语言、结构、思想、情感、背景、手法、作者等问题进行分析、研究的双边共通的教学活动。这个概念不仅揭示了教学解读的对象和主体,即课文和师生,还提出了教学解读的内容即课文的语言、结构、思想、情感、背景、手法、作者等。作者首先探讨了教学解读的表现特征。教学解读关注学生的阅读行为、阅读经历和阅读呈现,从课堂上看,它表现为:关注词语进入学生大脑的过程,并且将解读视为一种阅读活动,并且以评价推进解读。过去我思考教材解读或文本解读,主要关注的是“教师解读”的维度,并且对教材的不少篇目进行个案式解读,而依据就是“文本解读是教师专业成长的重要内容”。现在再去思考教学解读,我觉得应该重点关注学生在解读中的行为与状态,这也应该是依据教材文本解读确定教学内容的重要维度。例如王林老师提出,教师要聚焦学生提出的问题,引导他们进行深入全面的阐释,进一步探索课文的语句、结构、主旨、情感、手法等问题。这句话的导向就是,教师除了关注自己在阅读中的困惑外,还要关注学生在阅读中的困惑与障碍,尽管二者会有重合之处,但也会有较大的差异。针对学生在文本阅读中存在的问题,教师再进行“教学解读”,课堂教学才会取得较好的效果。

此外,王林老师还专门提到了教学解读中的评价问题,这也是我过去从未思考的。作者说:“教学解读中,师生不断地对课堂中的生成进行建设性或反思性的评价,根据对学生的思考成果、思考过程的评价来设计或匡正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思考路径、思考方法及行为方式。”对学生的阅读进行暗中评价,或许很多老师已经在无意之中进行了,例如关注学生是否提出了切中课文本体的问题?是否多角度地分析了课文?是否对课文进行了丰富的阐释?记得有一次到学校听课,教师请学生提出有关课文的问题,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学生提出的问题是“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是什么”“这篇课文用了什么样的写作手法”“这篇课文的段落层次是什么”等,直接将考试题目作为阅读过程中的“问题”呈现在课堂中,这就是对问题的极大误解。因为这些问题,脱离了文本本身,那就不能算是“切中课文本体”的问题。

其次,作者从三个视角对教学解读进行探讨。这三个视角是:学生视角、教材视角和教师视角。我认为实质性的视角就是两个:师生视角和教材视角,前者是从主体角度看的,后者是从客体角度看的。而学生视角和教师视角的本质是一样的,正如作者所说:“教师的课前解析和研究都是为帮助学生的阅读理解服务的,教师对课文的解读再独特、再高深,如果没有转化为学生的学习行为和学习资源,其解读都是失败的。”这就是教师视角和学生视角的融合,不能认为地将其分开。而教材视角意味着教师不仅要通过教学解读教各种各样的语文知识,不断提升学生的语文能力,还包括教材限定了对课文理解的范围和角度。例如初中语文统编教材每个单元前都有“人文主题”,这就是教材对课文主题解读的暗示与限定,也是教材发生价值观教育、学科育人作用的重要载体。例如对于《散步》的解读,可以从社会背景、文化心理学等角度进行阐释,但教材将其置于“亲情”单元,就暗示了教师要从亲情的角度对课文进行解读,这也是教学解读的应有之义。

那么,对教材文本进行教学解读的主要内容及层次什么呢?作者提出了三个层次:一是积累文化和语言知识,包括作者的生平与写作背景、理解语言的含义、分析课文的语言结构等,这是较浅的层次。例如如果关注《泊船瓜洲》的写作背景,就不仅仅要关注“绿”字,更要关注“又”字;如果分析孟浩然的《春晓》,那就要把握本诗的层次结构。“春眠不觉晓”是“不觉”,“处处闻啼鸟”是“觉”,“夜来风雨声”表达的是“不知”,“花落知多少”表达的是“不知”,诗歌呈现出“不觉—觉—不知—知”的脉络结构。这个层次的内容,是所有语文教师都能够关注到的。二是从语言事实分析转向阐释和评价。阐释和评价的对象不仅仅是语言事实,更主要的是对课文内容、主题、意蕴的理解和把握。例如《愚公移山》的理解,如果认为愚公移山的行为破坏了生态环境,“挖山不如开发”“挖山不如搬家”等,那就是偏离了课文的内容。这就说明学生要在课文阐释的基础上,对课文进行具体的分析,提出自己的观点,做出思想价值和艺术价值的判断。三是在教学解读中获得人生的意义。这不仅仅是教学解读的意义,也是阅读尤其是文学阅读的意义。学生在阅读中对语言的积累、对思维的训练、对人生的感悟以及情感与审美的熏陶,都是教学解读的较高层次的意义。遗憾的是,这样的意义在课堂上生硬地转化为“价值观教育”的内容,甚至不加任何掩饰地对学生进行道德说教,表面上实现了课堂教学的“完整性”,实际上学生是“入脑不入心”,这样的价值观教育自然是失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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