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桑园深处 陕西/程根子

  在太极城南面汉江河畔,有个住着三十来户人家的桑坡村。村庄里多数人姓唐,都以栽桑养蚕为业。唐姐是村里养蚕的第一把好手,她养的蚕儿格外大,结出茧来圆润光亮,姐妹们都很羡慕。每次给蚕儿添叶,唐姐都十分精心,就像给熟睡的孩子盖绿绸被一样轻。唐姐说听着蚕儿吃叶沙沙沙的响声,好似她的孩儿在吮吸她的乳汁,大家把唐姐唤作蚕娘,这个称呼于唐姐再合适不过了。

  一

  然而唐姐自有她的不幸。两年前,她丈夫从西安建筑工地上回来,脚板被生绣的钉子扎伤,感染严重,竟断送了一条壮汉的性命。唐姐哭得死去活来,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以后再没钱也不让三岁的儿子穿破鞋儿,更不让孩子赤脚乱跑。唐姐丧偶后,自然少不了议论。她算不上美妇,但也不丑,身材适中,椭圆型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典型的沙果色;一双乌黑的眼珠晶亮晶亮,鼻子高直,嘴唇微薄又泛红润,齐耳短发使她显的格外精神。在男人们的眼里,唐姐还是体态轻盈、风韵犹存,若不改嫁,免不了被人指指戳戳,但要改嫁又是一件很难的事,丧妻的男子没有带孩子的实在很少,童男子倒有许多合适的,但也难找,村里的小姐妹们也经常和唐姐开玩笑:“就抱个小丈夫吧!年青人,带劲儿!”唐姐的脸羞得比姑娘还红,她心里想着:只要人品好,情意合,就可以了,但偏偏碰不上。唐姐生来本分勤俭,连不远的太极城也很少去,一年里也只去一次,那便是春蚕茧上市,摇了小船将茧子送到太极城的收购站去卖,这是一年里唐姐最高兴的日子。今天唐姐照例是换上干净的短衣裙,再披一条印花新头巾,摇着小船,叉开两只腿,随着摇晃的小船,有节奏地往下顿,手臂争添了不少力气,河风徐徐迎面吹过来,绷紧了衣裳,浑圆的腰身便显露出来,前倾的胸部也饱满地凸显起来了,引来了不少男人贪婪的目光。

  今年,到了惊蛰的节气,天还不见暖和,但唐姐并不犹豫,一开春就动手洗蚕具,熏蚕房,给自己承包的这块桑园的桑树培土。而老村长却来和她商量,要她带动帮助几户无技术人共同脱贫致富,唐姐一听,说:“没麻达!我先去太极城给儿子买一双新鞋子,回来就帮他们整理蚕具”。老村长自然高兴,并且笑着对大伙儿说:“唐姐的心里,除了蚕儿,便是家里的孩子”。

  然而,老村长哪里知道唐姐心底的秘密。

  摇橹越过一片桑园,抬眼望去,才一朝春雨,桑枝的尖芽露了出来,一片淡淡的嫩绿,映得河水格外清静,也格外好看。穿过吕河大桥,太极城的轮廓依稀可见了,但唐姐的眼睛,似乎已经把太极老城的景致移到了船头上,她暗暗笑自己失控,一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面孔老是从河水浪花里荡漾出来。

  太极城老街的蚕茧收购站,设在河街的一道巷子里,柜台里边坐着一位女同志开票付款。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矮而胖;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瘦而精,这两个都是鉴定茧子质量的老手,给人的印象很奸滑。还有两个雇来的临时工,主要帮包装,看上去都很能干老实,只听凭验茧子的指点做事。

  唐姐分明记得,去年卖的二十八担新茧,够得上一级货只有八担,二级五担,其余全是三级,唐姐只想着茧子实收了。虽然辛苦忙碌了几个月,比以往年份收入都高,就没有去顾及等级问题。交售完毕,接过钱,喜悦挂满脸上,一路欢笑往新城走去。忽然,一个男子拦在她的面前,唐姐才收住笑。这个人,不正是收茧站里那个打包的临时工嘛!他中等偏上身材,大眼方脸盘,约莫三十出头,此时却红着脸,急切地说:“大妹子,你的茧子验屈了,其实你的茧子多半能够上一级品的”。

  唐姐愣了,不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

  他朝收购站瞅了瞅,一字一句地对唐姐说:“那两个人狡猾的很,如今收茧站他们承包了,他们经常压低卖茧子人的等级,他们交出好等级,亏了你们喂蚕人,他们得到很多黑心钱。”

  唐姐弄不明白了,国家的收购站,国家的收购员,他们承包后为什么又这样亏待养蚕人呢?

  这位年青人有些急了:“我在他们那儿干临时工好几年了,他们的那些把戏,我一清二楚,你要不信,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唐姐信了,便立即回去交涉。但那两个狡猾的家伙巧言相辩,还摆出嘻嘻笑脸:“生意买卖口上清,刚才你不是同意了,现在却想反悔,那哪成?这是国家的收购站,由不得你胡搅蛮缠”。

  唐姐人实在,说不过他们,只好走了。

  又一次,唐姐去交茧,果然看到方脸的年青人在那里帮他们干活,唐姐想:“在这里干活也是很辛苦的,看上去他是很老实的人,心眼也这样好,能站出来为我们蚕农讲话,实在是难得。从此唐姐心里留下了一丝春波,方脸年青人的实在模样已在唐姐的心里扎下了根。唐姐有些反常了,多了梳洗打扮,多了照镜子,对着镜子扬起弯眉端详自己,脸上不由地溢满了笑:“哎,还真不算老哩!”

  一年四季,唐姐很难闲下去,只有在秋季连雨天,唐姐才闲下来,坐在屋里给儿子缝补做鞋子。檐雨沥沥,很容易勾起唐姐对孩子爹的思念,心里好不忧伤,手中的针线也停住了,猛然间门口响起一个男人声音:“大妹子,有豌豆要卖么?”

  唐姐停下手中的针线,抬眼一看,雨地里站着一位方脸庞的年青人,全身湿漉漉,肩上担着担子,一头挑着塑料口袋,一头盛着一点豌豆。呀!他不就是春上收茧站的那个打临时工的么!脸,方方正正,心地也是公正的,眼睛,灵活有神。

  “你先进屋来吧!”唐姐说。

  年青人抬了脚,胶鞋上沾满了厚厚的黄泥,然后对唐姐一笑,这笑,有点苦,但含着歉意,唐姐懂得,他是不愿意把她屋里弄脏,街上人到底很讲究。

  “我们是认识的,你在收茧站帮工”。唐姐提起上次茧子级别的事。

  年青人刮掉脚上的脏泥,进屋坐下。

  “为啥赶着雨天下乡,雨天乡下的路不好走”。

  “落雨天,街上生意淡。农民不下地,歇在家里,挨户问过去,都有人在家”。他弹去脸上的水珠,抹一抹贴在额上的头发,对唐姐说:“收购站早把我辞了,由于我经常揭发他们的压级行为,上面来人一查,以那个五十出头的瘦精鬼为头,串通会计,获取脏款二十万元……”

  “原来真有这事?”唐姐似乎才明白。

  “今年你去卖茧子,你就知道了,站上的人全换了”,他说自己从收购站下来,就在太极城开起祖上留下来的绝活儿,卖酸菜两掺面条,生意红火,就是有时豌豆紧缺,供不应求,不得不抽空儿自己下乡来寻。

  唐姐是个热心肠人,见他急着用,便说:“去年在桑园套种了一点豌豆,家里还有百十斤,你先拿去用,来年收多了,我给你送些去”。

  年青人从湿衣襟里掏出票子来,如数付钱,唐姐帮他用一根绳子把口袋扎牢。她的动作有些不自然,不知为什么,说出的话,也不像唐姐说的:“以后,还有什么难处,就到乡下来,到我们家来,也好歇歇脚,如今农村光景好了,粮食宽裕了,不比城镇上,什么都死死的,样样都得出钱买”。

  唐姐的这番话说得他太感动了,能理解一个人的难处,不容易,又愿意诚心帮助,就更可贵了,以前在别处碰了多少冷脸,不想今日这一百多斤豌豆却得来这么容易,他站起身要走:“大妹子,一定来我面馆尝我做的两掺面。”

  唐姐若有所思地说:“十多年前我在老城一家姓程人家吃过,做的两掺酸菜面口味真是与众不同,酸爽可口,让人回味无穷,每次上街我必去吃,街上人叫他程大东,对乡下客人,特别和气!这几年就不见他了”。

  年青人咧开嘴笑:“呀,他就是我爹,大前年去世了,我的手艺,就是他传下的,我叫程奇缘,到街上你一问都知道。”

  从程奇缘的眼里,唐姐读懂了一片诚信,她心里扑通起来,一个本本分分的人,立在她面前,叫她的心头浮上一丝温暖,这种温暖,自丧偶后,还是头一回。

  然而自那以后,程奇缘再也没有时间去桑坡村,唐姐倒是盼他再来,也盼着落雨天,生意淡了,他也许突然出现在门口,她也担心程奇缘以后再买不到豌豆,没有豌豆面,咋做的成两掺面呢?从程奇缘的口里唐姐知道,程奇缘如今还打着单身,如果他有意,唐姐很愿意跟他到城里去做小生意,想起来到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唐姐一幻想,不觉心思就牵到城里去了。所以,她不顾三月里的春寒,独自摇船往太极城驶去,在小船的舱里,还放了两袋豌豆面粉,是送给程奇缘的。

  这个世界罕见的中国唯一的天然山水八卦太极城,渐渐出现在唐姐眼前,唐姐的手臂,在那油亮的橹把上,更加有力地摇动着。

  二

  程奇缘自幼在太极城长大,其父程大东,酸菜两掺面拿手,新城老城乡下,远近闻名。当年,外地人到旬阳太极城,都要慕名而来,美美地吃上一碗程家的两掺面。最让人难忘的是,程大东为人厚道,买卖规矩,老少无欺,整日吃客盈门,老程总是笑脸相迎,对乡下农民尤其热情。

  面馆随着程大东的去逝,歇业了几年,如今在程奇缘手上又开张了,生意比从前更红火了,程奇缘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也很想找个人做帮手,但一下子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程奇缘辛苦着,一方面记着先父“和气生财”的家训,一方面也想适时娶个女人。太极城的姑娘几乎没有一个不染发烫发的,穿紧身衫,节节高,显身露体的。程奇缘做临时工时,自是被人瞧不起。如今,也有三三两两接二连三的姑娘光顾面馆。程奇缘对这些姑娘也一样陪着笑脸,只是看不惯她们的怪打扮,更看不惯她们只讲享受,不下力气的生活习气。忙一天下来,无人时,程奇缘也喜欢望望滚滚的江水。滨河上的风吹过来清凉的气息,他想,那些从小船上赶上岸来的乡下妹子,身上总带着一股野花野草的清香味道,来他面馆吃饭总是文文静静的,衣着整整齐齐,人看了也顺眼,又勤快又节俭,更守本分,要是讨一个做老婆,那才是美事。他也想过桑坡村的那家人,给过他帮助,他也曾想有机会再到她家去,补个人情。今晨,一只喜雀在面馆前的香樟树上叽叽喳喳,这或许会给他带来好运气,一种隐约的预感,在他心里闪耀着。不知什么时候,帘子下走进来一位笑吟吟的女子,她轻声地喊:“掌柜的,两袋豌豆面粉,能换多少碗面?”程奇缘猛一抬起头,望着笑吟吟的唐姐,不觉愣住了,他不住地用手擦围腰:“是你,坐呀,快坐呀!”

  一个冬天过来,唐姐白了许多,似乎也胖了些,脸上洋溢的快乐,遮掉了皱纹,人显得精神极了,她在程奇缘眼里,完全不像有过孩子的女人。

  “怎么没把孩子领来?”

  “汉江上风大,怕吹着,孩子在姑姑家留着,我进城顺便给他买双鞋子。”唐姐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

  程奇缘端来一碗热呼呼的酸菜两掺面,递给唐姐说:“先吃碗面暖暖身子。”

  唐姐很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一边吃面,一边和程奇缘说着话。

  “碗豆面粉,不知你还要吗?我带来了些,家里还有一千多斤碗豆。”

  “真感谢你帮了大忙!整天生意兴隆,豌豆面粉马上就没有了,你家里的豌豆我全买了。”

  “没问题,我全贡献给你。”

  吃罢饭,程奇缘暂时歇了生意,帮唐姐去超市给孩子买鞋子,又给孩子买些水果小吃。程奇缘走在头,唐姐跟在后面,她望着程奇缘宽阔的脊背挺直的腰身,心里便暗暗拿定了主意:如果小程有心,我就跟他生活。虽然生意人多半贪利虚伪,而他却一脸正气。她下决心将自己的实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唐姐跟在程奇缘后面,从大街弯进入小巷,又从小巷走进一间临河街的房子里,这就是程奇缘家。小程妈日夜想着为儿子成家,只因家境不好,谁也不上门,这会儿看见唐姐长得端端正正,说话又和和气气,手脚腰身又如此称心,她便欢欢喜喜地去河边淘米、洗菜,高高兴兴地看着儿子和她坐在自己身边,有说有笑地吃饭。

  最后,唐姐揪着一颗心,告诉小程妈,她是怎样死了丈夫云云,小程妈陪着她先伤心了一阵,接着说:“奇缘他爹去世十多年,把他拉扯大真不容易,守寡的苦我知道,你不该再有了……如果你不嫌我家奇缘丑,你就嫁过来,我们一起过。”

  唐姐见奇缘妈通事明理,心想,做娘的为人清正,难怪奇缘也清正,然而唐姐又想到家中的孩子,应该教他好好念书上学,将来也做一个清正的人。她抬起脸,见小程到河边洗鱼去了,便把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只是孩子带过来,不知奇缘同意不?”

  奇缘妈连连说:“自然是带过来,你们在店里经营生意,我在家里经管孩子,这样家里啥事都好办!”

  唐姐没想到事情竟这么快就成了,一阵欢喜,从后门外的台阶直奔下去,迎面夺过奇缘手中的鱼筐子,转身一溜烟跑回屋,低着头自个盈盈地笑,奇缘妈见了,也眯眯地笑,奇缘也傻乎乎地笑着。

  程奇缘担起唐姐的所有行礼送到小船上,又来送唐姐,他俩肩靠肩走着,谈着,这对唐姐来说,是她今生头一回自由恋爱,因为她和孩子爹是经人介绍的,带着半封建色彩。从奇缘家到小船上,有半里来路,他们却有说不完的心里话,一路说笑一路甜蜜。

  三

  桑坡村的桑园里,采桑叶的姑娘们总少不了叽叽喳喳。

  “买完茧子,进老城去,吃程家两掺面……”

  “馋猫,我们一人去买一条超短裙吧!”

  “美死你了!乡下人还穿洋货,不怕人笑话!”

  笑声围住了唐姐,有人问她:“收了茧,取了钱,你做啥?”

  “就在屋里睡大觉。”喂一季蚕,每夜睡不到半夜觉,所以唐姐这么说。

  姐妹们早就知道唐姐在街上有了相好,便故意逗唐姐说:“一个人睡闷头觉有啥意思,我们捎信叫街上的小程来?那才快活呢!”

  追逐的打闹和笑声,从桑园小径一直响到河畔东边的蚕室门口,才嘎然止住,蚕儿入眠期,怕惊动,于是一个个互相做着怪相,将笑声噎下肚去。

  每当沉静下来,唐姐自然很想奇缘,自从上回分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面,奇缘现在不知道忙啥呢,面馆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说不定街上那个姑娘缠着奇缘呢。唐姐最大的顾虑,是因为奇缘是童男子,还比自己小五岁,不知社会舆论容不容?自从奇缘那次雨天收豌豆,爱情的种子已经在两颗心里悄悄地播下,我想着你,你念着我,如今已经萌芽生长,就等开花结果哩。难得有这样的奇缘啊!唐姐在心里盘算着,收了茧,就找奇缘去。

  但是唐姐怎么也没有料到,程奇缘的心情比她还要迫切。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程奇缘摇着小船,从金黄的油菜田划进了深绿浅翠的桑园,然后将小船歇在河边,走上桑坡村,穿过一片林子,来到一排醒目粉白的蚕室房。唐姐当然不知道小程就在屋外,奇缘碰上一个养蚕姑娘,姑娘吃过他家面,她们很快就导演了一场喜剧小品,偷偷把老村长也拖来看热闹。

  一个姑娘急急奔进蚕房,很急切地说:“走,快到桑园里去,抓一个偷桑叶的人!”

  唐姐马上跟着走进桑园,一看竟是奇缘,她不觉啐了口:“死丫头!真坏!”

  转身看时,人影都不见了,静静的桑园,只有他们两个,不由得脚步走向桑林深处,越来越近的两颗心,同时咚咚作响,互相似乎能听得分明。

  “咋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唐姐嗔笑着。

  “来看你,还打啥招呼。”

  “等放了茧子,我会去街上的。”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唐姐将身子靠在桑树上,沉浸在幸福之中。

  “就那么急呀!”唐姐低头笑盈盈地说:“你也太没耐性了吧!”

  奇缘走进唐姐,握着她的手说:“我想好了,这季茧子收了,我们就结婚,孩子带到我那上学。”

  无意间两个人靠得更紧了。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呀,说出的话,都是唐姐心里想过的事。

  “城里上学方便,有我妈照管,我俩专心做面馆,保管你今后不再受苦,有吃有喝有用的”。

  唐姐心里蜜甜蜜甜的,好像口吃了蜂糖蜜似的,深情地望着奇缘,把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胸口上。

  生活走向美好的印迹,渐渐清晰起来,两人的心也渐渐贴近了。翠绿的桑园,晴朗的天空,一切都好像水洗过一般清新。

  “好吧,收了茧子咱就结婚。”唐姐的嘴唇温柔地贴在了奇缘的脸颊上。

  这时,桑林里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这是调皮的养蚕姑娘嫂子们捣得鬼,唐姐的脸涨得通红,只有用亲昵的骂声,才能赶走这群捣蛋的小鸟。笑声渐渐飘进桑林深处去了,听得出来,里面还夹杂着老村长哈哈的笑声。唐姐知道,老村长只有在最高兴时,才会有如此爽朗的笑声。

  程根子,新闻大专学历,中国影像艺术家协会会员,《西北作家》首届签约作家,安康市作协会员,旬阳县作协理事。先后在《中国作家网》《西北作家》《小说林》《陕西作家网》《百家》《农民文学》《农民报》《陕西农村网》《安康文学》《安康日报》《汉江文艺》《旬阳文艺》等发表诗词、散文、小说100多万字,其中散文《清水蓝天太极城》2015年5月荣获“东方美”全国诗联书画大赛银奖,小说《深山老庄演悲剧》在中共陕西省委反邪教文艺(作品)征集评选活动中荣获一等奖,中篇小说《幽幽山水》2015年9月入选安康市文广局重大现实题材文艺创作项目,2015年8月公开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人间真情》。2016年开始创作长篇现实小说《美丽清明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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