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贤华:小小说二题《玻璃杯里的蝉》
导读
她到阳台晾晒胸衣,边擦汗边拿起晾衣杆。家里的空调坏了,热得她直喘粗气。她忽然发现一只蝉停在阳台边沿上。她朝客厅厉声喊,窝囊废,快来打死它!
他正流着热汗打电话,联系修空调的工人。听到喊声急忙跑出来,他笑了:原来她说的“它”是一只蝉,他还以为是一只蟑螂、一条毛毛虫,或者是一只绿头苍蝇呢!
老婆,不用打死它吧,它又没招惹你,他轻描淡写地说。
忽然,它差点惊叫起来!她看见一只好大好大的毒蜈蚣,正沿着茶几爬上玻璃杯口。或许因为受了香气的诱惑,或者是太口渴了,这毒蜈蚣把嘴伸进去狂饮起来,杯里顿时冒出一串串毒泡泡,然后烟消云散……
一会儿,客厅外面响起钥匙开门声,是这家主人回来了。它看见他满头大汗,竟自走向茶几,口中不停喊着,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它惊恐万状,大声呼喊,但他听不见。
殷贤华小小说二题
玻璃杯里的蝉
(一)
这个夏季实在是太炎热了,太阳像个火球炙烤着大地,地面变成个大蒸笼,到处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儿,到处听到蝉的尖尖锐嘶叫。
她到阳台晾晒胸衣,边擦汗边拿起晾衣杆。家里的空调坏了,热得她直喘粗气。她忽然发现一只蝉停在阳台边沿上。她朝客厅厉声喊,窝囊废,快来打死它!
他正流着热汗打电话,联系修空调的工人。听到喊声急忙跑出来,他笑了:原来她说的“它”是一只蝉,他还以为是一只蟑螂、一条毛毛虫,或者是一只绿头苍蝇呢!
老婆,不用打死它吧,它又没招惹你,他轻描淡写地说。
它就是招惹我了,它叫起来心烦,它越叫我觉得越热,快打死它!她把晾衣杆递给他。
他这才感觉到她是认真的,他慢慢靠近那只蝉……
(二)
它惊慌地往前爬。它听见了这家主人的谈话,它知道她想置它与死地!
它感到很委屈:其实自己是只雌蝉,没有发音器,是不会鸣叫的,因此是不会令她心烦、不会令她觉得越来越热的!
它很害怕,想立刻逃逸,它眼睁睁地看着他逼近自己,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它听见他对她说,老婆,这只蝉翅膀好像受伤了,飞不起来,怪可怜的。况且它没有鸣叫,没有招惹到你,我看就放过它吧!
它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然而,却听到她更严厉地呵斥:你这窝囊废,连一只蝉都不敢杀,老娘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但却坚决地收起了晾衣竿。他把它捧起来,放到窗台外的草坪上说,蝉儿啊,你自己保重吧!
它觉得那声音像风儿那样柔软,像歌儿那样好听!
(三)
它的伤终于好了,她重振翅膀飞起来的一刹那想起了他,它想去看看他。
它飞过那个熟悉的窗台,飞进他家的客厅,然而屋里没人。它一会儿在客厅里飞着玩,一会儿在天花板散步,要等着他回来。它看见茶几上的玻璃杯里,泡好的茶还散发出芳香,它相信这家主人很快就会回来。
忽然,它差点惊叫起来!她看见一只好大好大的毒蜈蚣,正沿着茶几爬上玻璃杯口。或许因为受了香气的诱惑,或者是太口渴了,这毒蜈蚣把嘴伸进去狂饮起来,杯里顿时冒出一串串毒泡泡,然后烟消云散……
一会儿,客厅外面响起钥匙开门声,是这家主人回来了。它看见他满头大汗,竟自走向茶几,口中不停喊着,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它惊恐万状,大声呼喊,但他听不见。它咬咬牙,满眼热泪,以箭一般的速度冲进了玻璃杯!
看着玻璃杯里躺着一只被淹得奄奄一息的蝉,他感到很疑惑,又感到有点似曾相识。而此时的她,一把夺过玻璃杯向窗外的草坪掷去,口中嘟哝着,你这窝囊废,泡的什么茶?真恶心,这该死的蝉!可惜了我一个杯子!
它随着玻璃杯飞出窗台,在它被毒气攻心、闭上眼的一刹那,它似乎又听见他在喃喃:蝉儿啊,你自己保重吧!
它觉得那声音像风儿那样柔软,像歌儿那样好听……
[作者简介] 殷贤华,重庆市作协会员。已在《北京文学》《四川文学》《山东文学》《天津文学》《北方文学》《短篇小说》《小说月刊》《故事会》以及新加坡作协《新华文学》《越南华文文学》等国内外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3200余件,有200余篇作品被《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读者》等文摘类纸媒转载,中国作协《小说选刊》转载其作品4次。自2011年起连续6年入选中国作协、中国小说学会等选编的微型小说年度权威选本及排行榜,部分作品入选全国各地中高考试题及教辅读物。曾总监制全国公映电影《返乡》,获《小说选刊》全国微小说精品奖等奖项,出版小小说集《天壤之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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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文艺》1月征稿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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