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寨迎军树的故事
太阳寨迎军树的故事
上个世纪30年代初的一个深秋,国民党“白色恐怖”笼罩下的大别山区更显一片萧瑟。夜幕低垂,昏暗的梓油灯下,年轻的私塾先生洪清溪正在黄草纸上批改几位学童的“描红”大字。近期“闹红”厉害,百姓惊慌失措,纷纷牵牛赶猪、埋谷藏粮举家跑进深山“躲反”。洪清溪先生有教学童的重任,觉得自己做的是教书育人的文雅善事不会惹人,加之年轻气盛就选择了“留守”,但还是叮嘱妻子王贤英带着几个学童夜里躲到床底下休息。
清晨,洪清溪开门去水井提水做饭,刚要路过白果树下,只听见“啊”的一声尖叫,水桶掉在地下。洪清溪跑出来一看,只见七八个牵丝挂绺、衣衫褴褛“当兵的”顶着露水、抱着枪,靠着白果树萖子打盹。
“老总,你们是……”尽管有过一次给国军后勤“当挑夫”的经历,但面对这么多扛枪的,姥爷还是打了一个激灵,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老乡别怕!我们是路过的红军,也是穷人的队伍。”领头的集合队伍,操着外地口音上前耐心解释。
“如果要抢、东西伤害我们,昨晚就动手了!”姥爷边想边壮着胆子邀战士们进屋烤火驱潮。
望了望比她小不了几岁的战士,洪清溪扫出米缸里仅有的小半升米,淘好全都倒进了火塘上的铁罐里,又到菜园子里找了点南瓜、红苕切碎加了进去。一锅菜粥做好了,“我家新收的稻谷怕被国军抢走了,还没碾出来。你们将就一下来点稀的!”洪清溪找出请客才用的碗筷张罗着大家“过早”。
临别时领队的面露难色地说:“大哥大嫂!真是对不住了,我们手头也没款子了,更没啥值钱的留给你们。但你们家这颗白果树打老远就能看得见,先生也是个斯文人容易接近,我会让后续的队伍路过时补上粮钱。我们的行踪也请你们保密!”
几天后,“躲反”的乡亲们陆续回到各自村庄,一家老小把这事都“忘了”。可没过几天的一个傍晚,银杏树下的大门被敲响,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声喊道:“先生!请开门!”洪清溪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三五个扛着枪的,从他们的装扮以及和颜悦色的表情中,洪清溪明白了对方是谁。
果然,他们是从霍山、英山方向打过来的红军,路过本地北上金寨,这次是根据前面队伍交办、循着“白果树”标志,找上门送粮钱的。
“你是同情红军的好心人,也是文化人,能不能为我们部队上做点事呢?”这一夜他们谈了很久……从此以后,隔三差五会有人敲开白果树下的家门。洪清溪还经常在战士们带来的纸张布匹上书写着对方需要的标语、口号,还有他们需要教识的大字。几年后,这支部队再也没见露面,洪清溪的私塾也藏起“劳动小学”的名号,策略性地改教国民党政府审批的统一教材。但洪清溪的妻子却唱熟了一首自编的“哄夜歌”:“映山红开对面寨,喜迎红军进山来;雨洒梨花落一地,白花开了红花开。枞树蔸下映山红,来了红军为工农;雨洒梨花落一地,寨上鲜花映山红……”