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期征文069 | 张柏林:这个夏天,我想变成一只老母鸡

微·闪小说百日赛征稿启事

参赛必加微信:shuai_pengju

即日起,本平台举行为时百日的“微小说”、“闪小说”百日大赛于五月一日起正式启动。

大赛要求:

本次大赛内容不限,题目自拟。参赛作品一律在《小说大世界》微信平台推出。

比赛结果在八月十日择机宣布。

微小说1600字以内,闪小说600字以内,两种题材各设一等奖一名。

注意事项:

1、来稿需注明【微·闪大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

2、本次大赛净击量300点以上,打赏金额30元以上入围,打赏金不   返还,一元折合三个点击量。

3、入围作品将在《文学百花园》纸质杂志2018年第四、第五期陆续推   出,免费快递到作者手中。

奖励设置:

4、本大赛设“微·闪”小说大奖各一名,奖金:200元(现金);二   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元;三等奖五名,每人奖金50元;入围奖若   干,赠送《文学百花苑》发荣誉证书,在《文学百花园》《小说大世   界》等平台张榜公布。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收稿时间:即日起到7月31日止。

大赛专用邮箱:1403384853@qq.com

作者简介

张柏林,基层公务员,爱好文学,在《小小说选刊》《燕赵文学》《山东文学》《人民公安报》《百花园》等杂志发表作品数十篇,现为《文学百花苑·微刊精选》作家联盟常务理事。

这个夏天,我想变做一只老母鸡

文/张柏林

那天下午,我被老母鸡‘咯哒-咯哒-’的声音给喊醒了。我坐在树荫下的泥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见奶奶把拐杖放在地上,双膝跪地,一只手撑着青砖墙,一只手伸进鸡窝探来探去,随后就摸出了一枚鸡蛋,捧起来在脸上、额头上滚来滚去,然后紧绷着满是褶皱的嘴去屋里床底下的瓦罐里放鸡蛋。不多会儿,奶奶笃笃的拐杖声就从院子捣到了街上。

这个情景,在我记忆中的第一个夏天里时常浮现。

我实在想不明白,八十岁的奶奶究竟有什么东西可偷,让奶奶迈着颤巍巍的小脚,拄着拐杖在街筒里骂她的儿媳、俺的娘。

受了委屈的娘躺在院子里嚎哭,瘦小的身躯实在承受不住那一声又一声长长的哭嚎,休克在院子里。父亲让姐姐喊来了大夫,大夫从包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针扎在娘的虎口和上唇,娘就‘呃呃呃’一声长长的哭声,把肚子里的憋屈长长吐出,活了过来。父亲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嘿嘿一笑,对我说,去喊你奶回来,糊涂的不成样了。

我去叫奶奶,奶奶正坐在街筒一根平放的榆树干上,把白粗布裹脚抖动的啪啪作响,街上的乡亲在围着奶奶说笑。我去扯奶奶,不吭声,只是抖了下奶奶的衣角。奶奶看见我,把裹脚缠好,扎紧裤腿,拍打了几下鞋帮,嘴里咕噜了两句,右手用枣红色的拐杖一撑,站了起来,左手立刻就捉到了我的手。

我被奶奶牵着,没有往家走,拐了几道弯来到大街上的公共食堂。奶奶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卷裹着的灰手绢,手绢翻着一个又一个跟头往外放,终于露出几角钱来,奶奶抽出一张,然后又仔细地一个跟头一个跟头卷上,塞进衣襟里。奶奶买了一个肉包子,一掰两开和我分吃。刚跨出食堂的大门,香喷喷的肉馅粉条包子就被我消灭了。奶奶颤巍巍的抹抹嘴,看着我笑了笑,右手拐杖左手我,往家转。

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在榆树顶上了。

马路边停着一辆大车,驾辕的骡子低头啃着路边的草,两个赶车人在大车的阴凉里吃西瓜,一人一半,沙瓤的,抱在怀里用手挖着吃。如山一般的一车西瓜使我依稀懂得他们吃瓜不要钱,也许是在充当一顿晚餐吧,反正吃得仓促,丢三落四,瓜皮上还有大块的红,完全不似我们往常把瓜皮啃得雪白雪白,才肯把瓜皮丢进猪圈给哼哼唧唧的猪们啃。

奶奶扯着我近前,弯下腰讨好地说:把瓜皮给俺吧,俺回家喂俺的老母鸡。这个时候,我看不出奶奶有哪一点是糊涂的。赶车人很爽快地答应了,半拉瓜皮重重顿在我的怀里。我双手抱着瓜皮,瓜皮湿湿地凉凉地贴着我光溜溜的肚皮,我没有多余的手让奶奶来扯,我盯着奶奶的一双小脚往家走。

奶奶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把我夹在她的双腿中间,用一把已经锈蚀的坑坑洼洼的铝勺去刮瓜皮上的残红,喂我一口,喂自己一口,甜丝丝凉沁沁的。奶奶笑着,露出已经没有牙的灰且黯淡的牙床,满脸的皱纹布满我的双眼。

很多年过去了,夏天又来了。

这个夏天里我在想,如果真的能够穿越,我是多么想变成当年的那只老母鸡啊!每一天就会下一个蛋,然后在院子里炸翅奔跑,咯咯哒、咯咯哒、咯哒咯哒咯咯哒……唤出颤巍巍的奶奶,看着她双膝跪地去摸鸡蛋,手捧着,在脸上、额上摩挲,换盐巴,买包子……自此,奶奶不糊涂,娘亲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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