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完美谋杀 四十一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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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唉声之后,欠收拾的谩骂声,总算由强到弱,然后再到听不见了。

不过郭小峰却发现自己的情绪,比之前还恶劣。

“不能干了!”

他又闭上了眼睛,然后仿佛发誓般地对自己说道。

“真的是不能干了,绝对不能再干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干了,否则,自己非疯了不行……所以,现在只求老天保佑,能顺利地把眼下的麻烦解决掉,然后立刻就申请退休,一天也不多留”

“——怎么,郭支队,还憋呢?”

“啊?呃,”

郭小峰又慌忙睁开眼睛,愣愣地看了看那熟悉的,同时也是普遍而常见的,所谓中年疲惫脸,又下意识地揉了一下自己的面孔。

“呃,没有,我,呃,我是,呃——就是刚想孟所你讲的事呢”

“——得了!”孟所长又长叹着摆了摆手,坐了下来:“憋不奇怪,不憋才怪呢,哼!只不过呢”

“——好了,孟所。”郭小峰也慌忙笑着摆手打断:“就算有一阵不上班,我也不至于就外行成这样吧?呵,我知道,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是的,他当然知道,知道现在抱怨警察难做,都快成闲聊时永恒的主题之一了,尤其是那些天天必须和以不讲理为荣为能的刁男悍妇们打交道的同行们,更是一诉起苦来便真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尽管内容倒是雷同,无非什么被醉鬼追打,被悍妇挠抓,然后过后还能反被投诉诬告成——警察打人等等吧?!

当然,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发现内容雷同,有点引不起注意的缘故?反正到了现如今,很多人又会加入些额外奇葩气人的例子。

比如就在他请假前不久,还听一个所长讲他们所一个户籍文职的女警,说这个新来不久的女孩儿属于特别老实类型,一般都不会跟人争执。但,就这样好脾气的人,一天正规规矩矩地上着班,却莫名其妙地被一个来办事的糟老头抽了一耳光。

“什么?”他一下憋不住了,尽管本来是抱仅仅听听而已的态度的:“这,这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算,人家天天来我们派出所要说法呢。”

“什么?为什么?”

“因为当时打完,我们也生气,想也没想就把这老家伙给按住了,只不过一查,才发现这人原来得过精神病”

——我操!

他当时就泄了气。

“……而且这老头又七十多了,还属于谁沾谁怕的老麻烦,因为一给他家人打电话,听完这事儿,人连来都不来,直接说:赶快抓走,最好多判几年。呵,郭支队,你说该怎么办?”

是呀,这还能怎么办?

认亏、认怂、认窝囊呗。

但想来,他们面对的人,彼此就仿佛跷跷板,所以当警察认怂蹲下去之后,那边就会一下就翘起来了……

“唉——!”

“呵,郭支队,别怪我说,你还叹?”

“是,是,”郭小峰又慌忙摆了摆手:“在这方面,我都算走运的很了,可,唉——我是想,想,唉——也许自己真的有时是气性太大了点,有点,唉——!也许真的不该这样,毕竟时代已经变了,如果客观现实都不一样了,那做事的准则也必须跟着变一变了”

“——哎呀,郭支队。”

孟所长激动地一拍桌子。

“要是这糟心事儿能让你这么想了?那我得说今天这不算坏事了。是吧?因为有些事,是让人气,但聪明人是不能真就跟这号较上劲儿的。对吧?因为他不值得对不对?——就跟刚才那老臭狗屎,你说恼不恼?恼!肯定恼!——但你能因为这就去对骂吗?不能吧?因为任何时候再恶心地狗屎你都不能去踩”

“——呵呵,”郭小峰又哑然失笑起来:“呵,是,孟所,我明白你意思。唉——是,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也可以顺便说一句,这也是我现在乐于跟杨博闲聊的原因之一,能畅快点儿。”

“哦?”

“呵,当然了,我也知道,他在学校,不用像我们似的,天天得面对实际问题,也就容易说轻飘话。所以,我也不是不知道他讲那些,跟实际,嗯——至少多半都行不通。——但尽管如此,怎么说呢,如果现实已经是天天这事得忍,那事儿得装瞎,然后一步步,不知不觉,最后发现原来当警察,最重要的都不是什么勇敢无畏或者精通什么专业,而是善于忍气吞声”

“——呵,”

孟所长又恍然失笑了。

“呵,是,我明白,呵,唉——我当然明白这种憋,呵,或者说,我敢打赌,我只会比你更明白一百倍”

“——暧,别这么说,孟所,大家都一样,各有各的憋屈。”

“呵,好吧,也是。因为要干实事的人,尤其是我们中国,那能受罪受憋就是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所以郭支队你说的也对,是,各有各地憋屈。——那么谁不用受屈呢?除了托生好的官富二代,剩下的大概就是杨博这类了,平时不需要必须做什么,而且还有脑子,所以人家就不会像我们似的成天受窝囊气,吃哑巴亏,呃,不,”

孟所长又啪地拍了下桌子。

“这都说委屈人家了,应该说可能是处处都得意外的好处,就好像刚说断的那块儿,一般人离婚,那肯定跟前妻前岳家不说成仇,也得生分吧?但人家就不是,反而更引得前岳家作小服低地想笼络回去呢?呵呵,郭支队,你说这是不是咋听都不能信?”

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

郭小峰似嘲不嘲地一咧嘴。

“呵,是,咋听是稍微有点滑稽,但其实倒也不算太离奇,毕竟又不是找了个好下家”

“——哈!是,郭支队你真是又一阵见血”

——一针见血?

郭小峰又一咧嘴。

这夸得太过了吧?这还用费心去想,就那屋那号,穷老丑不说,还离婚,有孩子,再加跟下属偷情的人品,除了吃吃喝喝其他本事啥也没有的现实,那就算是此人的同类,也不可能看得上啊!

“……总之吧,这曾经很做了阵白日梦的老几,最后终于发现,那个当时坚决要离婚的杨博,事后却似乎跟前岳家又和睦地仿佛一家人似的不说,而且似乎还很说他的坏话,令他即使明白自己被耍了,也没机会说出真相了。”

郭小峰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噢?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首先,还没到这老几醒过神儿,就被这女的哥截住说:'再敢来找我妹妹,立刻打断你的腿!’——接着,这女的就请长假了,因为好像什么移民要下来了,那自然也不用再维持这不咸不淡的工作了对吧?——然后等终于大悟了”

“——但见不到面了。”

“——暧——,不,还是见了一面的。”

“是吗?那——”

“是那女的去单位辞职的时候见到的。”

“噢。”

“只不过一门心思说点什么的他,再见到之后,刚诚诚恳恳地一开口,就迎上了老情人勃然变色的脸,而且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就被指着鼻子大骂说:什么我他妈的,就为你这个老棒子,婚也离了,全家还埋怨我?——可凭什么呀?我又不是穷人需要巴你?我这么有钱,要是肯付代价,什么小白脸不能养?难道要养你?——噢,对,还马上就要移民,那更是黑红白各种洋鸡巴随便挑的身份了——嗳,郭支队,你不要笑,我这不是自己瞎说,而是那个女的辞职时,跟这倒霉家伙打的时候骂的话。”

“嚯!”

“不是一般人吧?”

“不是,哈哈哈,绝对不是,听起来都能跟刚外头那老滚刀肉较量较量了,哈哈哈,哎呀,这是,那屋那老几说的?”

“那当然不是,他能好意思说?他同事,他那单位的,这是无人不知的”

“——呵呵,相信相信,估计谁听完也忘不了,哎呀,听着都搞笑。”

“是呀,所以也许这就是杨博的本事,是吧?作为这个身份的老公,就算离了婚,一般也会被人笑一辈子的是不是?——但换到人杨博身上,那是完全没有的事儿。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一般没人会拿虚空当笑料对不对?”

“虚空?”

“对呀,因为不仅杨博这边没人知道这所谓的前妻是人是鬼;那女的同事,也都没人知道他的。”

“噢,是吗?你说那边也没人知道那女的结婚了?”

“那倒不是,但问题是没人见过杨博啊。”

“噢?”

“而且还不仅是那单位的人,包括她前妻最亲近的朋友,也没一个见过的,噢,都不止,应该说连影子都没感受,因为都没有人听见过他们互相打过电话。”

“是—吗?”

“有意思吧,郭支队?是不是跟一般的婚姻,包括'形婚’,都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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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年大吉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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